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媽呢?
第3章我媽呢?
陳爽這個動作,多少有點自不量力了。
他一米七八,謊稱一八零。
陳爽一米六八,謊稱一七三。
方淮無奈,刨了刨陳爽的手,準備轉身撫摸兄弟兼兒子的狗頭。
你就這麼確定我能看得上你妹…
楊哥轉頭過來,眼神略帶警告,讓他不要欺負陳爽。
耳朵卻紅彤彤的未散嬌羞。
陳爽說得一臉認真,方淮聽得罵罵咧咧。
…
部隊里,也叫老鬼,地位挺高。
不過消防還好,都在城市駐紮,先把新兵下隊的階段過了,有了能力,再有點啟動資金,只要能找到合適的人幫自己操作,要做點什麼掙錢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前世他分去的是七連。
前方的一個上尉和一個上士指揮著毛頭小子們上了大卡車。
但無論老爹回「小雞燉蘑菇」還是「吊長一米五」,都不太符合一個父親的嚴肅。
「你也是,好好讀大學,有空了,來貴陽找我玩!手機號不變!」
雖然陳爽出的是大頭。
送兵的家長把調皮搗蛋的娃娃都送走了,兩口子不得買點菜回家喝兩口,慶祝一下?
「那是曹遠家娃兒!看到沒得!坐在前面那個!」
「兩年,不可能再多了,我不趕緊回來,我家的錢就要被我妹敗光了,我要趕緊拿我爹的錢多生點錢才行。」
「敢走險路,勇氣可嘉,不過能力嘛,就還差點!」
「五臟六腑,任督二脈,全都通了。」
「登車!」
段友啊這是!
方淮笑了笑,很想大喊一聲「天王蓋地虎」。
兩人對視,誰也不認識誰,方淮和婦女都有點尷尬。
方淮翻了個白眼。
別人的兄弟都是滿腹經綸,我的兄弟,喝完酒勸技師考公務員。
「呀嗬?前天喝酒還在哭鼻子,說不想被她甩,今天就想通了?」
這個上士,就是他們七連里兵齡最老的一個。
「媽!」方淮朝著周圍大喊一聲。
方淮招了招手,對面回復了一聲「滴滴」。
部隊強調的就是兩個字:榮譽。
進部隊前,要戴著小紅花在附近巡一趟街,以示榮譽,和當地政府,老百姓的關愛。
「好,電話聯繫!」
陳爽驚奇臉,彷彿沒聽到他最後一句話,伸手率先出招,薅了薅方淮的狗頭。
車下的男人頓時炸毛了。
方開揚轉頭看了看張梅,煙頭彈出窗外。
「看夠了吧?就那個樣子,傻喝喝的。」
趕緊回頭喊了一聲:「後面的兄弟,推一把,推一把!」
方淮坐在靠右的小馬紮上,雙手扶膝,正襟危坐,觀望著外面,以求出去的時候讓爹媽看到個成熟穩重的形象,讓他們放心。
「你他媽今天都要走了,能不能切換個人形態,好好說話?…說真的,你就當兩年兵?」
「帽兒歪歪戴,婆娘來的快!張洋,回來要娶媳婦兒了哦!」
停得挺遠,但依稀可見自家老爹那個夾著根煙,憂鬱王子般的側輪廓。
不過消防……
「跟她說,讓你爹媽去上海買房,門面!」
「我就是…哎,那個黃嬌嬌,你心裡沒數?我不想跟她談了!借伱妹一用!」
老爹老媽肯定就在外面等著自己,坐直點。
對面的男生直接扒著車邊大聲招呼:「媽!莫和老漢兒打架咯!你們實在想生二胎,就生!」
在後車跟哥哥道了別的楊少傾又急急忙忙追上來,使勁揮手。
方淮看著楊少傾明亮的笑容,有些振奮。
方淮拍掉了陳爽的手。
車輛上街,方淮無語地看著前方的人吹吹打打,跟著一搖一晃送走了無數社會少年的運兵車巡街。
「生你媽的腳!我和你媽都多大了?好好鍛煉!」
爸媽應該都在門口等著自己出去,送自己一程吧?
「謝謝班長!」
「轟…」
這種感覺,就挺迷幻的,來的路上還嘮嘮叨叨,兒子要走了,送都懶得送了??
前世還送了呢!
你們的臉,變得好快啊,二老!
想生二胎的是你們吧?!
方淮嘿嘿一笑,認出了這個上士。
算了,他也不會。
前世倆人不搭夥開個名車四兒子店,他也不會過得這麼慘。
這是方淮PUA陳爽的慣用姿勢,先罵一句,再一本正經問他一句。
消防人也少,不過和貴州武警的一塊走。
「嗯……」陳爽臉上露出欣慰:「那女的不行,我早就想說了,堅定思想,不要滑坡!等兩年兵回來,爸爸給你介紹個好的!」
方淮點點頭,也同樣揮手,大聲道。
「我曉得了!」方淮旁邊戴著眼鏡的男生扶了扶眼鏡,略帶自豪。
「通了。」方淮嘆了口氣。
一些軍齡…不,武警叫做警齡,警齡低一些的軍官,也管老兵叫班長。
是消防新兵團帶兵的常客,也是他所去七連的班長之一。
「確定了,就去貴陽,消防?」
「誒!」正在準備往回走的一名婦女立即回頭答應了一聲。
「內衛和消防都是武警序列。」方淮糾正了一下,又趕緊教了他點東西:
「你們叫內衛,武警序列的親兒子,人數最多,下編還有機動師,職責也雜。進了新兵團,也可能直接分到新兵連,老兵都叫班長,不要出風頭,也不要說你家有錢,部隊里家裡窮的多。
我媽呢?!
孤獨的十幾分鐘。
重生一遭,許多事情開始變化了。
…
車都走到了門外,還沒有人叫他的名字。
「不過你姑姑就算了!你離楊過還有距離!」
方淮點點頭,又看了門口一眼。
普通部隊,要想立功是挺難的,基本都得參與大型賽事拿到名次,或者年終評選才能拿到。
「嗯,我舅舅在那邊,以後要請個假什麼的,機會也大些。」
張梅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車裡面給你準備了煙灰缸,那個煙頭非要彈出去?等娃兒回來,你還沒把煙戒脫,再抽煙,叫他拿把高壓水槍給你滅了!」
隨後看了看自己妹妹,又一臉警惕。
當然,也有活著的,但大多數,都是活在許多人心中了。
笑吧,你娃也笑不了幾個小時了。
「媽的,羨慕,我家在部隊沒什麼親戚,只能去武警當大頭兵了。」陳爽說著,搖了搖頭,彷彿在埋怨不爭氣的爹媽。
「噓~噓噓!」
隨著車往外走,周圍熱鬧的聲音大了起來,門口兩旁夾雜著各種各樣的家長,旁邊還有幾個賣菜的。
「知道知道,我們院子里的劉海洋就是當兵的,早就跟我說了,對了,你什麼都沒帶,我爸媽給我拿了很多吃的,你要不要拿點去?」
老爹以前倒是經常看內涵段子,但自從老媽走了,他就沒怎麼笑過。
前面拿著一面小紅旗的指揮員吹著有點漏風的哨子,朝這邊打了個手勢。
後面的士官都看笑了,順手把方淮送了上去,還抄著一口江西老表的口音鼓勵了一句。
有一車已經出去,在門口停靠了。
「啪!」
「行,我去和我妹說幾句。」
許多解放車一齊打著,緩慢出行。
不過以陳爽家的實力,他出95%,方淮近乎拿乾股負責跑銷售,也足夠方淮賠得很慘了。
…
方淮一口液壓空氣進了肚。
方淮顧不上尷尬了。
「娃兒,聽領導的話!考軍校!」
後來…陳爽家裡賠了,據說借了挺多錢,投到了一個礦上,結果老闆被抓了,他家房子賣了,車賣了,方淮重生前,這錢也沒拿出來。
這麼說有點繞。
門口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楊哥還是有幾分實力。
楊少傾眉眼彎彎,對著自己的手機指了指。
「好好鍛煉!」
很有經濟頭腦。
誒?
媽?
方淮正坐在車棚陷入回憶,忽然看見路邊停著自家那輛小麵包。
互為老漢(爸爸)是重慶崽兒不變的話題。
應該是森林黃金等人數極少的部隊的。
陳爽也是個自信型經商奇才。
非戰時,要得到軍功章最高一級的榮譽稱號,太難了。
「方淮!好好的!」
方淮很是騷包地把迷彩包往上一丟,也沒爬扶梯,拉著邊上的扶手竄…
麵包車上。
進部隊胸口戴的是小紅花,退伍時戴的是大紅花,這套機制,大概就是用幼兒園的思想,把人再次送入樸素的滿足。
方淮想到這裡,又忍不住扶了扶腰子,回想起重生前的身體狀態。
「不用,我爹媽也帶了,一會門口會遞給我的…帶的東西,路上吃完,尤其是煙,進了新兵連,應該是出不來的,下隊你也是新兵,不可能讓你抽,抽煙搞不起訓練。」
而這些老兵,雖然年紀大點,但大多都有一項或多項讓人瞠目結舌的技能,而且體能也不像平時慢悠悠走路時看到的這麼弱。
其實好好想一想就會明白,除了難見的一二級軍士長,再老的兵,也不過三十幾,三十幾歲能弱到哪…
方淮繼續正襟危坐。
方淮正襟危坐。
方淮有些慌了。
突然發現,老爹…還挺帥的,送別的方式也挺酷。
「曉得了。」陳爽擺擺手。
陳爽點了點頭,不置可否,主要是他現在對他爹媽的話語權也有限。
尷尬了,沒竄上去,身體吊在半空中。
集合的時候,各自的接兵幹部站在隊列前面,陳爽站在靠右的一隊,笑得挺開心,還朝他做了個鬼臉。
方淮重生,也沒什麼實力,眼下還得去當兵,只能先勸勸兄弟。
優秀士兵考軍校,三等功評先評優,學車入黨,二等功家門口掛牌匾,一等功上電視,榮譽稱號…
「兄弟,不行的話,你叫你爹趕緊去上海買兩套房子,幾套門面(商鋪),要漲,真的。」
……
…
消防人不多,整個貴州,一年新兵就幾百號,都是集中在省會的消防培訓基地新兵團訓練,他們這一年…應該是七八個連,每個連九個班。
我靠,我媽沒了。
如果是前世的自己,即使剛過高中時代,還沒有顯出太多家庭經濟的劣勢,就自己的身高長相,多少也有點高攀了。
好吧,其實人到三十,下滑還是挺多的。
「聽我指揮!向右看齊!向前看!」
少問為什麼,聽就行了,真生病難受了,不要唧唧歪歪,堅持到訓練場,直接暈,班長不可能准你的假,只有訓練場上的領導看到了,才能讓你去醫務室,或者回班上休息。」
老媽也夠著腦袋,跟他揮了揮手,好像還哭了,在臉上擦了擦。
老媽也太傻了…還哭!
…
方淮再次揮了揮。
方開揚嘿嘿一聲:「戒,戒。」
方家鄙視鏈形成閉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