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謠諑和激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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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他還不覺得怎麼樣,反正就是照常上下班,黨委也沒人敢在他跟前有啥不對。後來就彆扭了,自認為是比較和藹可親的,以前有人來請示工作,他都大方遞煙。遇到同級幹部串門,他也親自泡上一杯好茶。
現在變了,同級幹部幾乎沒人登門,偶爾鍾明發站在門口說句話掉頭就走。下面人來彙報,拘謹刻板目光閃爍,別說接他的好煙了,就是他多笑笑都會扯得對方肌肉僵硬的反應。
「張欣,你來我這兒一趟。」
張欣立馬就到,因為他閑的蛋疼。
到目前為止,景明搞來搞去,最受影響的就是他。楊小強雖然沒什麼憑據,但已經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出教辦,反正就是讓他各種閑著。起初張欣還不是很在意,因為抱了粗腿,早晚出頭,他怕什麼?可是最近風聲不對,對景明的各種議論喧囂塵上此起彼伏,張同志也有些慌神,景明再不找他估計他也會衝上們去了。
「聽說最近外面對我議論紛紛的?」
「是,景書記。」張欣心裡說你不問我我都要問你了。
「呵呵,都說些什麼?」
「各種傳言都有,最多的是三個方面·····」他說了一半停下,留心觀察領導的神sè,故意yu言又止。
「沒關係,又不是你傳的,原原本本說出來。既不要添油加醋,也別省略。我需要真實情況來判斷。」景明很鎮靜,鼓勵他大膽說。
張欣放心了,當面說領導壞話,雖然是彙報傳言,畢竟也彆扭不是?他清清嗓子:「景書記,我聽到的大概是這樣,首先有人說你是被處理的幹部,額這個在京城呆不下去了,發配到咱們鶴停來的。」
「嗯,還有呢?」
「說你之所以被下放是因為有經濟問題,說你貪污受賄什麼都干,雖然家裡關係有些硬,但還是不能讓你繼續在京城任職。」
「呵呵,有道理,繼續,還有么?」
「額,還有。說你到了這裡還是不知悔改,繼續張狂,穿高檔衣服,抽高檔煙,生活奢侈,財物來路不正。」
景明沉默了,心裡痛罵自己二哥景清,臨來的時候就大包小包往自己行李裡面塞東西,到了鶴停他還專門派人帶東西過來。現在好了,算是露出尾巴了。其實上次景明被人問起熊貓煙的時候他也心生jing覺,可一想自己是光明正大就沒在意。呵呵,看來官場無小事啊,這些細節現在都被對手當做了攻擊自己的子彈,還是自己送的!
張欣本來還要繼續說,看見景明沉默不語,趕緊閉嘴。小心地觀察他的臉sè,心裡盤算要是這廝有一點慌張和心虛,自己這輩子可就完了。大哥啊,你一定要撐住啊!張欣忐忑地想著。
景明回過神來看張欣還站著,笑問道:「沒有了?還有沒有更嚴重的?」
張欣鬆了口氣,忽然露出更彆扭的表情:「有倒是有,就是太胡說八道了。」
「咳,說吧,你這樣,不讓你說出來你不憋死?」景明呵呵一笑,傳遞給張欣一股信心,一種穩定,一種萬事在握的自信。
「呵呵,有些人說,景書記你外形其實挺好的,是個帥哥······」
「這不是誇我嗎,你難受啥?嫉妒了?」景明笑道。
「可是他們說你沒女朋友,是因為、是因為、額,因為你有病!」張欣憋了半天,終於還是說了。其實這個他也非常好奇,以景明的外形、氣質、身份和能力,這年紀沒有女朋友簡直不可思議。眼光再高他也是個正常男人嘛。
「他們怎麼知道我沒女朋友的?」景明好奇了,自己單身在鶴停,有沒有女朋友別人怎麼知道呢?
「他們說,這麼長時間了,就沒見你收到過一封信。」
「我cāo!」景明有些崩潰了,連這個都查了,夠他媽細緻的!呵呵,這個倒是比較能說明問題。目前這個年代,寫信依然是老百姓最根本的通信手段。急事打電報,兩頭約好了也許可以長途通話,可那電話現在還是磁石交換機,也就是說必須人工轉接長途,很麻煩的。
「好吧,我是沒女朋友。可這就說明我有病了?」景明非常不服氣地問。
「景書記,這不是我說的。」張欣小心翼翼解釋道,心說我可沒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又不能牽個女的來讓你當面搞給我看。
「可是你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景明忽然瞪了他一眼,張欣嚇一跳,他是有這方面的好奇。「沒有沒有,我沒這麼想過!」
「算了,還有沒有其他傳言,沒有你就回去上班吧。」景明忽然覺得很無力,讓張欣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窗外一片燦爛,欣欣向榮的景象,景明不停地思考:現在的謠言還處於捕風捉影階段,無非是根據自己的各種表面情況添油加醋胡說八道而已。但是,民間的謠言殺傷力是最大的,眾口鑠金的情況下,自己的名聲將會受到很沉重的打擊。
還有一個不利因素,就是照這麼傳下去,今後自己在具體工作的時候,受到猜疑就是必然的。人們都在說自己是貪官,那如果在對教育經費問題繼續的時候就會陷入兩難,楊小強有理由抵制自己的安排,於是他各種推諉和窩工就不會受到指責。上面因為有了所謂的招待費為理由,把王大倫牽扯進來,勢必又會導致王大倫的不配合乃至壓制。
其三,這些傳言沒法去一一澄清,因為沒有具體可查的散播群體,傳言也沒有具體的意義。你可以當成是茶餘飯後的八卦,也可以當做民間輿論的一種表現。時間久了,說不定縣裡面都會因為這些來路不明的東西而扭曲了對自己的印象和看法。
景明無奈地笑了,在這個國家有兩樣東西是殺傷力最大又最沒辦法抵抗的,一是馬屁,二是謠言。馬屁可以讓一個人在不知不覺中膨脹起來忘乎所以;謠言可以讓一個人在無形中被世人所孤立、拋棄。
他不停地思索,前一世那些先進的輿情公關經驗。
分析過後,景明認為目前自己闢謠的最佳辦法不是出聲明,不是到處辯白,也不是偃旗息鼓甚至同流合污去換取名聲的清白。而是不理會,不介意,同時更要高調做事。把事情做好了,那些就不攻而破。
「唉,要找個幫手了!而且是個讓人頭痛的幫手。」景明嘆口氣慢慢站起,朝王大倫的辦公室走去。
王大倫戴著老花眼鏡在看報紙,瞄著他進來,眼裡居然閃過調皮的,看笑話的光芒:「小景,進來坐。」
說完還順手低過煙袋:「再來一口?」
景明搖搖頭:「謝了,今天沒心思吃你的口水。」
「呵呵,嫌我老頭子口水髒了?隨你。」王大倫滿不在乎地笑笑,自己點燃煙袋美美吸了一大口。景明也掏出熊貓煙來若無其事地點上,還順手把煙盒、火機放在桌上。
「還抽這麼好的煙啊?你這工資可有點不夠用吧?」王大倫忍不住問了一句。
景明心裡一笑,這試探立竿見影啊,看來王大倫也受了謠言的影響。
「家裡寄的,總不能又寄回去吧?」他淡淡笑道。
「影響不好。」王大倫忽然很嚴肅地說:「你抽這煙,就有脫離群眾的問題。」
「書記,你批評得很對!看來以後我需要注意這方面的問題。」景明很誠懇地回答。王大倫剛要表示滿意,誰知景明接著卻說:「不過我認為這些都是其次的。我們黨員幹部固然要注意在群眾面前的影響,但首先要記住自己的宗旨和任務,否則那就是虛偽,就是無能!」
王大倫被他這麼忽然間的大義凜然搞得莫名其妙:「你啥意思?」
「嘿嘿,沒啥意思,就是有感而發。有人會盯著我抽什麼煙,我想老百姓更會盯著我們做什麼事吧?」
「我們做什麼讓老百姓不滿意了?」王大倫被他話趕話硬是勾引上當。
「我眼界窄,不知道其他還有什麼是群眾不滿意的。可就光說咱們在基礎教育方面,我就看到廣大教師,包括在職的和代課的老師都很不滿意。學生們也不滿意。這些東西不解決他,不去把辦學條件搞上去,不把教師們的待遇提高上去,他們就不會滿意。書記,難道他們不是群眾?」
「我啥時候說他們不是群眾了?」
「那你怎麼拖著不管?」
「我說我不管了嗎?」
「你沒說,可你就是沒管。」
「那我還要怎麼管?」
「到實地去,到現場去看、去聽、去解決他們的實際問題。不是打官腔,不是提要求,是要扎紮實實地解決問題!」
「哎呀卧槽!」王大倫差點罵起來,你狗ri的被人家又說又笑的,跑來拿老子撒氣是吧?
「那好,去就去,你說吧,什麼時候?」王大倫虎著臉問道。
「現在,馬上,咱們走,我去要車。」景明站起來就朝門口走,又回來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香煙和火機:「呵呵,差點忘了拿。回頭也給你整個脫離群眾,表面抽煙袋,實際高享受的壞名聲。」
王大倫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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