第八章 炎之鳳凰三井壽!安西府邸師徒會談!
夜幕落下,湘北高中體育館內。
籃球場上除了櫻木花道還能來去自如外,都累到一片。陳天卻拿著拖把開始準備拖地,這活幹了幾百次了,太順手了。
在幹活之前,還是本能的看了看體育館內的牆壁,以前的他這時會在上面用毛筆留下一個五角星,代表著又在這裡渡過了一天。也會在彩子書的制霸全國的那幅字前,中二的喊上一句這個口號。現在看著同樣的地方,感覺自己「死後」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他已經「重獲新身」一年多了,他已經和曾經每日為了家庭忙忙碌碌的生活徹底告別了。他現在年青,強壯,活力,過著自己曾經從未想過的生活。
自己現在算遇到了什麼?重生?穿越?平行世界?這些問題他都思考了無數次。雖然沒有答案,但他依然會去面對這未知的未來。
他已經「死過」一次了,對再一次生命是極度的珍惜。這是只有體會過死亡的恐懼,才會明白,活著,是何等寶貴的事。不然僅靠對籃球的熱愛,不足以支持起他無數次枯燥而又重複的訓練。
這個世界的「任務」他一定要完成。因為,任務失敗的結果,他不知道,萬一是死亡呢。
「你就是天天這樣練的嗎?你現在也不累嗎?」宮城良田已經感覺手腿癱軟了。抓著一張椅子,勉強坐起來。
「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身體這麼強壯了,但是你的身體長期這樣受得了嗎。」赤木剛憲脫了上衣,邊擦汗邊問道。
「當然也有受不了的時候。開始的一段時間,我每天的肌肉都像是撕裂一樣的酸痛。嚴重的時候穿衣服的手都抬不起來。
當然,一開始的訓練量也遠遠不是這樣的強度。我的老師在這方面非常的專業,不斷的測試我每個時期身體各方面的承受能力,避免不可逆轉的過勞損傷。我的心臟供血和肺活量特別猛,所以耐力和體力也異於常人。」
然而被打擊最大的還是三井壽。當他看到陳天在投了第53個三分球以後,才因為手臂肌肉酸痛出現不可避免的動作變形后,才導致投籃沒投中,真真實實的開始懷疑自己自信的三分投籃是不是一個笑話。
陳天看著三井壽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死盯著地板看,放下手中的拖把,坐到三井壽邊上,拍了拍他的背說道:「你不會是想放棄了吧?三井壽?剛回來就被我這個新人打怕了嗎?」
這輕輕的一句句話彷彿給三井壽整個人一次雷擊,三井壽猛然整個人都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聽著,我,三井壽,永遠不會再次放棄籃球。」
說完,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三分線外,對陳天使了一個眼神。
陳天明白他的眼神,拿起一個籃球,傳給了三井。三井接球后,眼神中沒有猶豫,沒有沮喪,只是牢牢的注視著籃筐,抬手就是一記三分球。
教科書一般的投籃姿勢,配上優美的弧線,毫無疑問,空心入網。
三井回頭對在場所有人握緊了拳頭,說道:「我三井壽,回來了,我不會再有放棄這個詞,一次都不會再有。」
陳天又拿回拖把,走到三井身前,感慨的說道:「你果然是一個如同火焰一般的不死鳥。」
自此以後,三井壽每天堅持的投籃練習是全隊除了陳天外,最多最刻苦的一個,意外的將他的體能的上限又拔高了一點。
看著陳天跑步回家的身影,湘北五虎們對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有點恍惚。
櫻木花道還想著明天要和陳天比比力氣,三井壽開始準備加強對自己的訓練與要求,宮城良田想著今天自己的表現有沒有被彩子放在心裡,流川楓騎上他獨有的自行車往著家的方向趕,他家其實住在鄉下,再不快點,夜路是真的不好騎了。
而赤木剛憲內心中對高三的這最後一個夏天充滿了希望,晚上做夢的時候都在喊著全國制霸。
陳天夜跑了近一個小時後到公寓樓后,路過隔壁渡邊太太家門口時,注意到其門口掛了一個幼兒玩具。
陳天記得昨天剛來的時候門口沒有這個玩具的,聯想到今天一早出門的時候看到渡邊先生帶著行李箱要出遠門的樣子,陳天心領神會,笑而不語,感慨一句,日本自有國情在此啊。
回到家后,陳天洗了澡,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就睡過去了,他耐力是好,但也不是超人,一旦放鬆下來,疲憊感比常人更多。夢中也浮現了他們在全國賽場上遇到山王的場景。
5月14日周日
湘北體育館中的籃球場內,晴子帶了慰問的飲料來看哥哥和籃球隊的大家練習。她也好奇想看看這幾天被哥哥掛在嘴邊的新隊員,陳天。
可是,在籃球場內除了已經加足馬力在訓練的眾人外並沒有看到在隊內已經有超新星之稱的陳天。
此時,陳天坐在安西家的進口車的副駕駛位上,由安西夫人開車帶他去安西光義的宅邸。曾經「未來」的安西除了籃球之外說的最多就是他這位夫人。
這位自始至終理解他,支持他,照顧他一生的賢內助,人生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今天他看到這位優雅的夫人,又讓陳天想起他那再也見不到的老婆和女兒了,不知道他們在原來的世界能不能好好的生活。
這個世界離開了任何人這個地球都一樣轉動,可是對其親人來說,有時候就是剜心之痛。
開車的安西夫人本想和陳天聊聊曾經的谷澤龍二的事,她看的出自己的丈夫對陳天的重視。這是來到高中執教后,第一個被他邀請到家中的學生。
可她的看著陳天憂傷的面容,想開口又感覺不應該去打擾,就這樣一路開回了家后,自己去準備兩人會面的茶點。
安西家的茶室內,安西光義與陳天兩個分主賓落坐后,安西光義主動拿出一份,看著很有年頭的手稿,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各種訓練內容,而且看的出最近又用筆修修改改了很多地方。安西用很認真神情對陳天說道:
「陳天同學,這份是我曾經在大學期間做的訓練計劃書。但可以承受的人比較少,也讓我留下了白髮魔的名號。但對於高中生來說還是不適用的,加上我對你的觀察,所以我改了很多。」
「安西老師,這是為我單獨準備的嗎?還是現在的湘北全隊。」陳天看著這份熟悉的訓練計劃內容后,回問道。
「你的問題很特殊,這份計劃就是為你一個人作的。你的基礎相當紮實,但你的臨場經驗很少。防守方面的經驗,傳球配合方面的經驗,甚至於對規則尺度方面的經驗更少。你難道是一直都是一個人練的籃球嗎?」安西忍不住問了這個他感覺不可思議的問題。
對於這個問題,陳天還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他不可能和對方說,他是在虛擬空間中的事。先不說對方會不會感覺是他瘋了,就是真要說清楚,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意想不到「副作用」。
他現在就像是打一個遊戲,但是遊戲官方不讓他看遊戲規則。所以還是萬事小心為上。
等以後有機會弄清楚所有的規則,那才可以找到規則的漏洞,可以「作弊」。規則,漏洞,作弊這三者本來就是共同存在的。
「我很難想像,你怎麼練的籃球。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兩個極端。個人技術和得分能力極端的出色。團隊配合和防守能力如同白紙。我只能認為你從來沒有和人一起打過籃球。」
陳天心中此時已經有了腹稿,接著上次和安西說起那位殘疾的退役運動員的「故事」
他裝作回憶的說道:「我在香江的老師,曾經也是一位小有名氣的籃球運動員。雖然沒有走出香江,但實力在當地也是首屈一指的。可惜,一次意外讓他後半生只能坐輪椅了。
因為我一直很孤僻,從小沒有朋友,父母做生意,家裡也沒有什麼人陪我。
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我遇到了他,他因為受傷后也不想讓人看到他已經站不起來的樣子。
所以一直就我們兩個人練球。可能是他受傷后導致性情乖張,他覺得我的基礎還遠沒有練好,就不能出去和別人一起打球,不然別人說他能力不行,教不好徒弟。可悲的是在我準備來日本上學前,他不幸因病去世了。」
說到這裡,他內中想起了和未來的安西離別的時候,眼中不自覺的有了淚水。
陳天陸陸續續的說了很多,虛構出一個勉強能說的過去的「故事」。安西光義聽完后,感慨這位陳天籃球啟蒙老師的不幸,也批評了對方只讓陳天一個人練球的極端與苛刻。
陳天對於安西針對他的訓練計劃是欣然接受的。安西光義根據他現在的幾個短板有著系統的針對訓練方法,這讓陳天有信心在全國大賽時可以有質的蛻變,改變他現在只會一個人打球的現狀。
陳天小心的收起了這份訓練計劃手稿,表示回去謄抄一遍,再還給安西光義。
然後,兩人又說起了關於還有一周就要開始縣大賽。陳天主動提出了以湘北的實力應該可以順利進入縣四強賽,而且和實力差距太大的對手比賽不能對球隊的提升起到多少幫助。不如在縣大賽預選賽時,找一支實力足夠強的隊伍多打打練習賽。
關於這方面安西光義目前並沒有這個打算。他認為現在湘北需要一個磨合時期。
流川楓需要明白不能只靠自己打球,三井壽需要訓練來快速恢復,櫻木花道需要時間來挖掘他的天賦與潛力,就是提出這個想法的陳天本人也需要更多的訓練時間來彌補目前的短板。
現在的湘北還需要時間,更多的時間,應該是說他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這種情況下,要在比賽期內再增加校外練習賽,如果沒有真正適合的條件和對手的話,那就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
基於此,陳天表示他知道一家新成立了不久的學校,有著完善的物理條件並在到處網羅優秀的籃球人才。最關鍵的是他們並沒有參加今年夏天的縣大賽,所以對方有時間可以長期作為湘北的訓練對手。
有實力,有時間,說直白點,就是可以成為湘北現下最好的陪練。
安西光義同意了陳天的這個請求,並給了他一個授權。這個授權就是陳天可以代表湘北籃球部去於這所新成立的綠風高中進行交流與洽談的代表身份。
「陳天同學,你熱愛籃球嗎?或者說,你有多熱愛籃球。」安西光義最後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熱愛嗎?」陳天一時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慢慢的開始回憶自己到現在為止的「籃球之路」,開始半真半假的對安西說道:
「說心裡話,我不知道我現在算不算真正熱愛籃球。籃球是我有生以來第一個接觸的體育運動。我從小身體並不好,缺乏鍛煉,以前很瘦小。父母也只教育我以後如何做生意賺錢,家裡沒有人期待我有什麼運動方面的成就。
包括我自己。」
「但自從我身體長高變的強壯之後,我通過籃球體會到了生命的活力。我愛了上運動,愛上了流汗,愛上了將籃球送入籃筐的感覺。
我的這雙手從鋼琴的琴鍵上,轉移到了籃球場上的籃球。我喜歡上了打籃球。要做就盡全力做到最好,是我的人生信條。我的確有著拿下全國第一的目標。
但是,憑心而論,籃球並不是我生活的全部,可能只是我現階段的目標。我做不到向安西老師一樣為了籃球付出一生的時間。」
安西聽后以一副並無不可的神態說道:「現在你還是高一,談一生是過早了點。我只想明白你對籃球的心意。只要你還熱愛籃球,我就會一直教導你。將你培養成可以改變現在日本籃球格局的人。」
安西光義邊說邊表現的惆悵,他繼續說道:
「雖然我相信你可以在高中時期成為全日本第一的高中籃球手。但是我們日本籃球的整體實力在亞洲都無法與中韓相比。所以我希望你要一直堅持下去,可以做到我們那代人沒有做到的事。」
「安西老師,您忘記了嗎?我是中日混血,我的父親是中國人,我並不是完全的日本人。就算到將來,我也未必是代表日本。如此的話,您還確定要教導我嗎?」陳天提出了一個讓安西光義刻意不去注意的問題。
安西光義的神情獃滯了很久后,顯的越來越痛苦。他重重的放下了一直握在手中的茶杯,嚴肅的看著陳天眼睛說道:
「無論將來你代表什麼身份,我也會盡我的全部來教導你。我不能再一次看著像你這樣的孩子的籃球道路由於我的問題而像谷澤一樣。只要你願意學,我就願意教。」
「果然,一如曾經。安西老師又一次給出了這樣的答案。」陳天內心中回憶起當初問「未來的」安西光義同樣問題的時候。只不過他當時說的是他本身就是一個中國人,只是這裡的身份變成了中日混血。其實他現在都不知道在香江有沒有所謂的「父母」存在。他現在只從「父母」為他設立的信託計劃中獲得相應的生活費。但從來沒有打通過所謂「父母」的聯繫電話。
回程的路上,依舊是安西夫人開車送他。這次,安西夫人明顯是有意向他述說關於當年穀澤龍二的一切。還有,表明了安西光義怕他走上谷澤老路的憂慮。這也是她通過自己的方式在幫助其所愛之人最衷愛的事業。
距離縣大賽開幕還有一周的時間,陳天已經按著安西光義「新」的計劃書開始訓練。但他身上還有一個「任務」,代表湘北去和綠風談談。畢竟,現在湘北可是在外界看來的「魚腩」的隊伍。「豪門」綠風高中可未必會看的上湘北,而願意「屈尊」來當「陪練」。可對他而言,眼下更棘手的問題是:綠風高中,在哪裡?
畢竟,他來到這個世界才幾天而已。現在又不是互聯網高度發達的時候,隨便上網找谷歌地圖查一下就能查出來的。
現在的他正被這個問題搞的頭痛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