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誰念西風獨自涼8

第457章 誰念西風獨自涼8

第457章誰念西風獨自涼8

醇王跟著走進來,接過水杯一口氣喝乾了,覺得不解渴,索性不用這種小口的杯子,直接提起壺來往嘴裡灌。

楚珂親自打開了箱子拿出衣裳來讓他換上,有去了門口讓丫頭抬熱水進來讓他沐浴。這些都是以前做慣的,她腦海中一片空空,下意識的就這樣做了,如此的順手,都不用去想。

醇王進去沐浴更衣,楚珂坐在外頭的榻上,聽著外面王府里的丫頭婆子欣喜雀躍的聲音隱隱傳來,院子里的燈都點了起來,明亮的燈光讓她的眼睛都不由得眯了起來。

這會兒才有些真切的感覺,姬孜墨是真的回來了。

等她回過神來,就看到他從浄室走了出來,身上穿了月白色的中衣長褲,一頭長發丫頭們給他擦了七八成干,隨意的散在身後。往常肥碩的身子,現在似是瘦了一圈,居然都能看到腰了。

醇王看著楚珂跟個木頭人一樣盯著他看,看得他渾身發毛,又想起方才自己從進了門,這女人還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驚喜的感覺,這讓他真是倍感挫敗。

其實他想的是很美好的,好歹是生死離別了一場,楚珂見到他至少應該激動一點吧?

可特么的什麼都沒有。

就好像自己早上去衙門,晚上歸家一樣尋常。

「你看到我回來不高興?」

楚珂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醇王這麼突然開口,倒像是唬了她一跳,她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說道:「高興。」

「那你板著臉一點都沒高興的樣子。」醇王很生氣,生氣就不能憋在肚子里。枉他經歷了一場生死離別之後,忽然發覺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起來的居然會是楚珂,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無法接受了。

這次去山陽,半路上老四就跟他們分開走了,他心裡隱約就明白可能要出事兒,但是他對著老四那張閻王臉實在是不敢問。誰知道他們把孩子平安的送去了山陽,回來的路上卻遇到了山崩,虧得董允誠有經驗,這才躲了過去。當時處在危險中的時候,他想了很多,很多。

他這輩子第一次這樣認真的去想一件事情。

本來想回來后,夫妻二人淚眼婆娑相擁而泣,他正好能傾訴衷腸,誰知道……誰知道楚珂居然一點驚喜的模樣都沒有,一點悲傷的模樣都沒有,一點……思念他的味道都沒有。

太傷心了。

醇王倍受打擊,心裡就變得十分的惱火,這樣的惱火是一種變相的嫉妒,他都覺悟到自己喜歡她了,她怎麼就能一點表現都沒有呢?

這不公平!

楚珂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木木的,沒有一點柔和的線條。

看著楚珂這樣子,醇王一肚子火,「老子死了一回又跑回來了,你就一點都不高興?其實你應該更高興我死了是不是,這樣以後你的日子就舒坦了,沒人給你甩臉子,想怎樣就怎樣了。」

「不是……」楚珂有很多話想說,可她沒有跟姬孜墨有好好交談的時候,這些日子憋在心尖上的那些話,此時就涌在嗓子口,可她卻不知道該把哪句話先放出來。

楚珂還在出神的時候,忽然覺得天旋地轉,等回過神來才知道被醇王扛到了肩上,「你……做什麼,把我放下來……」

後頭的話還出口,就被醇王扔在了床上,他果然把她放下來了,只是他也跟著爬上來了。

「你幹什麼?」楚珂要氣死了,這人霸道的性子又出來了,以前的時候總是這樣,一言不合就把人往床上扔,就這點出息,不就是知道她打不過他。

「你!」

楚珂聽著這話臉一下子就紅了,氣紅的。

大晚上她也是換了柔軟舒服中衣,外頭只披了一件大裳,被醇王扛起來的時候,外頭的大裳就掉了,現在身上就只剩下了中衣。一把抓過錦被裹在身上,還不等說話,醇王那邊就整個人壓了過來。

「你這人講不講理,有話不能好好說?」楚珂要氣死了,她方才是陷入了多年婚姻中的相處習慣模式,一時間沒能緩過來,她還有好些話要問他呢。之前木木的神經比較遲鈍,現在被醇王這麼一折騰,整個人就像是喘了口氣,一下子活過來了,可是也要被氣死了。

「你見到老子活著回來就一連棺材樣,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我就知道你心裡從沒有我,你別說,你不說我好舒服點,你一說我連幻想都沒有了。」

「不許撕我衣裳,你屬狗的啊。」楚珂努力想要反抗,就不能正常點的夫妻敦倫嗎?有銀子就能撕衣裳玩嗎?

薑黃色的中衣飄落在帳外,楚珂被醇王狠狠的壓住,分開她的腿就撞了進去。

楚珂眉頭緊皺,略略有些疼,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輕點,很疼……」

「楚珂,我們倆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楚珂聽著醇王的話愣了一下,努力忽視掉那種不屬實的感覺,微喘著氣問他,「我們不是在過日子嗎?」

「不一樣,不是以前那樣。」醇王低頭吻住楚珂的唇,在她唇畔輕聲呢喃,「我們就像真正的夫妻那樣,好好的過日子。」

真正的夫妻……楚珂還沒回答,就被醇王堵住了唇,一個字也講不出來了。

這混蛋不想聽他回答,就要堵她的嘴,這習慣能不能改一改?

脂正濃,粉正香。

昨日憂心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卧鴛鴦。

不知道醇王哪根線不對勁了,折騰了大半晚上,楚珂睡著的時候,她都覺得骨頭像是重組了一樣。

等到一覺醒來,天光早已大亮,虧得府里沒有婆婆伺候,楚珂躺在床上半響也沒動。若不是身體酸疼得要命,她都要以為是黃粱一夢了。旁邊早就沒了人兒,她起身拿過衣裳穿上,外頭丫頭們聽到她的聲音魚貫而入,洗漱更衣,楚珂極力去忽視身上的不爽快。

等到她梳完妝出來,就看到醇王正在跟誠哥兒說話,雖然誠哥兒想要板著臉,但是也壓不住心底的快樂,對著他爹也沒了往日那種刻薄樣。

看到楚珂進來,他立刻喊了一聲,「娘。」

楚珂擠出一個笑容,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吃食,她走過去在醇王身邊坐下,就見他親手成了一碗粥放到她跟前,滿臉的笑容都成了褶子,「吃飯吧。」

誠哥兒咕嚕嚕的眼睛看看爹再看看娘,大口大口的吃了飯,就說道:「我要去校場了,師傅說讓我今天早點過去。」

楚珂都沒說句話呢,這小子就溜了。

醇王隨口說了一句,「倒是知道上進了,比我當年強多了,我跟誠哥兒這麼大的時候,只知道玩呢。」

楚珂一口一口喝著粥,總覺得醇王忽然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兒。

「別總喝粥,吃點菜。」說著還夾了菜放到楚珂的碗中。

楚珂手一抖,差點連碗都給摔了。

就在這時候,醇王忽然探過頭來,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昨晚累著你了,連碗都端不住了,我下次注意點,注意點。」

楚珂:……

在醇王極其殷勤的煎熬中,楚珂好不容易吃完了飯,正想找個借口自己冷靜下,卻被醇王拉著手進了旁邊的小書房。一進去,楚珂就看到書案上擺滿了自己這些日子畫的畫兒,一張一張,上面全都是醇王跟奕哥兒。

忽然之間,楚珂的臉就白了,就像是自己心中藏在深處的秘密一下子被人給揭穿了。

她站在那裡,就像是僵硬的杆子。

面上血色全無。

回過神來轉身就走,卻被醇王眼疾手快一下子圈在懷中。

「楚珂,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吧,我昨晚上不是騙你的,也不是信口胡說的,我是認真的。」

楚珂看著他不言語。

醇王看著她的眼睛,「你看,你總說我在你這裡連塵埃都不如,我總覺得你是看不起我的。昨晚上回來看你淡淡的樣子我心裡很難過,可是今天早上我看到這些畫兒我就知道我錯了。以前的事情我們都揭過去吧,以後我們好好的。」

「你心裡喜歡的從來不是我,是楚婧。」楚珂不會忘記這一點的,連她自己都沒察覺,這出口的抱怨倒有些像是深閨怨婦了。

「當初喜歡楚婧的是我的眼睛,可是喜歡你的是我的心。眼睛看的東西多了,就會把以前的給遺棄了。可是動了的心,就會在心裡留下烙印,一輩子都不會捨棄。」

楚珂怔怔的,看著醇王,「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老子有一輩子的時間跟你耗。」

「那就等你耗到頭的時候,咱們再說吧。」愛這個字太沉重,只有等到生命的盡頭,回過頭來才知道當初的諾言有沒有堅守到底。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你從來沒信過我。」

「不,打從出生以來,我就一直是被捨棄的那一個,所以我喜歡用事實說話。」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所以她從不期盼什麼。

醇王聽著這話,想起楚珂當初是怎麼嫁給自己的,又想起這些年兩人成親后的是是非非,他居然沒有辦法反駁。

將她輕輕地重新擁入懷中,良久才說道:「咱們倆怎麼說也得再活三四十年呢,你有的時間慢慢的驗證。」

楚珂聽著姬孜墨的心跳,第一次覺得這顆心距離自己這麼近,這麼近。

「楚珂,當時回來的路上遇到山崩,我以為自己活不下來了,當時我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嗯。」

「當時我就想,我怎麼會喜歡上你呢?我們倆成親這麼久就沒好好的說過幾句話。」

「嗯。」

「你生得點也不符合我對美人的期望,脾氣也臭,說話刻薄,還瞧不上我。」

「嗯。」

「所以你看動心這樣的事情誰都無法預料,我們以後好好的過日子,以你這樣的性子,估計也就我能忍受的了了。」

「滾。」

「要以前老子聽到你這個字,立刻就滾了,可現在看著這些畫兒就挪不動腿了,所以你不承認你心裡也是有我的。」

「……」

「看我把我畫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你說我要不要減個肥,我好像肥了點,你畫的我略瘦些,其實你是喜歡我瘦一點吧?」

「……」

「我覺得讓我少吃點好吃的是個殘忍的事情,再說了我要是太英俊了,要是被人家別的美人惦記上了,你又要吃醋往外趕我了。我就勉為其難的不要瘦好了,我多貼心啊。」

楚珂:……

誰來把這個混蛋收走!

人這輩子如此漫長,這一路上不知道出現多少變數。

楚珂從出生都是呆在家族利益被犧牲的第一位上,所以她不相信諾言,不相信甜言蜜語,不相信口中說出來的任何誓言。

她相信的是時間,時間會驗證人的所作所為。

不管姬孜墨這一刻說的是真是假,她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去驗證。

一個人的人生太寂寞,她也需要一個伴侶在身邊。

希望,這一次,她剩餘的人生中不會再有欺騙跟謊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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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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