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智擒真兇
兩名劍客心有餘悸地站在絕壁上看著一老一少跌落山崖下翻騰的江水裡消失了蹤影。還沒等兩人緩過神來,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怒喝,原來是尼瑪長老和兩個死侍怒氣沖沖地趕來了。他們剛剛走上平台就目睹了發生的一切,一上來三人怒氣沖沖瘋狂的進行攻擊。
兩名黑衣劍客還沒有從被點穴定住后全身酸麻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加上剛剛做賊似的搞了回偷襲心裡有些愧疚,倉促間匆忙迎戰只幾個回合就被盛怒中的三人打得遍體鱗傷毫無還手之力。兩人背靠背站在懸崖一角互相對視了一下,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和無奈。那個魁梧的劍客搖搖頭說道:「他媽的,這報應也來得太快了嘛。兄弟,咱倆這就去追隨上官長老可好?」見對方點頭,兩人同時向前佯攻虛晃一招拋出長劍,轉過身手牽著手縱身跳下懸崖,也消失在翻騰的江水了,只留下一身血跡黯然神傷的尼瑪長老和兩個死侍久久地呆立在懸崖上。
唐老先生和葉西郎嘉一行每人騎著一匹馬,各自身後串聯著兩三匹馱著屍體或傷員的馬順著河流走到餓狼谷盡頭,眼前並不開闊的林間草地上的一幕讓他們感到十分震驚:到處都是打鬥后的斑斑血跡,十幾個兵丁和幾名不知身份身著紅袍、黑袍的人橫七豎八地倒在草地上,各種帶血的武器散落其間,一旁的篝火還冒著縷縷青煙,褐紅色的藏茶咕嚕咕嚕響著在銅鍋里翻滾。
見唐老先生一行人到來,不遠處樹蔭下互相攙扶著走出兩個受傷的兵丁。能作戰的人都迅速翻身下馬,各自抄起武器站在唐老先生和葉西郎嘉左右。那受傷的兩人走到近前不等問話便哭喪著說道:「幾位大人,今天早上尼瑪長老奉命率領我們到此處接應您們,卻不想剛到不久就受到了喬裝成生意人的刺客們的襲擊……」
「尼瑪長老現在何處?」葉西郎嘉問。
「他帶著兩名死侍追擊刺客去了。」其中一個兵丁說完朝河谷下游指了指。
「被追擊的刺客有幾個?」葉西郎嘉問。
「有兩個穿黑袍的劍客。」兵丁說。
正說著,滿頭大汗的尼瑪長老和兩名死侍從林子里鑽出來,大家忙迎上去。尼瑪長老向前急趕幾步猛地跪下來額頭觸地說道:「大人,卑職罪該萬死,今天就不該帶七米少爺一同前來呀。」
唐老先生上前一步扶著尼瑪長老急切地問道:「快說七米怎麼了?」
「七米少爺被兩名劍客聯手踢下懸崖掉入江水中不見了蹤影,卑職護駕不力呀。」尼瑪長老帶著哭腔說完愧疚得頭也不敢抬起來。
唐老先生長嘆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獃獃的說不出話來。
葉西郎嘉見狀一下子來氣了上來就給尼瑪長老肩膀上蹬了一腳,抓起跪在一旁的兩名死侍一人給了兩記耳光。執法長老連忙上前一把抱住葉西郎嘉,連聲說道:「少爺息怒,他們幾人已經儘力了。您看今天這裡也死了不少人,能喘氣的幾人都受了重傷,他們跟咱們一樣也遭遇了一場惡戰。」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總覺得這孩子命不該絕,不該呀,不該。」唐老先生仰天長嘆一聲緩緩站起身來,回頭對葉西郎嘉說道:「不能怪罪尼瑪長老他們,大家都儘力了。」說完扶起尼瑪長老和兩名死侍,並讓大家收拾戰場,他便一邊詳細詢問事情的經過,一邊忙碌著為幾個傷員進行包紮。
執法長老等唐老先生忙完後上前來報告:「先生,我發現這幾名劍客應該就是昨日在通鼎寺與我過招的幾人,帶頭的這個穿紅袍的說他姓上官,身手很是了得。」
唐老先生問尼瑪長老:「你剛才說這紅袍老怪會用毒?」
尼瑪長老把之前的紅袍劍客用毒的經過細細說了一遍。葉西郎嘉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剛包紮好的兩名死侍說道:「難怪兩名勇士臉色泛紅,是不是毒物沒有清理乾淨的原因?」
唐老先生搖搖頭說道:「真是貴人多忘事,還不是剛剛拜你所賜。」
葉西郎嘉臉上馬上也變得跟兩名死侍一樣了,他吐吐舌頭回身拍拍兩名死侍的肩膀說道:「剛才真是對不住了。」尼瑪長老和兩名死侍受寵若驚,連忙躬身說:「都是卑職無能,才惹大人生氣。」
唐老先生若有所思的上前仔細看了看紅袍劍客的屍體,渾身上下仔細搜尋了一下,從死者腰間找出兩三個顏色不一的小瓶子,逐一打開瓶蓋小心翼翼地聞了一下。對執法長老說道:「把一具屍體翻過來看看後背上有沒有紋身。」
在一旁的幾人手忙腳亂的將五個死者的屍體都翻了過來,並用刀具逐一割開長袍露出後背來。只見每人後背上都紋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唐老先生點了點頭,心裡暗道一聲,金鳳堂這手也伸得太長了吧。
葉西郎嘉叫人把幾個刺客的腦袋砍下來帶回去把屍體就近埋了,唐老先生想了想說還是裹好帶回去吧。
夕陽西下,天空被夕陽漸漸染成了血紅色,一時間整個天空像燃起了熊熊燃燒的烈火。在這烈火的掩映下,回寨的隊伍都被映染上了血紅色的光,新增加的十幾具被長袍裹著的屍體把隊伍拉得更長。一行人徒步牽著馬,緩慢地朝洞波寨走去。生者悲痛地呼喚死者魂魄歸寨回家的呼喊聲此起彼伏響徹山谷:七米珍珠、落榮青正、扎西頓珠、才然龍布……回家了哦,跟著我們回洞波寨了哦。
當一行人走出山谷,開始行走在起伏不定的山樑上時,黛黑色的山巒像雪域藏民傳說中巨大的妖怪,不知不覺中已經將落日吞食了,於是天地間除了一群擎著火把呼喊著戰友前行的隊伍外一片寂靜,就連月亮和星星也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洞波寨徹夜燈火通明,第二天早上人們發現洞波寨正門城牆上掛著七八顆血淋淋的人頭和四五具屍體。土司府門前連夜支起的幾頂帳篷里整齊地擺放著二十幾具用白布裹著的屍體。府上一大早就開始響起超度亡靈的法號,許多和尚端坐白虎廳里齊聲誦經,洛桑主持手持法器披著絳紅色大氅神情端莊的端坐上首。往日寧靜的洞波寨一下子喧鬧起來,死者親屬們聚集在帳篷外哭聲不斷,人們紛紛好奇地走出家門到寨門口張望。有些被殺害的兵丁親屬來到山寨門口朝懸挂著的屍體扔石子,以發泄心裡的怨恨。
有人聽見土司府上雜役們私底下悄悄議論,打虎英雄七米少爺英年早逝被刺客推下山崖,昨天晚上還押回來兩名身著黑袍的刺客,正被連夜拷打詢問。這消息不脛而走還沒有到中午,就已經已經傳開了。
天一亮,土司派出兩隊人馬:一隊由一名年輕的長老帶四名兵丁騎快馬朝東沿著江水下游尋找七米的蹤跡,要求死要見屍生要見人。一隊人馬由穿灰袍的阿巴納瓦長老帶著四名死侍和二十名兵丁迅速通過惡狼谷直奔通鼎寨而去。同時,飛鴿傳書通鼎寨周邊幾個執法長老,命令他們各帶十五名兵丁於午夜子時悄無聲息的聚集到通鼎寨外聽侯阿巴納瓦長老調遣。
通鼎頭人昨夜焦躁不安地等候了一夜的消息,一直到今天午後頭人才聽到暗探快馬來報洞波寨的情況。他一聽說七米少爺被推下山崖還有兩名黑袍刺客被抓正在接受拷問時臉色都變了。正在忐忑不安之際又有探子來報:有一隊洞波寨的兵丁騎著快馬趕來。
通鼎頭人一聽到消息緊張得站了起來,一哆嗦手中的銀碗滑落地上。他來回焦急地走了幾回,在長袍里套上軟甲,帶著幾名身手了得的衛兵硬著頭皮到驛站迎候。夕陽西下之時,風塵僕僕趕來的阿巴納瓦長老下馬後和他寒暄了幾句,就借口一路勞累需要休息加之公務在身不便活動,婉言謝絕了頭人的宴請。
頭人心裡更加不安了,一回住處就立即派管家請主持到家裡一敘。
不大功夫主持跟著管家騎馬趕到頭人住處。一進裡屋只見頭人垂頭喪氣地坐在茶几旁皮墊上,等主持在對面坐好,通鼎頭人用血紅色的眼盯著主持問:「我的好兄弟,咱們行刺的計劃失敗了,非但沒有完成既定的任務,幾個刺客竟然把七米少爺推下懸崖,還有兩名金鳳堂的人被抓了正在接受拷問。從今天來的這批人情況來看,我覺得土司老賊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們倆的計劃。兄弟,咱倆接下來怎麼辦?是一起逃走,還是召集族人集中兵力拚個魚死網破,亦或是什麼都不做就此束手就擒?」
主持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說道:「哥哥,我總覺得土司不會有任何證據指向咱們,但是看你的情形是沉不住氣了。跟洞波寨正面打拚那無異於自取滅亡,會給族人帶來滅頂之災。舉家逃走也並不切合實際,沒有了家族的力量加持到哪裡都很難生存;所以當下最好的選擇就是將我綁了交給土司發落,這是當下對咱們家族最好的計策。」
「要去也是當哥哥的去,怎麼能讓你去。如果把你交出去,讓哥哥以後怎麼去面對已故的父母?怎麼面對族人?」頭人淚流滿面地說道。
「要給父母解釋也是我先去解釋,至於族人我會在走之前做個交代。哥哥,到這種時候你想的是以後怎麼活著更加體面,而我想的是當下怎麼選擇死亡更有價值,這就是我們兄弟倆最大的區別。」主持無奈地苦笑著搖搖頭。
見頭人悲悲戚戚的樣子,主持邊喝茶邊柔聲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就是那個將名利的金鈴繫到老虎脖子上面去的人,也只有我才能夠把這染血的金鈴解下來。哥哥,我真不怨你。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當初阿爸讓乖巧聽話的你當家而讓爭強好勝的我去坐床當主持開始,就註定了今天失敗的結局。」
「哥哥,你馬上召集家族的幾位長者前來議事,我有話當面交代,不能因為我的事情讓家族內部出現新的危機。還有,寺廟大殿後廁所糞坑挖得很深,我把這些年所收集到的金銀都藏在寺廟糞坑裡了。我尋思著,如果我出事情,廁所是土司府唯一不會檢查的地方。」主持說完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開始低頭喝茶。
不到半個時辰家族裡的幾個長輩都陸陸續續趕到頭人府上。
頭人和主持雙雙走進會客廳,在大夥疑慮重重的眼神里坐下。頭人清清喉嚨用充滿血絲的眼睛掃視了一下在座的族人說道:「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請大家務必以家族大局為重。」見大家紛紛點頭,便接著說道:「在座長輩都知道從我阿爸開始,我們家族就有取代洞波寨成為新的土司的想法,為此我們一起付出過許多的心血。原本想乘著土司病重之際尋找機會不著痕迹的搞垮洞波寨,可惜計劃不如變化,我們的計劃出現了漏洞,讓洞波寨察覺到了我們的意圖。土司府很可能會對我們採取措施,眼下需要我們一起做出決定:是大家一起坐以待斃,還是他媽的和洞波寨拼個魚死網破?」
幾個長輩都紛紛表示一直以來整個家族都是同氣連枝榮辱與共,願意與頭人生死與共,請頭人和主持定奪。
主持這時放下茶杯笑呵呵地看了看眾人說道:「大家在這樣的時刻還能這麼想非常好,可是我們面臨危機必須冷靜的思考,眼下咱們怎麼跟洞波寨拼?拿什麼來拼?就憑不多的二千多烏合之眾?洞波寨有堅固的山寨,有一百多精銳的死侍,有訓練有素召之即來的兩千兵丁,還有二十幾個寨的呼應,不出兩日就可以聚集上萬人投入戰鬥,必要時還有周邊幾個土司的援助。我們是拼不過的,拼了也是白拼。」
在大夥驚詫的表情中,主持繼續說道:「凡事都有個因緣,此事因我而起也該由我而滅。是我一直念念不忘阿爸家族中興的夙願,也是我不安於現狀一手策劃了刺殺行動,這次失敗的後果只應該由我一人承擔。緣起緣滅,皆有定數,大家不必難過。我走後,不管結果怎樣,請大家記住今天說過的話,家族內部要同舟共濟榮辱與共,對外要與人為善和睦相處。我這是咎由自取,也是謀事不周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不要去記恨土司,更不要去無謂地尋仇。」
主持側身拍拍哭成淚人的頭人肩膀,回頭說道:「事不宜遲,遲則生變,你們選兩位長者送我去驛站吧。」說完起身雙手合十向所有在場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頭也不回地走出會客廳。
當主持帶著兩名長者提著燈籠走到驛站外時,只見驛站外人頭攢動卻鴉雀無聲,已經聚集了上百名兵丁。驛站門口幾個執法長老正圍著阿巴納瓦長老悄聲地議論著什麼,這麼冷的天氣居然沒有生一堆火。主持暗道一聲好險,心想幸好自己快刀斬亂麻迅速做出了決定,不然通鼎寨真是要大禍臨頭了。
三人被外圍放哨的幾名死侍攔下,主持示意兩名長者向阿巴納瓦長老說明來意。只見兩名長者支支吾吾好半天說不清楚來意。主持乾脆就自己上前一步雙手合十鞠躬后緩緩說道:「尊敬的阿巴納瓦長老,貧僧是通鼎寺主持,這次惡狼谷刺殺是我一手操作的,與其他人沒有任何瓜葛;貧僧這就隨你們前去向土司大人說明情況,請勿打擾通鼎寨其他人。」
阿巴納瓦長老沒有弄清楚之前兩名長者所言何意正感納悶,聽主持這麼一說真是嚇了一跳。可他畢竟是有這麼多年經歷的江湖客,馬上就領會了自己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的土司大人臨行前叮囑的話:「明天中午之前如果通鼎寨沒有出現任何異樣情況這就只是一次拉練,午後將各寨來的人員遣散回去,回來時帶上楊登倉刀吉的母親就行,如果有什麼狀況就隨機應變即可。」
阿巴納瓦長老拉下臉說道:「我此行就是受土司大人委派前來看看通鼎寨有沒有做錯事情后的誠意。主持你能主動前來投案很好,免得我們把通鼎寨弄得雞犬不寧。」
站在身旁的幾個執法長老都剛剛聽說了惡狼谷血案的大致情況,卻不曾想案子跟通鼎寨有關聯,沒有想到主謀居然是通鼎寺主持,更沒有想到主犯會這麼快就來投案。正當大家感到吃驚時,只聽見阿巴納瓦長老說道:「把疑犯通鼎主持給我拿下。」幾名死侍七手八腳把主持綁起來,押進驛站里看管。
兩名長者戰戰兢兢地回到頭人住處詳細地彙報了所見情況。頭人抹著淚說道:「洞波寨的人來得真快!還是我弟弟有先見之明,真是苦了他。我們也得做好最壞的打算,我這裡有大約五十來人,可以抵抗一陣。請立即派隨行人員回去告訴族人做好自衛反擊裡外呼應的準備。記得告訴大家,寺廟那邊有什麼事情都別去摻合。」
阿巴納瓦長老和幾個執法長老商議了一下,連夜前往不遠處的通鼎寺,借著主持犯案的由頭,將寺廟裡裡外外都收了個遍,天亮時分搜刮出不少財物一併帶回洞波寨。
通鼎頭人帶著族裡一行人含淚送出寨外好遠。並將連夜和族裡幾個老者一同修定的一封請土司大人念在通鼎和洞波兩族這麼多年的交情上對主持從輕發落的信交給阿巴納瓦長老。
土司正準備吃早飯時收到飛鴿傳書,快速地瀏覽了來信后,顧不上吃早飯馬上起身到後院書庫找唐老先生報喜訊。
唐老先生從前天知道七米被打下山崖后情緒一直很低落,回山寨后也沒有吃東西,這一天一夜的時間就依窗而坐獨自一人默默地喝著青稞酒。
土司幾步走進書房放下隨手帶來的飯菜,還沒有坐下就笑著開口說道:「先生說得果然不錯,通鼎寨一直在暗中使壞,我們總算找到了那個背後操刀使壞的人。你猜猜會是誰?」
唐老先生放下酒杯,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看了看土司搖搖頭說:「我猜不出來。」
「我們這次用的疑兵之計可發揮了作用,來信說昨天晚上我們演練調動的人馬還沒有到齊,通鼎寨就有人出來自首了。」土司笑著說。
「這可是你出的主意。怎麼就成了『我們』的主意了?我可不敢邀功。」
「要不是先生你提醒用被尼瑪長老趕下懸崖的兩名劍客做做文章,我還真沒有想到能用此計策把幕後的人給揪出來。先有你的提點,才有我的計策嘛,這不就成了『我們』?」說完土司哈哈大笑起來。
「告訴你吧,幕後使壞的竟然是通鼎寺那個主持,我可真是沒有想到。」
「這麼說,熱崗寺土登主持被殺、楊登倉刀吉兇案也該很快真相大白了。」唐老先生說。
「是呀,幾件事情應該都有聯繫。兇案中出現的劍客說不定就在這次被你們殺掉的刺客里。」土司說。
唐老先生搖搖頭說道:「可惜了七米那個可憐的孩子。」
「是呀,這孩子真是可憐。我這兩天尋思著這孩子活著的可能性還是挺大。」土司說。
「別賣關子,快說說看你的依據。」唐老先生催促道。
土司說道:「我細細問過同行的幾人,都說這孩子掉下山崖之前沒有受過傷,加上這孩子水性好,說不定這次掉到江水裡還活著,你就安心等幾天消息吧。」
唐老先生長嘆一聲說道:「他可是被兩個高手踢下山崖的!」
「我勸你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你可別忘了,這孩子可是我的義子。他可還沒有正式拜你為師哦。」說完土司背著手離開了唐老先生。
「今天袞戈尼瑪要下山回來,我希望你能好好勸勸這孩子。」走下樓後土司站在書庫外院子里回首大聲丟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