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誠意
第191章誠意
格溫搖了搖頭：「並不能，我只是說，人應該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斯塔克靠近上去，輕輕地把地上的朗姆洛扶了起來。藉助著身後投來的燈光，億萬富翁才看清陰影當中那個滿臉兇狠的特種兵臉上都是淤青，連牙齒都不完整。而另一個特種兵相比交叉骨，甚至顯得更慘烈一點。於是，斯塔克抽了抽鼻子，以表示自己的震驚——
這兩個傢伙大概被蜘蛛女「折磨」的不輕！
格溫倒是因此而變得有些尷尬，少女一直對自己下的重手有些過意不去，甚至心懷歉意——如果不是當下的局面實在需要，即使對於這些無惡不作的壞人，她也有些捨不得下太重的手。
「他們兩個又做了什麼事？」斯塔克拍了拍手，將手上並不存在的塵土拍掉，輕輕後退了一步，退到他的戰甲旁邊。
蜘蛛女和雷蒙德眼睜睜地看著托尼·斯塔克爬上戰甲的拆卸架，重新指揮機械臂們為他安裝好戰甲。雷蒙德和格溫對視一眼，他們都沒有作出什麼舉動，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斯塔克穿上他的戰甲。
「先生。」格溫仍然沉默著，雷蒙德倒是先出聲了，他向斯塔克解釋道：「我並不是想向您證明什……」
話音未落，便被格溫打斷。少女向前走上幾步，平靜地迎上鋼鐵面甲透出的凶光，輕聲回應道：「人不應該為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雷蒙德·徐如果真的參與了金並的那些骯髒的勾當，那他自然會受到懲罰……」
伴隨著蜘蛛女的話語，穿著沉重戰甲的鋼鐵俠從拆卸架上跳下來。雖然托尼·斯塔克的戰甲並不像戰爭機器那樣填滿了彈藥、掛滿了裝甲而因此顯得沉重，但一步一步走下時，那鋼鐵戰甲砸在地面上的聲音在人群早已散去的舞台內外顯得相當沉悶。
「請您把我沒做完的事情做下去。」
「我問你，你打算和我證明什麼？」
格溫這句話說得很妙，倒是讓斯塔克放下戒備的同時意識到了些什麼。良久，億萬富翁輕笑了一聲，算是終於解除了今晚雙方本就不應該發生的對峙：「徐，你女朋友真不錯。」
斯塔克生來感性，對於雷蒙德·徐甘願犧牲自己也要保全格溫·斯黛西的行為本身就有好感，現在得知格溫便是紐約市的那個城市英雄之後，更是不由得發出感慨：
「背著師生戀的名頭去做這種事……徐，你倒是還挺有情調的。」
所以這種事還是別解釋得好。
最後他低下頭：「紐約市……奧巴代亞……蜘蛛女……！」
相比粗壯的鋼鐵俠，纖細的蜘蛛格溫沒有後退一步，她十字步而立，單手叉腰，輕輕抬頭直視著那張鋼鐵面具，然後歪了歪頭說，語氣輕得像飛舞在空氣中的精靈：「證明你錯了。」
即使內戰時，托尼·斯塔克得知自己誤會了史蒂夫·羅傑斯的目的之後，也沒有向他的對手認錯……或者說，托尼·斯塔克一生中辦過不少錯事，但大家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除了對小辣椒以外，他沒有向誰認過錯。
雷蒙德看了看一旁的格溫，他沒有開口解釋什麼——斯塔克現在顯然是把他和格溫的關係想成了另一種樣子，即格溫和自己只是借著談戀愛的名義干正事。
「神盾局、金並……」雷蒙德摸了摸格溫的後背，試圖讓緊繃著的少女放鬆下來，另一邊看著斯塔克，遞出一個和解的眼神，「你不甘心做棋子，我也一樣……所以至少我們不應該內耗下去了。」
但格溫只記得對面這人對雷蒙德·徐不分青紅皂白的翻臉。
雷蒙德突然抬起手中的泰瑟槍，沖面前跪在地上的西特維爾開了一槍，把他電暈過去之後，又檢查了在場其他幾人沒有醒過來的跡象，然後向少女使了個眼神。
「你……你是……？」
然後他轉頭看向另一邊的雷蒙德：「你們……你和她？」
「先生，我們此來的目的，並不是向你索要什麼。」雷蒙德走向格溫，然後站在少女的肩旁，「我們此來，是為了讓你把一件事繼續下去。」
兩人都陷入沉默，托尼·斯塔克並不喜歡有人以這樣的態度對他，但他也是有基本的是非觀，也不是認不清事實……他只是想能有人給自己一個台階來下。
「我……」托尼·斯塔克後退了一步，聲音低下來：「這就是伱打算證明的東西？」
「神盾局。」雷蒙德·徐言簡意賅，「簡單來說，九頭蛇借『回形針行動』在二戰後大規模滲透進入神盾局並完成了組織的復活，之後他們串通了奧巴代亞，試圖掌控斯塔克工業……現在，威爾遜·菲斯克，也就是金並，他向神盾局反水……」
所以他也不可能向面前區區的蜘蛛格溫認錯。
「斯塔克先生，為了避免一起輸的結局，我今晚，只是向你展示誠意的。」
「不論您今晚之前怎麼想這件事，在當下，我們正在盤點局勢的當下，神盾局都正在扳回他們的危局……我本來為他們製造了一個死局，但沒成想還是棋差一招……所以，我不需要您提供給我資源、不需要什麼職位，也不需要您的道歉，相反，我要請求您一件事——」
「斯塔克先生。」雖然雷蒙德沒回復，但是格溫倒是開口了——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雖然少女在不少事情上還是顯得有些愣頭青，但很多事情上，她已經開始展現出領袖一般的擔當；「雷蒙德·徐確實是我的男朋友，只不過他也做了錯事，需要付出他的代價而已。」
「什麼事？」
雷蒙德深吸一口氣，他看了看身旁女友的側顏——不論何時、不論在什麼地方，只要格溫在自己身邊，他的心神就能穩定，他的意志就能堅定。
但偏偏格溫·斯黛西在某些方面是個認死理的性子，少女頗有些「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都不敢論了，遑論其他」的倔強，碰上斯塔克這個巨嬰……
……所以就算是自己錯了，這錯能認嗎？
「因為內耗下去的結果，是一起輸！」
「先生！」眼看著空氣中快要凝結出冰花，雷蒙德趕忙上前一步，拉住格溫的胳膊，同時給了斯塔克一個台階：「我們的意思是，我們和您一樣，無論是希望世界和平、還是希望年輕人能夠安定地長大……但有些人和我們不一樣。」
聽到這句話，斯塔克的掌心炮黯淡了下去，身旁的格溫也嘆了口氣，緊緊攥著的拳頭緩緩鬆開。眼看著雙方都降低了戒備程度，連帶著氣氛降溫，雷蒙德鼓起一口氣，上前一步：
「斯塔克先生，我不是想和你討回什麼損失，或者說讓你補償我什麼，給我道歉之類的，這些都不需要……本質上，哪怕就是今晚針對這個俄國佬，我們至少也並肩打了一場。」
托尼·斯塔克看著面前的少女，雖然他心裡也知道自己是錯了，但……面前這可是個乳臭未乾的姑娘，一個初出茅廬的傢伙……他是托尼·斯塔克，他有著足以令自己自豪的家族名。
但現在……說實在的，他有些鬧不清格溫和自己的關係，雖然少女口口聲聲說沒原諒自己，可她這段時間以來做的事，自己樁樁件件都看在眼裡……要說她真的分了手，估計連格溫自己都不信。
雷蒙德的話音落下，格溫深吸了一口氣，迎著如同白色的、如同一份一份散開在白色燈光下的煙塵，恍惚中，一切都好像慢了下來，他只看到——少女瀟洒地掀起面罩，微笑著看著對面的托尼·斯塔克。
想到最後，斯塔克才把驚訝的笑容收斂成恍然大悟的一笑：「徐，你倒真是一副好手段。」
斯塔克掀起面甲，看向對面的蜘蛛格溫——今晚他託大當眾脫下了戰甲，正是格溫救了他一命，論起這個人情他當然是記著的……如果不是格溫非要他當著雷蒙德的面認個錯，也不至於現在把氣氛鬧得這麼僵。
「當——！當——！」
億萬富翁震驚地轉過頭去，他看向對面的少女——作為斯塔克工業董事局的主席，他對格溫·斯黛西的形象自然熟悉無比。看到那標誌性的帶著粉色挑染的金髮和水藍色的眼睛，斯塔克的眼睛都瞪圓了。
得到了戰甲的托尼·斯塔克變得更加自信，他氣勢壓人地走到身著黑白戰衣的蜘蛛女面前，白熾燈亮堂堂地投下來，高大的鋼鐵戰甲形成了人形的陰影，沉甸甸地壓在傲然挺立的少女身上。
「您可以聯繫IRS的辛西婭·陳小姐，他會幫您找到足夠的資源，繼續在國會審查神盾局在過去半個世紀犯下的罪。」
「那你呢？」斯塔克皺起了眉，「你要什麼？」
「我什麼都不要。」雷蒙德勾起嘴角，笑著說，「我什麼都不需要，相反，我們會幫助解決威爾遜·菲斯克，也就是金並那邊，消除你的後顧之憂……他會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