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你考慮過婚禮場景嗎

「攝神取念，藉助魔力將施術者的感知拓展進別人的腦子裡，根據感知反饋的內容研究層次複雜的情緒、記憶甚至思想。學術界至今沒有將攝神取念歸類為黑魔法，但在大多數巫師的觀念中，攝神取念無疑是邪惡的……

「初學者練習攝神取念，不要先入為主將目標的腦袋視作書籍或者相簿，大腦和靈魂作為人體最神秘的部位，不是念念咒語揮揮魔杖就會向你敞開，供你肆意翻閱……

「攝神取念不是冥想盆，更像是段完整的儀式，發動攝神取念必須想辦法破除對面的防備，你或許有過類似經歷，面對睿智的老者或是表情嚴肅的家長，覺得他們目光犀利，好像能看透心底所想，這也是一種技巧，讓對方懷疑自己，情緒波動而露出破綻……

「魔法界和麻瓜社會都流傳著一句話，「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普遍情況下，攝神取念施術者通常選擇以目光作為媒介，在對視的時候探出魔力感知，經由對方眼睛進入對方大腦……

哈利雙手捧著茶杯，一臉認真的聽著，只是眼神有些渙散。

眼前閃過許多熟悉的面孔，以及他們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鄧布利多湛藍色的眼睛總是眼神深邃、斯內普教授的黑色眼睛總是冷漠而空洞、伏地魔的豎瞳像是擇人而噬的毒蛇……

鄧布利多對他使用過攝神取念嗎？

他不確定。

後面兩人肯定對他使用過，哈利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曾經在地下教室練習大腦封閉術的記憶，斯內普教授的目光彷彿凝成實質，冷冷的鑽進他的腦子，而後那些久遠的難堪回憶不由自主地展現。

某天的練習過程中發生了意外情況，他用鐵甲咒擋住了斯內普教授的攝神取念，他似乎也體驗過那種感覺，目光隨著魔力延伸進另一個空間，那些記憶像是肥皂泡泡飄在空中……

「所以你閉上眼睛發獃是不會有結果的，還是應該找個練習夥伴，進入對方腦子看看。」

洛倫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探入對方大腦只是第一步，複雜多樣的情緒、浩瀚紛亂的記憶、以及厚重深沉的思想，誰也不清楚會看到什麼景象，如果想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必須加以引導……

哈利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曾經誤打誤撞闖入那位斯內普教授的腦海翻看關於父母的回憶，應該是教授順水推舟的引導，以另一種方式給他透露消息而已。

聽完洛倫的小課堂，哈利慢慢回過神來，看了眼身前的洛倫，眼珠溜溜轉了一圈，回憶著那種操縱操縱攝神取念的感覺，悄悄探出奇異的魔力——

然後就崩散了。

那次練習過程意外操縱攝神取念的魔力，其實是斯內普教授在暗中幫忙，所以動作輕靈自然，彷彿喝水吃飯一樣簡單，現在換做自己嘗試，魔力剛從眼睛探出來就崩散了。

眼睛有種酸脹的不適感，哈利立即埋頭默默喝茶。

洛倫眼底晶藍光影若隱若現，他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假裝不在意：「剛開始練習的時候比較枯燥，要有耐心，多嘗試多練習，後面就熟練了。而且我建議你練習的時候摘掉眼鏡，方便魔力延伸。」

「嗯嗯！」

哈利不知道眼前這位室友精通攝神取念和魔力感知，已經看穿了他的把戲，他倒沒什麼壞心思，只是教學內容講到這裡了，而攝神取念又不是什麼危險魔法，自然而然地想試一下看看。

哈利取下眼鏡，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他倒不是很在意，眼睛眨巴兩下準備再來一次。

慢慢操縱魔力透出眼睛，朝著面前的洛倫探去，朦朧中看見一道白光閃過，他的攝神取念魔力探入那雙有些茫然的目光。

飄動、入侵、以及窺探，後續行動沒有遇見任何阻礙，自然而然地探入腦海，彷彿沒有任何阻礙，如同蛇行一樣扭曲鑽探，如同流水一樣滲透沁潤……

一團一團光影浮動的霧氣環繞在感知周圍。

「好輕鬆啊。」

哈利輕聲感慨道，莫名想起了斯內普教授曾經的說辭，這腦袋空蕩蕩的沒有任何阻礙，幾乎能夠容納鷹頭馬身有翼獸自由飛馳。

進入腦袋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是加以引導……

哈利揚了揚眉毛，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只是出於朋友間的好奇，洛倫，我想問你個問題。」

「哦，你說說看。」

舉著小巧手鏡坐在對面的洛倫應道，他翹起尾指在鏡柄輕輕一點，漂浮咒加持在鏡身，任由鏡子飄在哈利的眼前，自己則是端起茶杯小口啜飲。

哈利按耐住心中的竊喜，他清了清嗓子：「你經歷過最尷尬的事情是什麼？」

「唔，讓我想想。」

洛倫的聲音耐人尋味，正在哈利滿心期待的時候，卻聽見他話音一轉，「那伱呢，哈利，你最尷尬的事情是什麼？」

「我也要想想。」

這只是哈利拖延時間的借口，因為他明顯感覺周圍的記憶光影已經躁動起來，一些肥皂泡泡似的光霧正在向他靠近。

抱歉洛倫，我知道這麼做不對，但我實在耐不住好奇，我保證就看一眼。

哈利在心底默默致歉，隨即將感知探向那些光影，畫面快速閃過：

被看門狗利皮趕到樹上，一直到深夜也不敢下來……入學第一堂魔葯課被抽問卻答不上來……魁地奇結束看見秋·張投入塞德里克的懷抱……金妮跟他嬌羞對視，直到女孩實在忍不下去了，按住他湊近嘴唇，然後他傻子一樣後退了。

「！！」

我都以為已經忘掉這些不堪回憶了！

哈利像是噩夢驚醒一樣，激靈了一下瞬間鬆開手，茶水撒了一身。

看樣子攝神取念失敗了，居然

哈利慌慌張張扯手絹擦褲子和手，餘光好像瞥見什麼東西飛過去了，一閃而逝的，轉過頭只看見對面椅子上的人小口喝茶。

「怎麼了，茶水太燙了嗎？」

哈利眼神飄忽，做了虧心事心虛，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個……那個……」

洛倫忍住笑意，捧著茶杯，鎮定地說道：「哈利啊，我喝茶的時候忽然想起件事。」

「什麼事？」哈利聽到話題轉移，終於鬆了口氣。

「你有沒有幻想過，你將來的婚禮是什麼樣子？」

「婚禮？」

哈利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可能跟小天狼星的婚禮差不多吧，也可能是韋斯萊夫人操辦，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事，就是想問問。」洛倫又喝了一口，「你有沒有想過現代的婚禮儀式，在開闊草坪上舉辦，全部親友聚集在一起，前面擺一個大屏幕，展示你和金妮過往的點點滴滴。」

「聽起來不錯。」

「到時候這個環節交給我。」

「謝謝你！洛倫！」哈利非常感動，他。

「沒事。」

「說起婚禮，比爾和芙蓉的婚禮不知道籌備得怎麼樣了，不知道會不會在這個假期舉行……」

……

古代如尼文教室。

芭布玲教授的裙擺拖在地上。

「沙沙~」

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划動。

複雜晦澀的如尼文釋義陳列在答題線上，書寫速度很快，字母與字母間也多了些連貫的筆畫，字跡卻依然工整，使人能夠一眼認出，遇見一詞多義的情況，細心的小女巫還會附上腳註，細密詳盡。

古代如尼文提高班的課程難度提升很大，考試難度也相應提升，題型也有所改變，以往只是普通的如尼文與英語互譯，現在升級成了寫作，題目中給出主題與關鍵詞，要求考試結合自己的知識完成短文寫作。

考察考生對古代如尼文的掌握，同時也是考察考生對如尼文時代的了解。

赫敏盯著題目中的關鍵詞，靜靜思索。

如尼文的數字九，不僅僅代表數量關係，也代表了神奇動物九頭蛇，同時還是涉及部分古典哲學的概念，可以寫的內容非常多，可是赫敏有些發愁該如何確定詳略。

短文寫作對最低字數有要求，少寫漏寫會扣分，對字數上限也有要求，寫得過於詳盡會被認為分不清主次。

主要是時間上也不太夠。

腦海中構思出短文雛形，幾經刪減，再刪減，繼續刪減……在心底默背了一遍，字數勉強壓縮到標準範圍以內，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赫敏低頭繼續忙碌起來。

兩個小時過去，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赫敏擱下羽毛筆，翻過試卷匆匆瀏覽一遍，考生信息沒有遺漏，答題序號沒有混淆，卷面整潔無墨點。

將幾個拿不准沒把握的題目記下，順便把自己的答案也記下，再檢查一遍考生信息……

反覆幾次，終於交卷了。

赫敏只感覺渾身輕鬆，收拾好文具，拎起書包，跟芭布玲教授告別，然後轉身走出如尼文教室。

「赫敏，等一下！」

身穿品紅長裙的芭布玲教授動作加快，迅速將一沓試卷捲起來，隨手塞進小巧精緻的手提包里，毫無阻礙，看樣子也是用無痕伸展咒改造過。

她三步並兩步走出教室，來到赫敏身邊，和她一起肩並肩走向樓梯口：「監考的時候我看過你的試卷了，赫敏，翻譯題有兩個歧義沒譯出來，語法題有兩個動詞用法錯誤，不過這次考試難度很高，你應該還是全班第一。」

「芭布玲教授——」

「別問具體哪裡錯了，我也記不清了。」

「……」

芭布玲教授看見女孩糾結的表情，心情非常愉快，偶爾捉弄一下自己班裡的優秀學生，還挺有趣的。

她們不像普通的教授和學生，曾經一起探秘金字塔，探尋解除家族的血脈詛咒，這幾年也是赫敏作為助教在幫忙管理班級，芭布玲教授很親近這位萬事通小姐。

「對了，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我可不會幫你批改試卷。」

「想什麼呢，我可不是那種不負責的教授！」芭布玲教授露出略微不滿的表情，「我是想請你你給你的小男朋友帶個消息。」

「什麼消息？」

「聽說你們要畢業了，埃及鍊金術研究中心邀請他加入。」

「埃及鍊金術研究中心？」赫敏挑了下眉毛。

「不要把那裡看做什麼與世隔絕的魔法城堡，鼓弄鍊金術的傢伙滿世界亂跑，再加上韋斯萊的把戲坊鬧出的動靜太大了，防護套裝也好，通訊器也好，都是鍊金術領域的突破……」

芭布玲教授頓了一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納悶地補充道，「據說還有布斯巴頓方面的意思，作為尼可·勒梅先生的母校，布斯巴頓校董會和埃及鍊金術研究中心聯繫緊密，這次邀請就有他們在參與。」

赫敏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對了，這只是我的私人消息，書面信函明年才會發出，具體負責哪些工作到時候再說。」

「……」

跟芭布玲教授邊走邊聊，直到分開前也沒問出錯題到底是哪些，嘆了口氣朝公共休息室走去。

胖夫人臉頰緋紅，眼神飄忽，靠近了還能聞出淡淡的乙醇氣味。

聖誕假期剛接觸的幾周，信誓旦旦聲稱要戒酒，連肖像洞口令都改了，結果這才不到半年，又偷喝醉修士的酒了。

肯定是染上酒癮了。

有時間得向麥格教授報告這件事，算了，這是納威和帕瓦蒂的工作。

諸多念頭閃過腦海，赫敏微微低頭，鑽進肖像洞，所有考試全部結束，距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眾多小巫師聚集在公共休息室，交談歡笑的聲音非常鬧騰。

走到靠窗位置，看見有兩道深情對視的身影，非常熟悉。

一個是沒戴眼鏡的哈利。

另一個不是金妮，是羅恩。

兩人面對面坐在一起，兩張臉靠得很近，彼此的身影倒映在瞳孔中，眉毛似皺非皺，眼神深邃，表情投入，儼然一派神情對視的樣子。

嘶……竟然不怎麼意外。

赫敏連忙搖了搖腦袋，朝隔壁桌的洛倫走過去：「他們倆在幹嘛呢，金妮呢？」

「千萬不要誤會，他們是在深情對視，不是在練習攝神取念。」洛倫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