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洛言勸說林夫人
第47章洛言勸說林夫人
時光匆匆，轉眼到了八月中旬。
洛言每天忙的不亦樂乎，瓜果在鎮上賣得很好，每日都進賬不少。
每天晚上，她都會在資產簿上記錄當日的收穫。
這天晚上，她依舊卧榻上記賬，無意中抬頭看見林瑞坐在書桌前發獃。
她走上前問道：「有心事？」
林瑞的思緒被打斷，他看著洛言苦笑，道出原委。
他十幾年寒窗苦讀，是想考取功名，學以致用，成為國之棟樑。奈何他身體一向虛弱，林夫人不許他去趕考。他也能理解母親的一番苦心，可最近他感覺得自己身子爽利了很多，便又動了考功名的心思。他現在苦惱的是不知如何勸服唯獨在這件事上固執的母親。
「嗨，這算什麼事兒啊！交給我吧，我幫你勸她。」洛言攬下任務。她又寬慰了林瑞幾句，二人便各自回到床上就寢。
翌日清早，洛言又去廚房磨豆漿。
林夫人一早喝到豆漿，心情不錯。洛言見此，心知時機成熟。
她決定採取迂迴戰術：「婆婆，上次鎮上的白髮大夫說林瑞的情況好轉了很多。我看著也是，你看他臉色不那麼蒼白了，好像也壯實了。」
林夫人笑眯眯地看著兒子，說道：「是啊，他現在時常去田裡和湖邊巡視，還會和村民一起干點活兒，飯都多吃了兩碗。」兒子身體強健，她是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
「公子如今笑容都多了呢。」妙潔忍不住插嘴。
洛言看見有人幫腔，趕忙切入正題：「婆婆，只是林瑞還有個心結。」
「心結？」林夫人問。
「十載寒窗，懸樑刺股。不管什麼時候的讀書人都會想投考，證明自己的學識和能力。」洛言剛說到這裡，林夫人連忙搖頭擺手。
「你們年輕人做什麼我不管，開渠引水也好、種藕賣瓜也罷，我都隨你們折騰。只是投考功名這事，沒得商量。」林夫人變了臉色，慈愛和溫柔的神情全都收起來了，眼中只有嚴肅和決斷。
「婆婆……」洛言還要說下去，林夫人已經起身回房了。
林瑞也搖搖頭，說道：「你看到了，算了吧。」說完他也回房去了，高挑的背影十分落寞。
洛言卻不會這麼輕易放棄，本來她也沒指望第一次就能成功。
她跟著林瑞回房，在書桌上和書櫃里翻騰半天。
「你在找什麼？」林瑞不解。
「你別管了，你照常吃飯看書，散步下田。」洛言專心翻找著什麼，忽然她回過神來又問了一句：「什麼時候考試？」
「月底就是三年一次的秋闈。」林瑞十分嚮往。
「月底？這剩不到半個月了！你怎麼不明年才說呢！行，我保證你能趕上。你有沒有老師？在哪裡？」洛言又問，她只見過林瑞自學。
「鎮上瀚哲書院的司徒先生是我的啟蒙老師。後來他年紀大了，來往不方便，就不再教我了。我們就只有書信來往。」
洛言點點頭，沖著院子大喊：「米大春，備車！」
「好嘞！」在後院砍柴的米大春連忙答應。
午時剛過，馬車就來到鎮上。
米大春一邊問路一邊找，不多時終於找到位於河東岸的瀚哲書院。
洛言敲開大門，說桃源村林瑞派來拜訪司徒先生，門房就引她進門了。
書院內青竹桂枝，清幽雅緻。
洛言如願見到司徒先生，說明來意。她想麻煩司徒先生跟她走一趟，幫忙說服林夫人。
司徒先生聽明白洛言的意圖，說道：「林夫人是通情達理之人，只是一時想不通。這樣吧，你帶回去一樣東西，她自然會明白。」
言畢，司徒先生走到案前，揮毫潑墨。寥寥數筆，就畫好了一隻展翅高飛的雄鷹。
「你把這個拿回去給林夫人。」司徒先生言盡於此。
洛言有點不敢相信一副畫就能說通婆婆，但她見司徒先生並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只能告辭。
米大春在門外等待，見只有洛言一人出來，關心地問道：「怎麼？先生不肯去？」
洛言點頭不語，上了馬車叫他回家。
米大春見主子不開心，先是唱了一會兒老家的小曲。後來實在忍不住問：「少夫人，我看你出來時手裡拿著紙卷，是什麼啊。」
「哎，這老先生不肯來，畫了一幅老鷹讓我帶回去，說婆婆看了就能想通。哪兒有這麼簡單啊！」洛言嘀嘀咕咕的抱怨。
「鷹？那就對了。」米大春反倒明白其中奧妙。
「怎麼對了？快說說！」洛言趴在米大春身後的車窗上急切地問。
他有些得意，終於有些事情是自己知道少夫人不知道的，他慢悠悠地說：「少夫人有所不知，雛鷹學會飛翔，是母鷹一次次將雛鷹扔到懸崖下或是山谷里，逼它學會的。書院的先生是要咱家老夫人學母鷹呢。」
洛言終於明白這幅畫的含義，心中開始組織語言。
馬車停在林府門口，林瑞聞聲出來，沒見司徒先生，他有些失望。
洛言笑著朝他眨眨眼，「跟我來！這事兒能成！」她先回房把早上翻出來的紙和本子都拿著，然後拉著林瑞去找林夫人。
林夫人在正堂品茶，看見小兩口走進來，說道：「若還是說早上的事，就不必開口了。」
洛言先是把房中的一摞摞紙張和七八個本子放在林夫人面前，她正襟危坐，開口道：「林瑞是我丈夫，也是你兒子，咱倆對他是一樣的關心。過去你不讓他去參加科舉，是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現在連白髮大夫都說他有起色，為什麼不讓他試試呢？」
「言兒，他是娘胎裡帶來的虛弱底子，二十幾年都是反反覆復的。如今也是稍見起色而已，萬一路上有什麼變故，先不說你我怎麼活下去，我怎麼對得起林家的列祖列宗？」林夫人面有慍色。
「婆婆你看看，這些是他隨性而作的詩句，」洛言一張張攤開紙張，「每一篇都落筆驚風、詩成神泣。如此才華若被埋沒，豈不是暴殄天物？」
林夫人扭頭盯著門外，桌上的詩篇看也不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