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在意
「本宮知道了。」
綏素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表示深刻的懷疑：「你確定？」
齊殤唇角笑容不變，「今日有些累，來人送客。」
綏素只得一步三回頭，邊往外走、邊回頭看齊殤慢慢消失的身影，也不知道齊殤到底會不會幫岳冰嫦……
綏素走後，現場寂靜了片刻。
一旁的侍從猛地被齊殤扯住衣領，那猝不及防的距離，令侍從慌忙垂下腦袋。
齊殤從容地盯著侍從惶恐的臉：「好久沒這麼興奮了……你說，本宮該不該幫呢？」
這話落進侍從的耳里就像催命符，他哪裡敢說一個「不」字？
「奴，奴才這就去調查清楚！」
語畢，侍從雙腿不受控地跪在地上，同時也擺脫了齊殤的束縛。
齊殤收回手，好似對於救岳冰嫦極為勉強，施恩似的答覆：「嗯，那便如此吧……」
*
回到後花園，綏素將事情的經過大致告訴給了蘇巧汐和星兒。
蘇巧汐聞言，先是關心綏素的身體，見安然無恙后，才苦惱道：「這麼說來，少將軍會為救人而不惜性命，難不成是我誤會了？」
綏素也猜測著：「若是按照蘇姐姐之前所說，他先是接近再伺機報復，那麼方才我要是沒及時下井救下，他可就危險了。」
星兒聽著她們的對話，其他的都不甚在意，她只在意綏素與段雲川的關係，「這樣說來……你們現在相處很好？」
「好？」想起段雲川清冷的模樣，綏素猶豫著道：「也談不上吧……」
星兒鬆了口氣，要是關係好，她下手怕是有更大的危險。
蘇巧汐又問：「岳冰嫦情況如何？」
「腦袋有個血窟窿，大約是掉井時磕到，再就是嗆水，不過現已經被大夫處理妥善。」
蘇巧汐嘆息：「那就好，她是個可憐人，受到特殊對待確實會招惹記恨，先前就有個婢女攛掇我對付她……」
說到這，蘇巧汐忽然冒出個念頭，「或許傷害岳冰嫦的人中便有她。」
星兒詢問：「我們可要稟告給殿下？」
蘇巧汐卻搖了搖頭：「這些都只是我的想法，若猜錯，她卻受罰，便是對婢女不公。」
綏素抬眼望了眼齊殤所在的方向，依舊不放心：「明日我去看看岳冰嫦吧，那時她應該醒了，也能從她嘴裡問出些線索幫幫她。」
星兒被綏素的「線索」提醒到，歪頭想了想便對蘇巧汐提議：「或許……岳冰嫦在東宮內做事許久了？我們可以向她詢問一些有關藤公子的事兒，不然這樣埋頭苦找還不知要到何年馬月去。」
蘇巧汐有些顧慮：「她畢竟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恐怕……」
也不怪她有所畏懼，畢竟現在京城內許多人都已知曉藤裕乃是藤妖，相當於公開的秘密，話題太過禁忌，岳冰嫦必然會多想。
星兒眼珠轉了轉，鄭重其事著：「咱們拐彎抹角些閑聊，不顯得突兀就行。娘娘要是還覺得不妥，不如就讓素素去辦，素素可是岳冰嫦的救命恩人，就算她察覺到什麼，但看在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必定知無不言。」
星兒心裡想的卻是：綏素惹了禍，讓小姐生了嫌隙豈不更好？
蘇巧汐卻果斷拒絕了這個想法：「不是岳冰嫦的問題，而是殿下的問題，他要是知道我是為了復活三郎而嫁他，便是對他極大的不尊重。他既已答應往後與我演戲，那我便不能這般行事。」
聽蘇巧汐這麼說，星兒嘟囔開口：「可娘娘有沒有想過，他從前一直要娶你，不也害的你與藤公子分開？才有了如今的情境？」
蘇巧汐一愣，但還是搖頭：「不，就算沒有殿下，我也會被爹爹嫁給他人。」
綏素在一旁聽著，她知道蘇姐姐一向有自己的原則，也很為他人著想，懂得感恩。
既然岳冰嫦不能問，便去問問能問的。
「蘇姐姐，段雲川或許知道些什麼，上次他既然能告訴我們大哥哥的線索，那更細些的內容大概也應是知曉的。」
蘇巧汐被綏素的話語吸引了過去，「你們現在常常聯繫嗎？」
「有聯繫的法子。」
「那好。」蘇巧汐感恩的點頭：「辛苦你啦素素。」
星兒吃味的努著嘴，明明自己也很為小姐著想的。
夜裡，綏素回到自己的屋裡，為漆黑的房間點上蠟燭。晃晃燭火映在了少女清淺眸底，照亮她白皙如玉的面容。
綏素輕嘆一聲，坐回座位上，雙手捧著臉，瞧著天邊冷清的一點月色，透過窗格投下的菱形光斑。
似乎從出世以來，便常有源源不斷的煩惱。大家都是這般活著的嗎？
思考了一會兒，綏素還是將遂心拿了出來：「段雲川……你睡了嗎？」
段雲川本在練習除妖術，聽到綏素的話便停下了動作，在台階那屈膝坐下，說話間聲音還帶著淺淺的呼吸聲：「我從不這麼早歇下，何事？」
「你可有土囊詳細的線索？例如在東宮的哪個位置？今日蘇姐姐找了許久，都找不到與大哥哥相似的藤本植物。」
段雲川沉默：先前那套說辭是齊殤給自己的，具體的自己自然是不知曉。
念此，內心又不由冷笑：明明之後的事該是他繼續布局，如今做局不成，反倒被布局之人還問到自己身上了？
他可不想再趟這灘渾水。
段雲川淡淡道：「抱歉，我已經將我知道的全數告知了。」
綏素有些疑惑：「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妖的復活之術，你作為人如何會曉得？」
段雲川捏著黃符的手一緊，垂眸思索間細密的睫羽好似蝶翼，扇動了下，露出漆暗的眼眸：「為了讓太子妃回東宮，我自是查了往事和典籍。」
「這樣……」綏素本就只是疑惑，段雲川解釋了，她便沒再多想開始閑聊起來：「哦對了，今日我去了齊殤，可他好像渾然不在意岳冰嫦，也不知會不會去找兇手。」
「會的。」段雲川微扯嘴角，給了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