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妙手生化，點石成金
第17章妙手生化，點石成金
洛言差遣眾人將冷卻的布匹撈出晾曬。
「半干即可，不要全晒乾哦。」她穿梭在工人中間，叮囑道。
接下來的兩天，都是重複這種漂染。
看著院子里晾滿了五彩斑斕卻又深淺不一的布匹，方老闆的頭越來越痛。
洛言卻不停的忙碌著，查看各個缸中顏色，濃度不足的就繼續加染料；監督工人的工作流程，煮漿果的缸中放鹽，煮植物的缸中放醋，有條不紊。
第四日一早，洛言宣布，「今日我們不煮布曬布了，來幾個人把木門和竹篾都拿出來。」
方老闆找來泥瓦匠和木匠，開始修繕庫房。至於這些布，他已經不抱希望了，任憑洛言折騰。
洛言差人將一扇木門平放在地上，在雕花上澆灌上石榴缸中的粉紅色，然後將菠菜缸中染過的草綠色的布料平鋪在上面。又把這扇木門對稱的另一扇，覆蓋在布料上，再命人用繩子捆緊夾著布料的兩扇木門。
「就這樣操作，半個時辰后打開上面一扇，按照圖案邊緣暈染下一段，依次重複，直到染完整塊布料。明白了嗎？」洛言演示后，讓工人們照著操作。
「木門和屏風就如此操作。」她繼續指揮，「把竹篾模具拿過來。」
她早已安排人將竹篾做成了兩款模具。
竹篾被削成三分之一寸細的竹絲，一款是竹絲等距橫向依次平行排開。另一款的竹篾則是橫豎垂直交叉排布。
她用模具粘了些紫蘇缸內的深紫色，印在了薑黃缸染出的明黃色布料上，上面印出清晰的條紋。
「看懂了吧，」演示完畢，她說道：「咱們現在按木門、屏風和竹篾模具分組行動，每匹布一個配色。」
眾人領命，紛紛開始行動，熱火朝天地忙乎起來。
洛言和染布師傅在各組間不停穿梭，指導監督。
到了下午，第一批染好的布匹陸續懸挂在院中。
林家木門和屏風上的精巧雕花，此時都印在了布面上。搭配上深淺不一的底色，反而像水墨畫一般，別有一番韻味。
竹篾模具兩組印出的條紋和格子布，簡約大方，醒目又不失質樸。
工人們看見成品，知道這事兒成了，布莊不用倒閉，各人也保住了飯碗，大家發出一片歡呼和掌聲，幹勁兒更足了。
修繕庫房的方老闆聞訊過來，看著滿院子的花枝招展，愣住了。
半晌，他才回過神來，連忙跑上前輕輕的將晾曬的布料拿起仔細地端詳。
他抬起頭，熱淚盈眶，看著洛言，激動得說不出話。
「方老闆，可還滿意？」洛言驕傲地笑問。
「滿、滿意，滿意！」方老闆捧著布料，用力的點頭。
「這可勝過破抹布？」她繼續逗趣。
方老闆的臉激動得通紅，「少夫人別挖苦我了！我真是五體投地啊！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不知道？」洛言明知故問，「方老闆不是這麼快就忘了那兩成利潤了吧？」
「不能忘不能忘，萬萬不能忘！」他感恩戴德地說，「縱是這樣，也難以表達我的感激啊！」
「沒忘就行，旁的也不用多想。這是你當日肯讓我留下學習的福報。」洛言不貪心，中肯地安慰他。
「行了，這些話待事成之後再說，」她不再玩笑，「我得抓緊幹活了，我婆婆和相公還等著門板子擋風呢！」
方老闆也不管庫房了，加入洛言他們的隊伍當中。
眼見一切已經重上軌道，這日太陽還沒落山，洛言便提前離開布莊。
她繞去燒味鋪，買了只烤鴨，蹦蹦跳跳的跑回家。
「婆婆！林瑞！我回來啦！」她推開門高聲喊道。
林夫人聞聲出來，心疼地看著連續幾天早出晚歸的兒媳婦，「傻孩子，累壞了吧！這才幾天，好像瘦了一圈。」
「婆婆說笑了，哪兒有那麼誇張，」洛言瘦削的臉蛋紅撲撲的，「我在回來路上買了烤鴨，今晚咱們加菜！」
林夫人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吳媽，我買了烤鴨，你拿去切一下吧！」洛言歡快的聲音再次響起，吳媽忙從廚房走了出來，身後跟著林瑞。
「今日這麼早回來？」吳媽接過烤鴨，拿回廚房，林瑞關切地詢問道。
「嗯，忙的差不多了，我就早點回來和你們一起吃飯。幾天不見，好想你們啊！」洛言拉著婆婆的手撒嬌。
林瑞卻轉身準備回房，「一會兒開飯叫我吧。」誰也沒注意到，他的臉漲得通紅。
接下來的第五天第六天，工人們按部就班繼續忙碌。
洛言時不時查看一下顏色，點算物料，哪些不足立馬著人去補。
一晃到了第七天，所有布匹都已經漂染晾曬完畢。
方老闆看這成果，非常滿意。
「剩下的事情，我知道了。」這次他搶先說，「明后兩天就是晾曬熨燙了，對吧。」
「沒錯，」洛言點頭，「為了以防萬一，我訂購了油布，所有熨燙好的布匹全都用油布包好再裝車。」
「還是少夫人想得周全。」方老闆直拍腦門。
「不過，」她笑得有些狡猾，「這油布和之前買物料的錢，可是我墊付的哦！」
「哎呀，大意了大意了，」方老闆頓足，「我立馬去柜上拿錢，怎麼能讓少夫人破費呢！」
洛言心滿意足。
第十日一早，洛言推開房門，準備在方老闆他們出發前去布莊看看。
只見林瑞站在院中的丁香樹下徘徊。
「早啊！」洛言打招呼。
「嗯，早，」他咕噥一聲，「我等你半天了。」
「等我？有事兒嗎？」她忘得一乾二淨。
「你不是說，十日之後帶我去布莊嗎？」林瑞眼中閃爍著期盼。
「哈，我都給忘了。」她沒心沒肺地說。
林瑞臉上滑過一絲失落，「至少我也得看看我的門去哪兒了。」
「放心吧，你的門和屏風全都完好無缺。快走吧，一會兒去晚了你就錯過大場面了。」洛言察覺到他的落寞，連忙哄起來。
她拉著林瑞出了門，一路上嘰嘰喳喳地掉書袋，給他大講染布的過程。
林瑞的不快早就煙消雲散，認真的聽她說個不停，還不時發問。
晨光絢麗，一對璧人的背影格外閃亮。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