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功虧一簣
">黑色的巫神力向著四周散開,試探性地攻擊紫色的網,瞬間靈魂震動得極其厲害,眉頭驟地一縮,就像是一顆石子打進了一汪看似平靜的湖面。
止清揚唇一笑,果然是這樣的,不動就沒有關係,但妄圖解開,必將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氣,而且是直面鮮血以及有靈魂的被撕成碎片的覺悟。
「噗通噗通」揚子的心跳聲,宮止清詫異地聽到了。
而在不遠處的揚子也回頭瞥了她一眼,感應到了她的心跳和鮮血噴薄而出的聲音。
彼此的心跳都彷彿在一個節拍上,他們甚至都能夠聽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聲。
半個時辰過去了,揚子掛了彩,好幾處都被撕開了口子,尤其是肩膀上的那處,森森白骨可見。
但他不會倒下,每當看到她嘴裡吐出的鮮血,他的心都會猛地一顫。但他知道,他只需在身邊守著她就好,他相信她,一會做好一切。
他的巫女大人啊,為了她,他情願背水一戰。
「噗——」
一道來自高等魔族的魔箭劃破空氣,帶著無匹的魔力襲來。
「鏗!」
無法躲避,揚子得出了這一判斷。
眼見著就要擊中胸口,來不及躲閃想要硬生生地接下這一可能會致命的一招,一柄長劍「鏗」的一聲替他擋下了這一擊。
「是你?」
竟然是侑之,堇色華服,一如宮止清初見那般。
「為什麼?」
沒有時間做多餘的表情,揚子只是問了這麼一句,又開始戰鬥。
「何必有敵友之分呢?當初我們是敵人,但是,現在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魔王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侑之瞬間暴漲的氣息讓要上來攻擊的一眾魔族陡然停滯了一瞬,他們都認出了這個人,是前任魔王。
「住手!」
他宛如一個王者一般,高聲喊道。
所有的魔族在這一刻皆停止了動作,不是因為他是前任魔王,而是因為他的實力,讓這些高等魔族們徹底看不透了,僅僅是三年的時間不見,竟然讓他們產生了一種天生的畏懼之感。
這裡並沒有魔知道他的叛逃,景彥根本不屑於管理這些事情。況且魔族以強者為尊,以利益至上,誰能夠保護這個族群就聽誰的。
「你們是臣服於我,還是繼續臣服於他?」他指著在節界內的魔王大人問。
「這······」
這一變故讓所有的魔族都愣住了,他們都不笨,這個時候叫他們停下來,無非就是魔族的天要變了,這個名為侑之的前任魔王,又回來了。
他們的魔王大人,此刻被自己的寵物困在了結界里,這是魔族的恥辱,是他們不可接受的東西,保護他僅僅是對他實力的認可,從而保護這個種族不受外來者的侵略。
可是現在侑之的出現,到底該站在哪裡?
竊竊私語了一陣子,他們並不認同侑之,畢竟,他不是最強大的。
「哼!」
前任魔王對他們的表現極其不滿,火焰,紅色的火焰——紅蓮業火,可以燃盡一切的濁物,是巫妖魔三族的剋星。
「竟然是神火!」
「是神火啊!」
巫族怕紅蓮業火是因為本身體質的緣故。
而妖魔二族,從來都說妖魔三族是被神拋棄的種族,因而懼怕紅蓮業火這種頂級的神火。
但這是什麼情況?竟然有魔可以使用神火啊!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家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就在他們要表示臣服的時候——
「嘭!」
隨著一聲巨響,一道金光衝破了水幕結界。
一張布滿了紫色魔力與黑色巫力的詭異符文,漸漸顯現出來,所有的魔族皆抬頭看去。
「這是什麼?」
綻放的光華讓所有的魔族們皆是不自覺地眯起了眼。
「是主僕契約。」揚子答,他攥緊了拳頭,強自壓抑下衝過去的衝動。
「反噬?」
侑之驚奇了,很明顯,黑色的巫力佔了上風。
且不說他鬥不過景彥,更別提那麼弱小的巫女,單說噬主這一條,天地規則絕對會制約,神魂俱滅啊,這該是何等的決絕啊······
他無法理解。
揚子很擔心,他也不知道違背了天地規則的後果是什麼。手中的拳頭攥得更緊了,無論是哪裡,他會陪她一起的。
「啊······!」
宮止清大喝一聲,豆大的汗珠子密密麻麻地流遍了全身,血水和汗水混合在了一起,好難,真的好難。
可她不會放棄。
一路披荊斬棘,就差這最後一步了。
她以極其強悍的精神力發動了最後的攻擊,修鍊了千年的精神力在這一刻展現了它異常堅韌的力量,死死地將那一層紫色的網慢慢吞噬吞噬,再化作虛無,一點一點,不放過任何一個生存的機會。
在底下看著的眾魔族皆是心驚不已,光是這份心性,都是他們所不能比的。
要成功了啊,揚子的擔心卻絲毫沒有半分縮減。
皺緊了眉頭,成功之後,她會怎麼樣?他的心忐忑著,他並不知道,止清會有神之血脈的庇佑。
「給我破!」
最後這一擊,她驀地睜大了雙眸,紅色斑斑駁駁地飛速旋轉,在紫色的瞳孔里像極了永遠不停止的木馬一般。
言靈術再次發動,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的精神力,但效果是顯著的,所有的紫色光芒在這一刻盡數毀去。
軟軟地伏在了地上,她的精神力被言靈盡數吞併,她要緩一緩。
「她成功了!她成功了!」揚子在心裡默默地替她高興著。
他仍舊在忐忑著,生怕天地規則降下一道神罰。
就在這時,那道契約的符文從中間撕裂開來,止清只覺得胸口處像是在火上炙烤著,刻印在靈魂深處的「奴」字發燙至極,整個人就像在滾燙的岩漿里一遍又一遍地煎熬著。
「啊······!」
揚子抱緊了她:「怎麼了?你怎麼了?」
「胸口好痛!」
蒼白的臉,像張薄薄的白紙一般毫無血色,被抽空了精神力的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承受這種痛苦,要功虧一簣了嗎?<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