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好友落難，林家雪中送炭
第54章好友落難，林家雪中送炭
「出什麼事兒了嗎？」洛言看江洋臉色不對，關心地問道。
江洋苦笑一下，說出原委。那日安平鎮分別之後，他回到老家鋪前村。到家后得知，父親在山上採藥時不慎摔下山坡，傷了腰痛得起不來床。
他家只有他父子二人相依為命，父親受傷后，江洋只能扛起家中的重擔，下田秋收。
這段時日，他一直在家忙著農活、照顧父親起居飲食。
不過好在平時他有空就會和父親一起下田勞作，倒也輕車熟路。
林家三口人聽說了江洋這段時間的經歷，紛紛嘆氣。
「你們別跟著難過了，我還有個好消息呢，」江洋用力撐起一個笑容，故作輕鬆地說道：「鎮里派人送信來，請我去當師爺，一個月有十兩銀子呢。」
洛言和林瑞頓時呆住了。
「那會試和殿試呢？你不去了？」洛言震驚地問。
「嘿嘿，那就不去了。反正考了功名也是為了糊口，去鎮里當師爺也不錯啊！」江洋假裝心滿意足地說，「明年林兄只能獨自赴京了，我是失約了。」
洛言兩口子互相對視，心中百感交集。他倆知道江洋中舉後有多開心。
鹿鳴宴后他酒醉的話還在耳邊：他不停地說自己光宗耀祖了，他爹栽培他這麼多年吃了很多苦，他要繼續進京趕考，留在京城，為國效力的同時還要接老爹去享福……
「在鎮里當師爺？豈不是白白浪費你的才華？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就放棄了呢？」洛言不依不饒。
江洋實在裝不下去了，苦笑著說：「唉，我現在什麼環境啊，怎麼還敢奢望進京？京城山高水遠，暫且不說我連進京的盤纏都沒有，我走了我爹怎麼辦。大夫說他很可能站不起來了。我今天來一是送些自家的糧食過來，再一個就是當面向林兄道歉，赴京趕考我失約了。」
江洋一直深深地低著頭，不看大家一眼。洛言猜想他一定已經紅了眼眶。
她想起江洋中舉后，在他們租住的小院子里，他告訴大家他考到第十名時那個春風得意的樣子。再看到他現在不得不向現實低頭的頹廢樣子，她心裡很一陣酸楚。
林瑞一言不發，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好友，想幫助他又怕他不接受。
「聽我說，你必須去考試！」洛言堅定地說，「我一會兒派人送你回去，把你父親接上，一起來這兒住。我這有人照顧你父親，你也可以專心備考。過完年開春了，你和林瑞一起去趕考，你父親就留在我這兒，錢什麼的你都不用擔心。」
江洋連連搖頭：「長貧難顧。我們初相識的時候，你們就幫了我。這一路上也是靠你們，我一直掩耳盜鈴，覺得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你們，就能安心接受你們的恩惠。可是到家后我發現，嫂夫人把我的銀子原封不動的塞回我的背簍里了……」
說到這裡，江洋哽咽了。
他停了一會兒繼續說：「如果沒有你們我可能根本趕不上秋闈。你們的恩情我已經還不起了，不能再沾你們的光、欠你們的情了。」
洛言卻笑了，她說：「你以為我傻啊，接你和你父親來、照顧你們、提供路費，這些都不是免費的，我是有要求的。第一，進京的一路上你要好好照顧林瑞。第二，來日你考取功名，在京城做了大官，你要把在我這兒所有的花費連本帶利的還給我，一文錢都不能少。」
江洋看著洛言，熱淚盈眶：「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你們卻一直對我這麼好……萬一沒考上，還丟了師爺的職位，我更還不起了。」
「放心吧，我一向很有眼光。我看好的都不會差。你一定會高中，所以這也算我的一項投資。日後你發達了，我是你的伯樂和貴人，我要理直氣壯地沾你的光呢！」洛言認真地看著他。
「江洋，朋友有難，而我又有能力幫忙，如果我坐視不理，豈是君子所為？如果換做是你，你也會這麼幫我的，不是嗎？」林瑞開口說道。
「行了行了，別墨跡了！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要是在拒絕，可就太矯情了。這都快中午了，我也不留你吃飯了。我叫人現在備車，跟你回去接你父親。今晚咱們就在這兒吃團圓飯。」洛言乾脆地做了決定，起身走向門外。
「米大春！備車！去鋪前村！」她清脆的聲音吆喝著。
對於江洋來說，這個聲音就是世上最悅耳的樂曲。
洛言的這句吆喝，或許會徹底改變江洋的命運。
還沒到黃昏，棗紅馬就載著江洋父子來到了林家。
客房早已收拾好，米大春和江洋一起把江洋的父親抬到床上。
林家三人來到床前探望。江老漢老淚縱橫，不停地道謝。
「都怪我不爭氣，受傷耽誤了兒子……」江老爹伏在床上泣不成聲。
「你別這麼說，江洋是個好孩子，又和我家瑞兒投緣，我們也是略盡綿力。咱們都是當爹娘的，不能誤了他們的前程，」林夫人安慰道，「你就安心在這兒養病，起居飲食都有人照顧你。江洋在這兒也能安心備考，他和瑞兒也是個伴兒。」
「我一個鄉下老頭子，何德何能啊……」江老漢又感慨道。
「一路顛簸，你先好生休息。明早叫郎中來給你仔細瞧瞧。」林夫人囑咐道。
江洋站在床尾，扭頭看著窗外，已是淚流滿面。
一夜無話。
次日清早，郎中來看過江老漢，寫了藥方，洛言著人照方抓藥。
林夫人叫人把偏廳收拾出來，擺了兩張書桌，這裡就成了林瑞和江洋的書房。
之後每日，福伯、米大春、妙芙、妙潔每日輪流照顧江老漢。
江洋專心讀書備考，積極樂觀如他，漸漸恢復了話癆本色，經常哄得林夫人哈哈大笑。林府上下都很喜歡他。
他時而幫吳媽生活砍柴，時而幫妙芙妙潔洗衣服打掃，時而幫米大春搬搬抬抬，更多的時候他和林瑞一起討論研究各種問題。
林夫人看在眼裡，她明白了為什麼洛言和林瑞都拿他當自己人。
「這個孩子，能屈能伸，有擔當有學識，日後定會出人頭地。」林夫人做出這樣的評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