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番外
七月,驕陽似火。
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館,北京紫禁城博物院,人頭攢動。
「來來來,各位遊客,這邊來!」
擁擠的人潮中,一桿小紅旗豎了起來。
長相甜美,圓臉帶著酒窩的女導遊,召集著遊客。
「各位遊客不要越過這道黃線」
「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御花園中的樂志齋」
「這個地方是永昌皇帝每年夏天的時候,居住和辦公的地方。」
「而就在正殿當中,我們所看到的眼前這幅超長的畫卷,就是著名的永昌帝家宴圖」
遊客們抬眼看去,看起來並不恢弘的正殿當中,懸挂著一張長達近五米,高兩米的彩色畫卷
畫上形態各異的人物,多達數十人,每個人物都是栩栩如生,笑容滿面。
「這張畫呢,在藝術價值上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在史學界,卻被奉為至寶。因為這畫中的每個人物,都是代表著一段歷史,一段故事」
「我們都知道永昌皇帝是一位非常注重親情的皇帝畫中左側第三位的女子。注意看,就是這位穿著茶色宮裝,莞爾微笑的,是永昌皇帝的姑母,就是明太祖朱元璋最小的女兒,寶慶公主」
「那麼這邊啊,這裡一個胖子在扯著一個瘦子,用腳踹著」
「呵呵呵!」遊客們忽然看笑了。
「這胖子就是庄親王朱高熾,瘦子是他的三弟朱高燧。史學家考證,庄親王朱高熾為人正派,對弟弟們管束很嚴格,只要弟弟們犯錯,不管在哪,哪怕在皇帝面前,也常長拳打腳踢」
「還有這個襁褓襁褓中的孩子,就是寶慶長公主的嫡長子忠烈郡王曹睿。而在邊上,扒著襁褓看的是庄親王的嫡長子,英烈親王朱瞻基」
「在他們之後這個面容含笑,長身玉立的年輕人,就是孝恪皇太子朱文奎」
「這邊角落這個持酒壺的長須美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在很多影視劇中都以奸臣形象出現的曹國公李景隆」
「其實影視劇都冤枉他了啊曹國公李景隆少年有盛名,面容俊美,文武雙全」
遊客們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人群之中突然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
「東瀛列島,不是中國的殖民地」
「大和民族獨立萬歲」
猛然間就見兩名男子,衝出人群直接奔向那幅懸挂著的永昌帝家宴圖。
哐當
兩人重重的撞擊在家宴圖的玻璃框上,兩人重重摔倒,但家宴圖卻紋絲不動。
而也就在這瞬間,數十名保安蜂擁而至,將兩個鬧事的男子按在身下拳打腳踢。
「不會撞壞了吧?」
遊客們看都沒看鬧事的人,反而對國寶格外擔心。
「諸位不用擔心哈!」
甜美的導遊笑道,「這幅是贗品」
~~
嘶
呼
紫禁城博物館外的3停車場中,一名年輕的網約車司機,把充電槍插到了汽車的充電口,然後點燃一支煙,愜意的噴了一口。
「小張,你不是說戒煙了嗎?」
旁邊有相熟的司機,開玩笑的說道。
叫小張的司機又吸了一口,「不抽頂不住呀一天開十個小時,眼皮都抬不起來!」
「你那麼拼幹什麼呀?」
「不拼能行嗎?去年買了房,我草,四點多的利率,貸了一百五十多萬,三十多年利息加本金差不多兩百八」
小張苦笑道,「不趁著年輕拼一拼,趕緊多賺點,以後咋還?」
「你那利息咋那麼高?」
「都是商貸呀咱又不是啥鐵飯碗,上哪整公積金去」
「你結婚了沒有?」
「結個屁呀」小張再苦笑,「誰跟我呀?我要是有閨女,我也不讓她嫁一屁股飢荒的哈哈哈!」
「你就多餘買那房」
「可人總得有個家吧?」小張開口道。
「你錯了,房子不是家那他媽頂多是個窩」另一名司機笑道,「你看我我就租房住,每月攢倆錢,老了去養老院」
「那你人來一回,總不能什麼都不給孩子們留下吧?」一名老司機也點著煙,開口道。
「孩子?」那司機大笑,「哈哈,老哥您想的真夠遠的!」
說著,他上了車,「咱們呀,一輩子就是給別人人賣命的命想盡情吃喝都難」
「對付活著吧」
~
滴滴
不知不覺,到了晚高峰。
網約車司機小張徒勞的按了兩下喇叭,看著眼前擁堵的街道,一望無盡的車潮徒勞的嘆氣。
他疲憊的鬆了下領子,打開車窗,再點燃一支煙。
厚厚的煙霧,遮蓋住了他那憔悴的臉。
堵,還是堵。
空氣中滿是發動機的熱浪,還有令人作嘔的尾氣。
他把空調開大了些,順手打開收音機。
「房市傳來利好消息,近日房貸利率再次下調」
「媽的」小張怒罵一句,換台。
「近日,東瀛局勢緊張,粹分子暴恐跡象!」
「破幾把地方要他幹嘛,每年還要搭錢」
小張再罵了一句,「有那錢養活他們,建學校建醫院的,不如把錢給我們操!」
「各地紛紛取消限購,落戶政策,搶人大戰一觸即發有專家指出,此舉將繼續拉大城市之間的貧富差距」
「換台」小張煩躁的再次點擊收音機。
「歐洲四國,聯合抗議中聯儲再次加息。稱中聯儲此舉,是為了確保華元在世界上的地位,在金融上剝削其他各國」
「嘶」
小張陷入沉思,「加息?那我手裡這點錢是他媽升值了還是貶值了?」
就這時,他的目光不經意的飄向窗外。
右後方蹭的一下,一輛流光溢彩,高達威猛的仰望插在了他前面。
「媽的我不敢懟你呀?」
面對加塞,小張憤怒溢於言表。
接著他就看到仰望的駕駛玻璃放了下來,伸出一隻帶著勞力士可樂圈的手腕,優雅的彈彈煙灰,然後是一名年輕男子,意氣風發的側臉。
「沒上牌子?」
「新車!」
小張咬牙道,「媽的,你丫在哪掙的錢呢?哪掙的錢呢?」
「媽的,車裡還拉著個大妹兒曹,小姐吧?」
~~
滴滴滴
慢吞吞的車流中,憤怒的喇叭交匯在一起,劇烈的抗議。
之所以堵車,是因為路政又把車道給掘開了。
幾名穿著馬甲的工人百無聊賴的坐在水碼上玩手機,幾台挖掘機靜靜的停靠在警戒線內,似乎在嘲笑著慢吞吞的車流。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不堵車了。
小張再次看向車窗外,看著流光溢彩的夜空,「這一天,終於過去了!」
想著,他用力的踩了下油門。
收音機中,出來他最愛的歌曲。
「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幾瓶啤酒」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廈崩塌」
小張的腳越踩越深,叼著煙大聲哼唱,「一萬匹脫韁的野馬」
「如此生活三十年」
他撕心裂肺的唱著,加速通過路口。
嘟
右側,貨車喇叭的轟鳴,還有刺眼的閃光燈突然出現。
「雲層深處的黑暗呀,淹沒心底的景觀」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廈崩塌」
砰
「我他媽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