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黑化
風凜坐在救回來的昏迷之人身邊,正想起身前去太子帳篷里報告此人情況,再打量了下床上的人,蠟光幽幽的映著床上那人的堅毅的容顏,愈顯不凡。
「嗯……」床上那人呻|吟一聲,緩慢的顫動了幾下睫毛,漸漸地睜開了幽深的雙眸……
他捂住受傷的頭,緩慢起身,警惕的冷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極其俊美的男子,厲聲道:「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我身邊!?」
風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淡漠道:「救你之人。」
床上男子冷嗤一聲,幽深的黑眸直直看著風凜的鳳眸,眼眸深邃的讓人無端害怕:「你說是救我之人,要我如何相信!?」
風凜起身,冷瞥過床上之人,淡淡道:「不信便不信,如今你醒來,便可以自行離去。」
「你可知,我如今的記憶已全部失去,你讓我自行離去,我又如何自行離去?」床上男子靠著,雙臂環胸,一副你的智商還真是低下的樣子。
「呵。」風凜莫名的笑了一聲,俊美的如神祗的臉上冷冷地牽動起一絲弧度,即使笑著,他也依舊冰冷如初,風凜對這個世界里的人徹底沒有了耐心,他鳳眸緩慢的掃過床上雙臂環胸之人,不緊不慢道:「你自大的過了頭。」
「哼。」床上黑衣男子的神色較有緩和,卻依舊彆扭的轉過頭去。
風凜沒有情緒,一字一頓道:「我救你,本就不是出於我的本心。」
見床上之人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動,風凜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道:「沒殺你已是不錯,你如今還要跟我擺臉色?呵……」他冷笑一聲,「如今,我若是稍有絲毫不滿,奪了你的命,也是輕而易舉的。」
床上之人的臉色愈發不虞,卻礙著臉面,不好說出一些討好的話來。
「現在,我已經反悔救了你,你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你自己清楚。」說罷,風凜垂下鳳眸,心裡細細思量著,這是太子要帶回來的人,貿然殺掉定是不行,他也沒有心裡和功夫去哄一個心裡什麼數兒都數不清的人,還是讓他自己知道利害,再說罷。
床上之人臉色瞬息萬變,終是不得已的拉下臉來,悶悶道:「謝……大人救命之恩。」
風凜抬起鳳眸來,不咸不淡的掃了他一眼。
男子的臉色很難看,俊美的面孔都稍有扭曲,他恨聲道:「剛剛一番話不過是『小人』糊塗了腦子,才一時違心衝撞了大人,還請大人不要怪罪,『小人』已經知錯。」他說起小人,總是咬牙切齒,有種憤憤地感覺。
風凜慢悠悠的抬起鳳眸,不經心隨意道:「你不是誠心的。」
他突然發現,逗弄一個男子,倒也是有趣。
男子的臉色頓時愈發難看了起來。
他不顧身上疼痛,起身下床,跪在風凜的面前,低頭抱拳誠懇道:「謝大人的救命之恩,此生無以為報!」
就在他跪下的一瞬間,一個物件從他的懷裡掉了出來,男子骨節分明的手正要撿起那塊玉佩,卻不想,有一手先了他一步,再抬起頭時,他懷中所掉的東西,已然被風凜拿在了手中把玩,白皙修長的手映著通體漆黑的玉,竟有種奇異的美感,風凜看了看什麼所鐫的字,眯了眯眸,唇邊勾起一抹沒有感情的笑,俯□來,拍了拍男子的臉,冰冷的語氣中夾雜著中奇異的遺憾:「看來,你是不能存活於這個世上了。」
那塊通體漆黑的玉上所被鐫的,分明就是一個「陽」字,若說這男子不是陽國人,有誰信?反正他風凜可是不信。
男子臉色突變,他深深地低下頭來,語氣誠懇道:「不知小人如何得罪了大人,還請大人原諒,小人如今已完全失了記憶,若之前有所唐突,那也是之前的事了。」
他話里語氣誠懇,然而風凜卻瞥見了他掩藏在袖子底下握的死緊的手,他忽然生起了逗弄的心思,也許是在這個世界里被壓抑太久,到如今,他已經不想再壓抑了。
於是他俯□,攥住男子的手,見男子驀地抬起頭臉色極為難看,風凜勾起唇邊冷然一笑,一點一點,緩慢而又用力的,一根一根的扳開了男子握的死緊的手,看著男子的手心裡都被握出半月形痕迹,他挑起唇,露出個冷笑,靠在身後的椅子上俯視著跪在自己面前面色屈辱的男子,興然道:「我給你個機會,若是能取悅了我,我便饒你一命。」
殺了此人,說不定太子會怪罪下來,興許太子會說陽國人中也有好人,他不該那麼魯莽就殘害一條生命,不如隨便找個借口,饒此人一命,再帶到軍中的對付姦細的區域,之後……
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男子被氣的臉青,最終卻是蠕動了幾下唇,顫抖著低頭道:「小人……多謝大人。」
男子抬起骨節分明的雙手,手不穩的解開風凜前面的褲子,風凜興然挑起眉,看他如何做,那男子卻低下頭,看著眼前乾淨的物件,抿了抿唇,強忍著殺人的**,緩緩地湊了上去……
「停下!」正當他滿心憤恨時,一聲低喝阻止了他的動作,男子抬起頭,看見的,就是面前極其俊美的男子冷若冰霜的臉,俊美男子用力的鉗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他的下巴被俊美男子鉗的生疼,卻又不敢多說一句,俊美男子貼在他耳邊,如吐息般輕輕道:「就這麼賤,嗯?」
雖然俊美男子貼在他耳邊的鼻息是溫暖的,可這句話卻讓他如墜冰窖。
俊美男子見他光是沉默不發一言,冷冷地「哼」一聲,甩開他的臉,他一時不覺,沒有穩住身形,狼狽的摔在地上,再抬起頭時,卻見那個可惡的男人正在優雅的、細細的用手絹擦著自己的手,似是他就是個垃圾,碰他一下,他都嫌臟。
沒錯,風凜確實是感覺臟。
當男子低下頭要來「取悅」他的時候,他無法抑制住自己從內心湧起的噁心。
這個世界里的人,都是這麼不知廉恥,沒有貞操感的么?
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一幕幕,孤兒院里的骯髒事,雖是豪門卻也比孤兒院乾淨不了多少的家,再加上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旁邊帳篷里的太子……
這個世界,還真是讓他厭惡。
厭惡到想要毀滅。
既然如此……
呵……
他在心裡冷冷一笑。
見狼狽跪在地上神情止不住絕望的男子,風凜正了正衣冠拍了拍手,頓時,帳篷外就傳來聲響:「大人,您有何吩咐?」
風凜的帳篷里,一直都是有人把手的,保護太子的人物可不是一般人,自然,他有什麼需求,也是會立刻被滿足的。
「進來。」
帳篷外進來兩個穿輕盔甲戴頭盔的小兵,他們抱拳恭敬道:「您有何吩咐?」
風凜睨了眼狼狽跪在他身前的男子了,淡淡道:「敵國派來的姦細,你們且帶他去專處理姦細的地方去。」
兩士兵雙手抱拳低頭道:「是!大人!」
說罷兩士兵便走到那男子身邊,雙手架起那男子,不顧男子的掙扎,帶到了帳篷外。
風凜不過是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便享受著得之不易的清凈來。
然而,下午的時光還沒過去,他帳篷的簾便被一個人怒氣沖沖的掀起,來人卻是太子,太子怒著一張精緻的小臉,指著風凜質問道:「你憑什麼、憑什麼要把那個失了憶的送進那專門折磨人的地方!?」
風凜垂眸,卻是一副沒有在意的樣子,他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低頭恭敬的交給太子,道:「太子請看。」
太子不過匆匆看了那玉佩一眼,便抬起頭怒氣沖沖的道:「即使他有可能是陽國人,你也不能讓他差點受盡折磨!而且他失了憶!他什麼都不記得了!還有!萬一這玉佩不是他的,是他不小心得來的,你豈不是差點害死一條人命!?」
風凜冷嗤一聲,漸漸逼近了太子,直到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的身影完全包裹住了太子,他這才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卻有種迫人的壓力道:「太子,現在是陌國、陽國兩國交戰之時,軍中有任何一處惹人懷疑的地方都不能姑息,何況是個陽國人?」見太子張開嘴欲反駁,風凜又補充了一句:「即使他失了憶。」
「而且……」風凜垂眸,俯身漸漸逼近太子,身高和氣勢所帶來的迫人壓力讓太子的臉色蒼白,風凜深邃而無端叫人害怕的雙眸一直緊盯太子被嚇得蒼白的小臉,道:「一條人命算得了什麼?我陌**中的百萬性命,可值得那一條陽國人性命重要?」
太子蠕動著唇,吶吶的想說什麼,最後卻熄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