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醒來
這些日子裡,風凜一直坐在那位名叫顏傾的少年——他的弟弟旁邊說著各種事情,告訴他外面的事,教他字,教他各種各樣的東西,在一片純白的空間里,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他也不知過了多久,只是在這次教完顏傾字后,風凜終於開口問道:「顏傾,這裡是哪裡?」
在這個空間里,他不用進食,不用睡眠,也感受不到任何疲憊,所幸他就一直坐在顏傾的身邊說著各種事情,因此,這個問題也被耽擱了。
顏傾歪了歪頭,被束縛的身體上下就唯獨頭可以動了,他道:「這裡是哥哥的精神世界。」
風凜聞言沉吟了一下,道:「那你被束縛在這裡,是因為什麼?是我的潛意識不想你出來么?」
顏傾聞言,星眸璀璨,他淺笑道:「不是的。哥哥,是我自願被困在這裡的。」
「那你能解開這些鎖鏈么?」風凜的手輕觸捆綁住顏傾的冰冷而巨大的鎖鏈,那冰冷的觸感令人絕望。
顏傾笑著搖了搖頭:「時間一久,我也忘了該怎麼該怎麼解開他們了。」
「……」
傻。
風凜也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只是道:「顏傾,你知道,怎麼出去么?」
顏傾搖了搖頭:「不知。」
風凜正欲開口,外界卻傳來了一陣強大的吸力,直把他拽了出去!
風凜抗拒不了那吸力,身體只能離這裡越來越遠。
顏傾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哥哥,紅著眼眶徒勞的掙動著鎖鏈,鎖鏈嘩啦嘩啦的響,卻掩不住他心中的絕望,看著蹤影已經全無的哥哥,顏傾心裡茫然。
「哥哥……他還會……來看我么……」
「哥哥,肯定是因為顏傾騙他這裡不能出去而生氣。」顏傾想著,內心一片愧疚和絕望。
「如果沒有了哥哥……那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顏傾的眼神逐漸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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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傾被鐵鏈束縛的身影已經看不見,視野中滿是單調而枯燥的白,那股吸力卻還沒有消失,不知過了多久,風凜倏地睜開了清明的眼。
白色。還是白色。
這裡是……病房?
風凜不確定的想著。
「喲~你醒來了~」男人愉悅的道。
風凜用手撐著自己起身,向他看去。
一個黑髮金瞳的貓耳男人雙腿交疊而坐,此時正用一隻修長的手托著下巴,眼眸微垂,無聊的道。
「既然你醒來了,那一切便都好說了,走吧,少年,我們一起去救你的家人。」貓耳男人起身,他身後長長地黑尾巴不斷擺動。
風凜揉了揉太陽穴,冷靜的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所在的,分明就是一件病房。
身下所躺著的,也是一張病床。
在昏迷之前,自己確實被車撞了,現在一下子清醒過來,還必須緩緩。
記憶,停留在自己被車撞的那一刻。
貓耳男人無聊的玩弄著自己的尾巴,道:「一個傻瓜付出了很多讓我來幫你。」
「……什麼意思。」風凜皺了皺眉,對貓耳男人故弄玄虛的態度實在不滿。
「好吧好吧。」貓耳男人看著風凜皺著眉的樣子,終是不再吊人胃口,他道:「首先,我們說個前提,你已經昏迷了三個月。」
風凜冷靜的道「繼續。」
「在這三個月里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說。」
貓耳男人突然壞心眼兒的一笑:「比如說,你的爺爺重病,現在就住在你的隔壁病房。」
風凜的眉狠狠一皺。
「再比如說,你的弟弟風糯,也昏迷不醒,住在你的左隔壁房間。」
風凜的臉色愈發不好。
「最重要的是……」男人金色的眸子流光溢彩,他壞笑道:「你的父親,風珣,gameover了。」
風凜的語氣冷的都能戳傷人:「你說的是真的。」
「是的。」貓耳男人甩了甩身後的尾巴:「而且,風氏企業現在的繼承人和管理者,是風梓辛。」
「至於為什麼風梓辛小小年紀就能排除異己擔當大任……」貓耳男人不懷好意的笑著,那雙金色的眸子,滿滿的都是惡意:「那是因為我。」
風凜冷靜甚至可以說是淡漠的道:「所以呢,你要表達什麼。」
貓耳男人甩了甩身後的尾巴:「表達什麼不重要,關鍵是現在,只有我能幫你。」
風凜抬眸,冷冷道:「一個幫助了可能是我仇人的傢伙,還要幫助我?」
「你在開玩笑。」他篤定道。
男人笑著搖了搖手指:「不是喲,只是因為交易而已。」
風凜不再答話,而是雙眸直視男人不懷好意的眼,冷冷道:「先生,您可以出去了,不要再打擾我。」
「那,你要不要看一件事?」男人甩了甩身後的貓尾巴。
「就是在你隔壁,你弟弟的事喲~」
「看了,你就會知道了~」
「抱歉,我沒興趣。」風凜一句話否定了他。
要看弟弟可以自己去,用不著這個貓耳男人。
貓耳男人做出苦惱的表情「哎呀哎呀~你這個人還真是不好搞呢~不過看不看也由不得你~」
風凜還未開口,自己面前就浮現出一個屏幕,上面顯示著躺在病床上的風糯。
風凜皺了皺眉,還是繼續看了下去。
風糯身旁坐著風梓辛,風梓辛的身形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單薄,他愛憐的扶著昏迷中的風糯的臉,憐愛的道:「我親愛的弟弟,你馬上,就要去另一個世界見你最親愛的父親了。」
「這,也算是償了你的心愿。」
隨著風梓辛的話語,風糯昏迷中的臉龐也愈發蒼白,呼吸也越來越輕……
風凜狠狠地皺了眉,下了床直出病房,剛擰開門把手,他就被貓耳男人制住了,風凜冷冷的回頭瞥他,冰冷道:「起開。」
男人笑著搖了搖手指,道:「現在出去,你也不是他的對手呢,我倒是可以幫你維持一陣風糯的生命喲~」
「……你說,他那麼厲害是因為你。」風凜轉身,冷冷看著他道。
「是的喲~」男人笑道:「現在就算是我,也只能堪堪對付他呢~因為剛做完一筆交易的我,虛弱了下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風梓辛,對么。」風凜沉默了會,這才道。
貓耳男人點了點頭:「他跟我做了一筆公平的交易。」
「……他得到了什麼。」
貓耳男人甩了甩尾巴,壞笑道:「這個么~我是很有作為一個賣家的素養的,是不能告訴你客人的交易信息,不過,看在那個傻瓜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
「風珣的死亡是因為被他吸走了生命力。」
「風糯的昏迷是因為跟他太過接近,而被吸走了生命力。」
「風正的昏迷也差不多了,那黑呼呼地東西是風梓辛的內心世界具體化的東西。」
「嘖嘖,又黑又臭對吧?風梓辛的內心世界,也是像那樣的。」
「充滿了仇恨、報仇的**,總之醜陋的可以。」
「他還有一項最防身的東西喲~因為這,我也不敢跟他對撞,說不定,我也會死呢~」貓耳男人甩了甩尾巴道。
「……怎麼救活風糯風正。」風凜一言不發的聽他說完,問了個至關重要的東西。
貓耳男人擺了擺手,道:「這個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會救他,因為那個傻瓜付出的,足夠了。」
風凜皺了皺眉,打斷了他的話:「你一直在說那個傻瓜,那個傻瓜到底是誰。」
貓耳男人詭秘的笑著:「這可不能告訴你喲~那個傻瓜,不讓我告訴你呢~」
「……那個人,付出了什麼。」風凜問道。
貓耳男人笑道:「這個,我是不能告訴你的。」
「對了,我發現個很奇怪的事喲,你的體質,可以吃人,也就是說,風梓辛一靠近你,你就會吸走他的生命力,還能讓他無知無覺。」
風凜皺了皺眉。
貓耳男人見他這樣,也知他心中在想什麼,「不過,你這種能力也只是被動觸發的,在有人要傷害你的情況下自動開啟,其餘時間都是關閉的。」
「說起來,你這種能力好像是遺傳自你那個吃人的母親。」
風凜皺了皺眉,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要廢話,我要去看爺爺和弟弟。」
弟弟……?說起這個詞,他卻突然想到了個模糊的人影,那人依戀的叫他「哥哥」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怎麼對付風梓辛。」風凜問道。
貓耳男人搖了搖手指:「這種事情,讓我來就好,這些,都是應該我來做的。」
風凜皺了皺,不語。
男人口中說的傻瓜,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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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拿著風家大少爺的葯推門而入,看著坐在病床上的冰冷的俊美少年,她驚喜的道:「你醒來了!」
風凜點了點頭。
「我這就去告訴您的管家。」
說起來,風家的管家也是有的,不過是老一輩的人了,一直跟隨在風家老爺子的身旁,這次風正來到了老宅,不過管家卻留在了老宅看家。
在老宅的那段日子,管家對他也是很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