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危急時刻
nbsp;「啊!不要啊!……」
賊匪舉起刀來,那邊躺倒在地上的婦人,看到這一幕情形,頓時肝膽俱裂,凄厲地呼喊起來。
這婦人正是沈萬三的母親萬秀青。她奮力地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另一名大漢卻已是惡狠狠地一腳踩在了她的肩頭,把她給踹回到了地上:「別動,否則大爺宰了你!」
「萬三!……」
萬秀青凄厲地呼喊著,掙扎著,但卻如何能掙脫那名大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的鋼刀抹向了自己的孩子沈萬三的脖子。
不僅是她,此時此刻,沈萬三的父親沈佑也已蘇醒了過來,立刻也看到了這一幕情形,他目齜yu裂,猛地怒吼起來:「不要啊,不要傷我兒萬三!……」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地,另一名一直守在他身邊的大漢,看到他蘇醒,立刻又是惡狠狠地一記刀背就砸在了他的頭上。
剎那,鮮血怒彪,沈佑慘號一聲,再次昏死了過去。
而那邊,那名大漢獰笑著,手中的鋼刀已抹到了沈萬三的脖子上。眼看沈萬三那顆大好的腦袋就要與身體分家。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沈富大叫道:「啊呀,不要殺我,我帶你們去拿東西,我知道我們家的銀子藏在那裡。」
「哦!」
那名大漢揮刀的手猛地一滯,有些詫異地望向了沈萬三:「小傢伙,你知道你家的銀子放在哪裡?」
沈萬三的表現,確實是讓大漢有些驚訝。
眼前的這個少年,被他抓住衣領拎在半空,他又是拿刀要砍他。照一般的情況,以他這樣的年紀,早就是嚇得六神無主,甚至是嚇暈過去了。
但是,現在這少年卻是不哭不鬧,甚至還能說出這翻話來,卻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大漢卻那裡知道,此時此刻的沈富,心中其實也是怕得要命。不過,他畢竟不是原先的那個只有十三歲的沈萬三,如今的他,靈魂是來自後世的沈富,實際年齡那可是有二十六歲,加上這一世的十三年,都已是有快四十歲的年齡了。
雖然穿越過來的沈富只是個普通的打工仔,在他以往的生活中,也是從沒有經歷過象現在這樣的兇險。但是,沈富卻也知道,要是自己再不想辦法,自己的這條小命就得交待在這裡。
所以,此刻的沈富,卻也是豁出去了,這才會不顧一切地說出那翻話來,意在阻止那名大漢殺自己。
見那大漢聽了自己的話,停下了砍過來的鋼刀,沈富總算稍稍鬆了口氣。但他卻也明白,現在危機並沒有過去,眼前的賊匪,隨時會舉起手中的鋼刀,要了自己的命。
沈富那敢遲疑,連忙又道:「我家的銀子,就全部藏在後面的織機房裡,我帶你們去拿!」
「織機房?」
屋裡的四名大漢,目光刷地一下全部聚到了沈萬三的身上,臉上露出了狐疑之sè。
四名賊匪剛才自然是早就搜過了沈家,對沈家院子的情況也都有所了解。
沈家小院四間房子,除了正堂和兩間卧室外,在後面還有一間附屬房,那裡卻正擺著一張織機,是平時沈萬三的母親萬秀青織布所用。
四人剛才也是進入過織機房,那裡除了一張織機外,可以說是空無一物。現在,卻聽眼前的小孩說,他們家的銀子,就全藏在那裡,四人確實是有些懷疑。
不僅是他們,聽沈萬三說家裡的銀子藏在織機房,正凄呼哀求的沈母萬秀青,也是不禁一愣,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滿臉驚愕地望向了沈萬三。
萬秀青自然清楚,自家絕沒有什麼銀子藏在織機房。但是,萬三怎麼會告訴這幾個賊匪,自家有銀子藏在那裡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且,自家的那個織機房,如今已是一間危房。因為這段時間江南處於梅雨季節,連ri來的yin雨,讓原本就年久失修,且遭白蟻侵蝕的織機房,上面的屋樑腐爛斷掉,幾乎已是要倒塌。
現在,自己的兒子沈萬三,卻說那裡藏了銀子,還要帶這幾名賊匪去拿。那麼,他這到底是想幹什麼?
心中又驚又疑,萬秀青卻也停止了哭泣,抬起滿是血絲的眼睛,望向了自己的兒子沈萬三。
沈萬三此刻卻也正向她望來,看到萬秀青那狐疑和迷茫的眼神,卻是不由微微點了點頭。
「呃,這!……」
萬秀青又是一愕。
感覺上,眼前的沈萬三,與自己以前熟悉的兒子似是有些不同了。尤其是那對眼眸,少了少年人應有的稚氣,卻多了一抹成年人的穩重和沉著。
異樣的感覺在心頭一閃而過,但是,還沒等萬秀青回過神來,那邊的那四名大漢,卻已是有了動作。
那四人互望一眼,然後都點了點頭。那名抓著沈萬三衣領的大漢,更是嘿嘿一陣獰笑:「好,小傢伙,那你就帶我們去拿銀子!」
說著,那人已帶頭走出了屋來,向屋后的那間織機房走去。
另三名大漢的其中兩人,隨後跟了出來,屋裡只剩下了一人,看押著萬秀青和沈佑等人。
四名賊匪,最終還是相信了沈萬三。他們被沈萬三的年紀給迷惑了。在他們想來,這小孩子也就十二三歲,絕不敢對他們撒謊,因此,他們倒還真相信,這家人家的銀子,就是藏在織機房裡。
而且,他們也不怕沈萬三弄什麼花招。
以眼前這隻有十二三歲小孩的那副小身板,別說是他們四人,就算是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只要一隻手就能把他給捏死。
所以,四人倒還真沒什麼顧忌。
這四名賊匪絕對是心狠手辣之輩。
四人原是同胞兄弟,本是大興縣裡的屠戶。這次長江水災,整個大興縣幾乎被淹沒,四人從此便成為了災民。
不過,這四兄弟卻也不象別的難民一樣,沿途乞討,而是仗著一身力氣,又從小學過幾手拳腳,反爾一不做二不休,倫落成為了賊匪。
四人一路搶劫,做下了不少的案子,手頭上也確實是沾了幾條人命。
前幾天周庄附近那村裡幾戶人家被搶劫的滅門血案,就是這四人所為。
只是,那幾樁滅門血案,卻也是引起了官府的重視,他們受到了官府的緝拿。因此,這幾天來,幾人也是感覺風聲很緊,卻是在山野處躲了幾天,避避風頭。
今天晚上他們再次出來做案,本是想做了這一次,就流竄到別處。而且,他們這次的目標,本來是周庄附近的一家陸姓的大戶。
只是,那陸姓大戶,自在那幾樁血案發生后,也加強了防犯,組織了人手護衛,四人卻是沒有機會下手。
不過,既然出來了,他們卻也不會就這麼白跑一趟,因此,瞄上了沈家。
沈家在周庄東邊的村頭,是一處有四間房屋的單獨小院。這裡的環境比較偏僻,四周除了一條河流外就是農田,離沈家最近的人家,也在數百米之外。
看這家人家獨門獨院,看起來應該是個殷實之家,四兄弟自然毫不客氣,就臨時選做了目標。
只是,等他們把沈家四人給綁起來,搜遍了沈家,翻箱倒櫃,卻也只找出了幾貫錢,連點黃白之物都沒有,這讓四人很是憤怒,以為是沈家把值錢之物藏匿了起來。
因此,四人這才會威脅沈佑,要先拿他的兒子沈萬三開刀,以便逼迫沈佑把藏匿的財物拿出來。
然而,四人卻那裡知道,沈家事實上還真沒多少財物。
要知道,沈佑當年之所以從湖洲路遷移到這裡,卻也正是因為家鄉遭了水災,之後瘟疫漫延,不得以之下,這才背井離鄉,投靠到這邊的親戚,之後才在此安家。
雖然當年也有點積蓄,但在這裡安家,購置了田產,卻那裡還有什麼剩餘。
這幾年來,生活也是過得十分的艱辛,那幾貫錢,也是全家人省吃簡用這才積攢下來。
但是,這四名賊匪不知道沈家的情況,卻還以為是沈家藏匿了財物,這才會要逼迫沈佑。
也幸虧是如此,否則,要是真的被四個賊人在家中找到了大量的財物,以這四人兇殘的xing格,必然是早把沈家之人給斬殺,然後逃之夭夭了。
此刻,見這小孩子在他們逼迫下,竟然要帶他們去拿銀子,幾人心中暗喜,還以為是他們終於得逞了。
幾人走出屋來,大漢也把沈萬三放了下來,讓沈萬三在前帶路,他手握著鋼刀,緊跟著沈萬三。而另外兩人,一人拿了屋裡的一盞燈,緊跟在後。
沈家的院落並不大,織機房到前屋也就十幾步路。因為這段時間一直下雨,院里泥濘一片,幾人就踩著泥水,深一步淺一步地向織機房走去。
不一會兒,已是來到了後面的織機房。沈富的心卻是一下子抽緊了。
織機房並不大,也就十幾個平方,是一間磚瓦房。織機房的房門,早就在剛才那幾名大漢的搜索中洞開著,此刻,在黑暗中,卻如同是一頭哲伏的野獸,張開的巨口,黑洞洞的看起來有些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