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法相考核
馬車內。
三位少年，一位少女。
這便是方家年輕一輩最優秀的四人。
可惜少了一個名額。
不然應當是五人。
而馬車內最中間位置，則坐著一位氣息凝實沉重的中年男子，蓄著短須，目光很深沉，粗眉增添了幾分嚴肅威嚴。
方家七長老——方沉。
入學天青學院自然是大事。
所以方家自然會派一位有分量的人物來護送，其一是為了保護家中優秀後輩，其二則是表達對天青學院的尊重。
「什麼？方木還活著？」一位臉龐微白的黑髮少年吃驚不已：「他不是跳湖死了嗎？」
方印台不住點頭：「就是啊，我也很奇怪。」
唯一的那位少女白裙輕盈，美眸露出吃驚神色：「就算他沒死，他也應該在方家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太奇怪了。」
「我們今年只有四人，就是因為他分走了一個名額吧。」
「分走一個？」某位少年冷笑一聲：「搶走一個還差不多。他連法相都沒有，卻仗著父母餘蔭拿走一個名額，真是卑鄙無恥。除了能丟我們方家的連還能幹什麼。」
說話少年叫方常。
他有個親弟資質不俗，本可以分得一個名額。
卻因為少了個名額，以至於無法進入天青學院。
方常自然對方木有極深的成見。
其他幾默不作聲，倒也不反駁。
方木既然不是靠自己本身拿走的名額，自然讓他們感到不忿與嫌惡，只是不想表現的太明顯。
隨後四人目光齊齊聚集到了七長老方沉身上。
方沉不再閉目養神，目光冷肅緩緩：「家主本就對這件事很不滿，我們代表方家而來，自然應當執行家主的意志。讓方木來拜見，然後隨我一起回方家。至於入學名額，由家主定奪。」
「是！」眾人齊聲說道。
方常面露喜色。
由家主定奪，那肯定是拿回名額。
這樣一來，他弟弟自然就有希望也進入天青學院了。
......
......
.....
學院外。
巨大的天外隕石前。
一個藍衫老者正在安然坐著，老神在在，目光半閉養神，而他身前則布置著一方小陣法，神妙的線條交織。隨著一個又一個入學的學生走過，他們身後便會逐漸顯化出各種神秘的法相。
藍杉老者兩側站著數位學院學生，他們對藍杉老者的態度異常恭敬，顯然老者在學院中地位頗高。
他便是負責這次春日考核的老師。
一個神情微怯的少年出示了自己的令牌，恭敬道：「見過前輩，我是天青國馬氏商會推舉來的。」
「不用介紹，我也懶得知道。」藍杉老者漠然道：「自行走過陣法去。」
天青學院每年給出的名額其實有不少。
除了世家，官府，豪門之外，一些商會，小族也會通過供奉換取少量名額。
最關鍵的是。
天青學院的老師若是遇上好苗子，也會毫不客氣的給出名額。
學院中，其實也有不少學院出身寒微，卻能藉此改變自身命運。
所以學員的來歷，對於天青學院而言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
只認入學憑證，不認來歷。
「是。」微怯少年走過陣法，身上白霧瀰漫，隨後逐漸凝結卻無法成型，飄蕩了一會兒直接潰散。
「精神力中等偏下，無法相。」藍杉老者淡淡開口。
微怯少年臉色一白，慌張無措道：「不可能啊，我有法相的！而且是玄級法相，絕對貨真價實！」
說著他就要調動體內氣息，顯化出自己的法相。
藍杉老者揮手，一道如閃電般黑氣疾馳而去，竟然直接打散了他身後凝聚之相：「不用展現你的法相，精神力太差勁，加上法相不凝實，終生沒突破啟門十境的可能，這種人我們天青學院不收。」
少年驚聲道：「怎麼這樣！」
藍杉老者懶得回答，身旁的學生立刻上前，將少年架起直接抬走。
「幹什麼！」
「你們在幹什麼？快放開我兒子。」
一個富商模樣打扮的中年男子從馬車下來，急急忙忙跑來：「我不服！我兒子明明有法相，憑什麼說沒有，我兒子從小鍛煉精神力，怎麼可能不達標！我馬氏商會每年供奉價值百萬銀兩的貨物，才換取了這個名額，你們居然要趕我兒子走？憑什麼！」
天青國各大勢力的人冷眼看著這一幕，沒人出聲為其說話，只是眼神中透露著幾分憐憫與嘲弄。
他們只覺得這富商無比愚蠢。
馬氏商會？
這種小勢力。
果然不知者無畏。
只見藍杉老者眉頭微蹙，彷彿耳畔有蒼蠅在嗡鳴一樣，不耐煩的拍桌：「吵死了！」
隨後他身上驚人的氣息轟然爆發出來。
身後緩緩蔓延出濃厚的夜色，有種壓力到令人窒息的感覺，黑暗中則浮現出一頭數丈高的詭異巨鳥，眸似琥珀，喙如鉤，雙翅一振便撕裂虛空，每一根羽毛都似一柄鋒銳的冷劍，身軀隱藏於夜色中，帶來無窮盡的幽秘力量，若是多看幾眼便會陡然生出深陷死境的錯覺。
法相——【夜隱赤鴞】。
這種法相......
各大勢力的人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這藍杉老者名為陸夜，是天青國曾經極為出名的聚相師，實力可怕，來無影去無蹤，在戰場上有夜殺者的稱號。
原來如今年紀大了，留在了天青學院。
富商和他兒子被這股幽暗力量籠罩，嚇得臉色煞白，哪裡還能說出半句話。
「我說沒有法相就是沒有法相，從小錘鍊，精神力如此稀爛？要麼就是不用心，要麼就是純廢物。」
「觀神圖，聚法相，法相便是人印刻天地的烙印於識海天府中，連法相都不凝實，還修鍊個屁！」
「滾滾滾。」
藍杉老者怒吼著。
富商嚇得雙腿發抖，面如土色，眼裡滿是驚恐，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嚇得帶著兒子扭頭就跑，連滾帶爬，生怕走慢了半步，狼狽不已。
「哼，每年都有這樣的蠢貨。」藍杉老者很不耐的敲著桌子：「哪個敢再質疑老夫的結論，就直接滾出去，老夫懶得與你們費口舌。」
那些年輕氣盛，意氣風發少年男女們，此時再也不敢展現自己的羽翼，全都老老實實變成了獃頭鵝。
「好，下一個。」
隨著藍杉老人的話語，下一個少年踏步進入了測試法相的陣法中。
「精神力中等，法相【明珠玉】，合格，下一個。」
「無法相，下一個......」
「無法相......」
「精神力中上，法相【厚土】，合格，下一個。」
「無法相......」
「精神力上佳，法相【月下銀狐】，合格，下一個。」
「無法相......」
測試法相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出乎預料的是，被判定無法相的人居然不少。
天青學院的入門標準非常嚴苛。
精神力不夠強大，很容易導致法相不凝實，這很大程度上代表著未來成就高不到哪裡去，所以直接會被判定為無法相。
越是強大的法相，凝聚對精神力要求越高，所以強大的法相本身就是對資質的一種體現。
「居然這麼嚴格。」方木驚訝。
原來並不是有入學憑證就可以入學的。
資質不夠。
依舊會被拒絕。
李幽蓮在一旁理所當然的說道：「那當然了，一些小勢力推薦來的天才，水分很大，總不能都收入學院里吧。」
他一臉平靜淡然，但眼角微微挑起，忍不住的驕傲嘚瑟流露出來。
似乎是在說：畢竟不是我這樣的天才，被拒之門外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