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蜘蛛女的聖誕節（2）
第213章蜘蛛女的聖誕節（2）
少女靜悄悄地待在雷蒙德的臂彎里，她想說些什麼，但總覺得嘴皮很累、眼皮更累，於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便最終作罷了。
與人們想象的不同，在戰鬥時總是個話癆的蜘蛛女實際上倒是個內向的性格，她不太喜歡和人打交道，也不喜歡和人說話，總認為社交是負面能量——因此才會在戴上面罩后，把平時不想說的話一股腦地全倒出來。
儘管遇到雷蒙德之後，格溫開朗了不少，但她本質上還是那個和別人說話會消耗自己能量的格溫·斯黛西，所以她現在就只想趴在雷蒙德的臂彎里，什麼都不想說。
「怎麼了？」雷蒙德摸著女友柔順的金毛，「平安夜應該開心一些啊？」
「沒有不開心……」格溫慵懶且小聲地回復著他，似乎只用了自己的一點氣聲一般，「就是累，真的好累。」
聽到這句話，雷蒙德立刻明白了，是格溫扛下殺人罪名所帶來的後果——現在她的處境真真是上天無處、下地無門了。
「我要趕緊換衣服了，出的汗都把身上的爽身粉弄得……」格溫在雷蒙德的懷抱中掙紮起來，少女此時就像是一隻大毛毛蟲一樣蛄蛹著——但格溫越是這樣，雷蒙德就越是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我那個戰衣，不洗澡，又沒有爽身粉，很難受的……」少女的聲音與其說是抱怨不如說是撒嬌——格溫·斯黛西多少也摸索出了一點對付雷蒙德·徐的辦法，他可最受不了自己來這一套了。
情侶兩個正抱在一起暗自神傷的時候，「叮咚」一聲，正抱在一起如膠似漆的二人像是觸電一般彈開了——雷蒙德一臉驚疑地看著還穿著戰衣的格溫，兩人都顯得有些慌張。
「什麼人？」格溫皺起眉來，率先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雷蒙德還在懷念剛剛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現在驟然寒意升騰上來，他還有點不適應呢。
「那我先……」格溫正要轉身闖進雷蒙德的卧室拿件外套的時候，教授便率先轉過身去，將一件自己搭在沙發上的白色浴袍扔了過去——對男友毫無戒備的格溫一下被寬大的浴袍搭在了頭上，舉目所及全身白色……還有雷蒙德的汗味兒。
「我才不要！」少女嚶嚀了一聲，把浴袍從頭上扒了下來——連帶著她的滿頭金髮被弄得亂糟糟的，但剛剛看見雷蒙德，便看到他已經走向了門，甚至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正向下轉——
「等！」格溫話音未落，便讓那件寬大的浴袍飛舞起來——少女幾乎是把衣服扔了起來之後，俯下身去鑽進了改下來的衣服。然後她趕忙把腳上青綠色的板鞋甩掉，從鞋櫃里提出一雙拖鞋給自己換上。
這時雷蒙德已經打開了門。
喬治·斯黛西站在後面，看著面前的警督畢恭畢敬地向剛剛復職的帝國州立大學教授伸出手去：「教授，您好……我們的警用直升機剛剛觀察到逃犯蜘蛛女在這棟大樓停留，之後便失去蹤跡……考慮到您的特殊身份，為了確保您的安全，我們特來……」
話還沒說完，警督和後面的喬治·斯黛西警監便看到了雷蒙德身後披著白色浴袍、頭髮散亂的格溫·斯黛西——這金髮小姑娘在戀情被曝光后，也是全美都認識的名人了。
看來這位一朝攀上高枝的女大學生，還真在教授家裡登堂入室了！
——這是警督先生的第一反應。
至於喬治·斯黛西——他的面龐霎時間扭曲了起來。儘管知道面前的格溫並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他仍然是夠憤怒的，當然，就是那種所有老父親見到女婿都會有的憤怒。
格溫披著浴袍、頭髮散亂地出現在雷蒙德家裡……她下身甚至只剩下了冬日裡用來保暖的秋褲，還踩著拖鞋，站在卧室門口……有腦子的人都能猜出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了！
所以……警監先生將目光投向保持著禮節性微笑的教授——這個禽獸終於忍不住要對一隻懵懂的少女下手了嗎？
或者說，他已經下過手了？
想到這裡，喬治的心和腦袋一起疼了起來，他在剎那間甚至變得呲牙裂嘴起來——意識到自己還在執行公務之後，才把這喪氣的情緒收了起來。
雷蒙德將喬治的「不正常」收進眼底，他大概猜到自己受到了怎樣的誤解——但格溫窈窕的曲線滑過腦海后，教授的嘴角卻只是輕輕上揚。
然後，他上前一步，握上了愣住的警督先生的手，顯得處變不驚：「所以，二位有什麼事嗎？」
聽到雷蒙德說話，兩個警察才把驚訝的目光從金髮美少女格溫·斯黛西的身上收回來——喬治面前的上級警督率先恢復鎮靜，繼續回答道：「我們特來確保您的安全……」
「我這裡安防措施很完善。」雷蒙德直接露出拒絕的意思——他可不想讓警察冒冒失失地闖進來，打攪自己和格溫的溫馨時刻……況且，在自己的一再要求下，女友可還穿著她的緊身戰衣呢！
讓這幫警察看見……自己怕不是今天要下殺手？
但雷蒙德·徐的拒絕卻讓NYPD的警督和本就對雷蒙德抱著警惕心理的喬治·斯黛西愈加警覺起來。兩人對視一眼，樓梯間里竟然走出來三四個全副武裝、帶著黑色面具、拿著UMP45衝鋒槍的特警隊員。
警督直接向雷蒙德出示了自己的警徽：「按照聯邦和本地法律，公民有權協助NYPD的調查，我們要進去你家搜查一下通緝犯蜘蛛女的蹤跡，希望徐教授能原諒我們的冒犯。」
——這是真算得上客氣了！NYPD這群流氓什麼時候在一般通過大學教授面前這麼客氣過？尤其是這次帶隊的還是一個警督加上一個警監的高級配置。要不是雷蒙德·徐現在已經是國家科技副總監……誰會鳥他？
但徐也沒辦法，生活在一個社會中，有些規矩就是必須要服從的——那些不讓任何規矩約束自己，又自以為自己做的事有利大眾的傢伙，不過都是一個一個噁心的祖國人罷了。
雷蒙德·徐自己從來都是規則內的玩家，這也是他對人類社會的尊重所在。
於是，教授讓開了門，向女友使了個顏色的同時，把警察放了進去。
看著那個陌生的警督和自己的「表爹」進來，格溫咬緊牙關，勉強維持著鎮靜——雷蒙德·徐這套大平層里有個暗室，暗室里可是有一套為自己製作蛛絲的設備的……今天要是讓NYPD把這事兒查出了，自己怕是要給他惹上不少麻煩！
少女身形僵硬地看著警察們進來，對雷蒙德點頭致意，然後小心翼翼地在教授家裡翻箱倒櫃——要是遇上個普通人，他們手上的動作可不會這麼輕柔。
雷蒙德目光不離那些翻翻找找的警察，他插著睡衣的兜走到了格溫身旁，把一隻手放在了格溫的肩膀上——少女怦怦亂跳的心就立刻安定下來了。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雷蒙德最終都能把事情處理好……
即使他一個人處理不好，兩個人在一起，也能把所有事情扛起來，這是他們已經用過往證實的事情。
喬治·斯黛西很不爽地看了雷蒙德和格溫一眼，他轉身拿起了雷蒙德家裡一個作為擺件的青海瓷瓶，而在冬日裡受了寒的格溫看著有個警察正要打開自己的卧室門，心裡越來越著急，此時卻只覺得臉上荒唐地越來越熱，終於忍不住——
蜘蛛少女抽了下鼻子，然後「啊啾」一聲——
被驚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的喬治手上鬆了勁兒，青花瓷瓶落在地上，應聲而碎。
雷蒙德看著警察要去搜查格溫的卧室，自然也是緊張十分——儘管那卧室第一眼瞧不出來什麼，而且那設備可以解釋成其他用途，可也不耐這麼多警察的匆匆翻找……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在格溫面前翻出來製作她蛛絲的設備，那不是讓NYPD重新懷疑她嗎？
所以借著格溫打噴嚏驚到喬治，青花瓷瓶落地砸碎的這個事兒，教授立刻發起了脾氣——先是一聲「停下」的怒吼，緊接著就逼到了喬治面前，一番氣焰囂張的數落。
那警督見狀想要上來打圓場，可沒想到雷蒙德轉身而去，緊接著就把電話打到了紐約市市長那裡——倒是沒直接提警察的事兒，只是說什麼時候約著打個高爾夫球。
但在場的警察聽得真切，雷蒙德·徐此時打電話說要和市長打高爾夫，那是真的想打高爾夫嗎？那明明是要給他們下馬威！
警督皺了皺眉，他看向格溫的卧室，低頭沉思了一陣之後，快步走到那卧室門前，拉開門看了一眼——很正常的朋克叛逆女孩兒的房間陳設，裡面放著一個架子鼓。要是擱平常，警察們一定會把架子鼓面拆下來看看裡面，但現在……
警督又快步看了一遍剩下沒看完的房間，然後向雷蒙德點頭致意：「我們查完了，教授，抱歉，您可以把損失的賬單寄到警察廣場1號。」
然後半拉半拽著有些頹然的喬治·斯黛西，就出了門，留下雷蒙德和格溫兩人黑眼瞪著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