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攻破陽翟
「城上的韓軍聽著,太子殿下令,立即開城投降,否則,殺光城內所有貴族子弟,老少不留。」
一騎快馬躍馬護城河邊,向城上的暴隆喊話。
「你告訴你家那個叛燕的廢太子,老夫誓死不降秦賊。
實話告訴你們,我韓相張平,已經派大軍回援陽翟。
援軍中還有大量的豺狼騎兵。
待援軍到時,你們這群流寇瓦犬,將被殺得片甲不留。
哈哈哈哈哈。」
暴隆的笑聲響徹陽翟城頭,韓軍三軍都笑了起來,士氣高昂。
快馬冷冷一笑:「你們是在說沮黃的五千騎兵嗎?他們早就到了,請暴大夫和他們打個招呼吧。」
快馬一招手。
從流民軍中突然射出許多利箭,利箭的箭頭上,都穿著一個人頭。
藉助韓國的強弓硬弩,加上一等兵的力量,數千顆人頭被射飛到陽翟城下。
有的落在護城河兩岸,有的落在河中漂流。
「這?這是張相派回的援兵?」
暴隆,暴強,以及所有韓兵都驚住了。
就在這時,衛鴦彎弓搭箭,又帶起一顆人頭飛向天空。
弧線高遠。
「嗙」的一聲,箭頭狠狠扎進城頭的旗杆上。旗子周圍的韓兵嚇得一鬨而散。
「是……是沮將軍。」
「真的是沮黃將軍。」
當所有韓兵看清了旗杆上的腦袋,全都不知所措。
這些韓兵本來就是貴族的家丁,不管修為如何,基本沒見過戰爭場面。
此時城下草地,護城河,城頭,到處都是人頭。
援兵被滅。
一千多士兵軍心動搖。
「暴隆,再問你一遍,降是不降?」
快馬厲聲喝問。
「不……不降。」
暴隆只能完全指望陽翟的城防了,一千多士兵,加上堅城,應該能擋住四千流民兵吧?
「攻城。」
眼見暴隆不降,流民兵發起全面進攻。
閆烔和葛嬰組成兩個攻城隊,輪流向陽翟城牆發起攻擊。
不出暴隆預料,陽翟的確是一座堅城,可是,戰局卻完全沒安他預想的方向發展。
城頭強弓硬弩不斷射出利箭,無數滾木雷石向下猛砸。
熱油金汁,火球生灰。
守軍能用上的手段全用上了,可是根本擋不住流民兵的進攻。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這是一群以三等兵為主力,只有少許二等兵的軍隊嗎?
可是我怎麼看到全是一等兵的戰力,甚至還有很多秦銳士?」
暴隆對著暴強破口大罵。
「我……我也不知道啊。」
暴強不知所措。
流民兵基本都是一等兵,而且戰陣經驗豐富,哪裡是貴族家丁這些二三等的生瓜蛋子能比的?
可是最麻煩的還是流民兵的裝備,姬丹麾下的流民兵,挑選了新鄭兵械庫中最好的盔甲和兵器,可以說比城上這些家丁裝備還要好。
韓國貴族平時捨不得把靈石給底層士兵用,沒想到此時此刻,還是捨不得把最好的裝備交給作戰士兵。
數量不足,戰力不足,裝備不足,光靠一個地利,何以彌補?
更何況流民兵的戰意,比家丁們高出不知幾百倍。
尤其是今日重賞之下,流民兵更是豁出命殺敵。
只攻打了短短半個時辰,陽翟城就岌岌可危。
暴隆幾次差點被流箭射中,嚇得躲在了藏兵洞中。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城上的韓軍聽著,我家太子殿下,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開城投降,太子殿下保證對城內貴族,一個不殺。
否則,韓王室成員,暴家,張家,馮家,公孫家……等所有韓國貴族,
上至80老嫗,下至襁褓嬰兒,皆活埋處死。」
「暴隆,是投降保族,還是族城共亡,太子殿下限你一炷香時間,做出抉擇。」
多輪攻擊后,閆烔和葛嬰率軍休整,一名大嗓門士兵,再次奉姬丹之命,向城頭喊話。
「殿下,勸降能有效果嗎?還不如直接破城呢。」
衛鴦對姬丹的舉動不理解。
「陽翟城的確太過堅固,如果我們強攻,或許能破城,但傷亡太大。
而且要是韓人退守內城,我們就更麻煩了。
若不想橫生枝節,最好勸降。」
「但暴隆能降嗎?我聽說這老傢伙是個高潔名士,聲望著於四海。
怕是誓死不降哦。」
「高潔名士。」
姬丹不屑地冷笑一聲。
就在葛嬰和閆烔,正準備發起下一輪攻擊時,突然看到城牆上豎起白旗。
「投降,我們投降。」
城門在沉重的吱呀聲中,徐徐打開。
弔橋也被緩緩放下。
衛鴦看到這一幕,整個人呆住了。
「殿下,你真是神機妙算。」
姬丹淡淡一笑。
不是他神機妙算,是他太知道貴族這群人的尿性了。
這群人平時慷慨大義,用各種奉獻情結綁架底層百姓。
但真的輪到他們付出利益時,他們立刻就會搖身一變,成為世上最沒有廉恥的一群人。
姬丹給了暴隆兩個選擇,一個是抵抗,但他也能看見,城池大概率保不住。
一旦城池不保,暴家全族就要被殺。
或許暴隆可以和所有守軍同仇敵愾,依託陽翟城的堅固城防,有一定的可能創造奇迹,守住陽翟城。
但暴隆不敢賭。
他絕對不敢拿暴氏全族去賭。
更何況就算暴隆敢賭,城頭的守軍,是各貴族的家丁,其他貴族也不敢賭。
這些貴族的家丁便會造反。
暴隆首先就得死。
以暴隆這頭老狐狸的狡猾,豈會想不到這一點?到那時,城池破了,暴家也被滅了,其他貴族卻好好的。
他豈能甘心?
所以擺在暴隆面前的,其實只有一條路,就是投降。
「稟報大王,秦兵,秦兵殺進來了。」
正在王宮坐卧不寧的韓王安,好不容易盼來一名報信的士兵,就聽到了噩耗。
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暴隆呢?馮丑呢?公孫尺呢?他們在哪?」
「他們都投降了。」
「什麼?」
韓王安一屁股坐在王座上。
「怎麼會這樣?他們都是韓國貴族,世食韓祿,怎麼可以投降秦賊?」
「因為他們是貴族,他們投降給秦人了,一樣可以榮華富貴,他們憑什麼與大王共患難?」
后媳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臣妾早勸大王,不要太依賴貴族,要依賴百姓,可是你……算了,一切都晚了。」
「百姓……」
韓王安從來就覺得這兩個字毫無意義,因為從申不害變法開始,韓國就實行從上到下的術治。
一群貴族沉浸在勾心鬥角和陰謀詭計之中。
如暴隆這種人,遍布韓國,看似老謀深算,狡猾如狐,但那是用在內鬥上。
真正到了國與國的較量,暴隆這種官場老鱉,立刻成了瞪眼羚羊。
「殺。」
大批士兵衝進王宮,刀劍直指韓王安。
卻不是姬丹麾下的流民兵,而是暴隆、馮丑、公孫尺手下的家丁。
「韓王安,你暴戾無道,殘酷不仁,今日大燕太子姬丹,奉秦王之名順天討逆,還不速速跪下受死。」
暴隆端的一個義正辭嚴,聲振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