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長,幼(1)
第37章長,幼(1)
第37章長,幼(1)
「西域可能會亂?」
「王伯,在西域的事上我倒是有點淺見」
時間抓不住,轉眼是黃昏。
春和宮,皇太子朱文奎跟朱高熾面對面坐著,像是隨意的聊著家常一樣。
朱高熾皺眉,瞄了一眼太子手邊的葡萄釀。
「殿下說來聽聽!」
朱文奎一笑,「王伯,您何必跟我這麼多禮數!」
朱高熾笑著低頭,「君臣之禮要有規矩!」
「其實我不最不耐煩的就是規矩」
朱文奎喝口酒,微嘆道,「自打那邊一哥兒降生后,你們就忽然跟我變得恭恭敬敬的!王伯,你我骨肉至親,何至於此?」
「殿下您也是父親了!」
朱高熾也微嘆,笑道,「老話說前三十年子敬父,后三十年父敬子」說著,頓了頓笑道,「家國天下,講的就是這麼個禮兒!不然,君臣父子不就亂了嗎?」
朱文奎沒說話,笑了下。
然後才慢慢的張口,「咱們還是說西域的事吧?父皇是讓那些什麼僧道都來京師?」
「是!」朱高熾道,「想必皇上的意思,您能猜到幾分!」
朱文奎不置可否,又道,「這些年父皇讓跟東宮走得近的李琪張振宗,或是駐軍西域或是政務參贊,也是為了讓我了解西域!」
「殿下聰慧!皇上正是此意!」
「所以對西域,我也是了解一點的!」
朱文奎端起酒杯,笑著道,「那些地方跟我大明不同那地方不講天地君親師而是僧侶宗師阿紅等在牧民教眾心中至高無上!」
「還有各土王部族首領等,也是篤信各教」
「生老病死不問大夫問神佛」
「凡事更都是上行下效」
「那麼」
朱文奎又大口的喝了一口葡萄釀,笑道,「借著此他們來京的機會,倒是可以給他們點新鮮東西」
朱高熾的心忽的一顫。
「就說是延年益壽,滋養精氣神的皇家貢品他們那些僧道吃了,土王酋長吃了呵呵還能鬧騰嗎?到時候他們還不是被朝廷捏在手裡乖乖的俯首稱臣」
說著,朱文奎的眼睛眯了起來,放下酒杯,啪啪的拍了兩下手掌。
宦官袁琦從外進來,彎著腰雙手捧著一個匣子放在桌上。
「王伯對這個東西不陌生吧!」
朱文奎說著,啪的一下打開匣子的扣兒,頓時匣子之中出現一個個圓形的用金箔包著的好似丹藥一般的物事。
「我覺得東瀛之策,可以故技重施」
「殿下!」
朱高熾忽然開口打斷朱文奎,且鄭重的搖頭。
「王伯,您不同意嗎?」
「太傷天和了!」
想起這東西的危害,朱高熾一陣陣心悸。
至於太子為什麼有這麼東西,他不得而知。
那是太子,對他而言這世上沒有秘密!
朱文奎卻是笑笑,「打仗,民亂烽煙遍地,百姓慘死,城池化為廢墟就不傷天和了?王伯您何時變得這麼婦人之仁了?」
「當初是我決定把這東西送到東瀛的也是我暗地裡把這些東西,給那些海外土王們的!」
朱高熾眼眉低垂,「最初的想法就是殺人無聲,讓他們都變成廢人!可是」
他陡然抬頭,神情無比鄭重,「若再讓我選一次我絕不會這麼做!」
朱文奎拿起酒杯,「為何?」
「這是把荼毒無窮的雙刃劍」
朱高熾臉上的肉都在抖,「害人終將害己這東西這些年已經有了迴流的趨勢沿海之地,已有我天朝之民,不顧違禁之忌高價購買謂之福壽葯」
「傷人者,亦傷之天道輪迴!」
「你父皇已經決議剷除此物!」
朱文奎轉動著手中精美的水晶杯,低聲道,「剷除?僅曹國公就在雲南以茶園的名義種了兩千頃在交趾緬地還另有一萬多畝」
「光祿寺,宗正府一條條利益鏈,剷除得了嗎?」
朱高熾忽然驚愕的抬頭,怔住了。
但片刻之後又釋然一笑,「是了,趙石原先做過錦衣衛都指揮使,這些事也瞞不住你!」
「這東西不是好東西」
朱文奎放下酒杯,笑道,「但要看怎麼用我倒是覺得,加以控制的話勝過十萬雄兵」
「會有報應的!」
忽的,朱高熾凄然一笑,「會有報應的!」
「您怎麼了?」
不等朱文奎說完,又被朱高熾鄭重的打斷。
「有報應的!」
朱高熾正色道,「不然,你以為你老子,為何在正值壯年的時候百病纏身為何他一隻手,不管怎麼治都抬不起來?」
「不然為何這些年宮中沒有再誕下皇子皇女?」
朱文奎一笑,「您信這些?」
「我以前不信,現在信」
朱高熾再打斷他,「報應在我朱家身上其實也不算什麼?就像我方才所說,這東西迴流之後報應的是咱們大明!那一天,我想都不敢想?真要是我等就是被人挫骨揚灰的罪人」
「我勸你不要打這個東西的主意你父皇說要鏟,就一定會鏟」
「你知道的事都是過去的事了!從去年開始不管誰種的,一律焚毀!誰敢留此物抄家滅族」
「包括朱家藩王,同樣如此」
朱高熾正色道,「咱們爺倆說句沒有外人的話,你不要在這件事上跟你父親唱反調」
朱文奎心中一驚,低頭看著那精美的匣子。
「有些事,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
朱高熾又道,「而且,這東西永遠不是正道治國靠的是大道陽謀」
「但西域」
「慢慢來!」
朱高熾正色道,「慢慢來高麗交趾緬地等處,叛亂還少了嗎?」
說著,再勸道,「六斤」
「啊?」朱文奎也是一愣。
多少年了,多少年都沒人這麼親昵的叫過他的乳名了!
「你還年輕,慢慢來,急不得」
朱高熾正色道,「更何況很多事,壓根就不是一兩代人能做到的你父親常說,一代人做好一代人事就會水到渠成的!!」
「你非要不信的話,我可以找幾個中毒之深的人,你看看他們的慘狀,你就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