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想吃掉你的胰臟

嘩啦啦..」

鏡子前的男孩用手捧起水龍頭的水，在臉上狠狠揉搓了一下再用毛巾擦乾淨，簡單的洗臉就完成了。

清晨管道里冰冷陰寒的自來水，是成本最低最快速讓人的精神振奮起來的方法。

「舒服了。」

不知道是心理因素還是什麼的，可是不管怎麼刷牙嘴巴里總歸有些怪味。

畢竟當狗的滋味可不好受，更不要說咬了那麼多噁心的東西，心底總歸會有點芥蒂。

諫山憲冥，是鏡子里這個有著溫和笑容男生的名字。

年齡：問就是十八

之前在戰錘世界中那頭痛擊自己人的奇怪血肉獵犬就是他操控的。

不然這種被譽為亞空間邪神恐虐身邊最忠誠的僕人，可不會幹起第一個掀起反旗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生性謹慎的諫山憲冥也只是在小範圍的擊殺，並沒有引起大規模恐虐魔軍的注意。

暖色調的衛生間燈可以驅散寒意給人溫暖，剛才的一切恍若隔世。

這裡沒有在耳邊炸響的爆彈，沒有刺鼻的血腥味，沒有無盡的殺戮。與那個黑暗殘酷的世界相比，這個世界只有平靜與安寧。

但好吧，也是有一點點類似的。

「嗯？」

諫山憲冥發現白色的台盆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冒著黑煙看起來極為不詳，身高不足三厘米的小人，睜大了血紅色殘暴的瞳孔正在呲牙咧嘴。

這玩意叫咒胎，是連最低級的咒靈都算不上的玩意。

是諫山憲冥世界獨有的土特產

特別常見，他徒手就把這個小人抓在手裡，無視了小人用鋒利的牙齒撕咬自己的手指然後毫不留情地就丟進了馬桶，還不忘先把馬桶蓋蓋上后再摁下了沖水的按鈕。

在那個小人凄厲的「wahhh」的慘叫聲中，被衝到了下水道中。

「點數+0.00...01」

無視了系統一閃而逝的電子音

黑色「小人」的插曲沒有影響諫山憲冥，他重新洗了個手就推開洗漱間的門出去了。

「啪，啪，啪。」

諫山憲冥對著面前三個裝裱精緻的黑白照片認真拜了三拜，現在除了他，一家人整整齊齊都掛在了這裡。

來到這個世界也18年了，諫山憲冥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來自於一個比起這裡更加祥和的地方，連咒靈都沒有。

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因為畢業后領導一句實習態度好可轉正，加班加太多直接猝死了，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嬰兒的模樣，一晃就這麼多年過去了。

諫山憲冥相當恭敬地把三根燃燒著裊裊青煙的香燭插在香爐后才結束了早上的必修工作。

這是他每天都會幹的事情，曾經是兩個人祭奠兩人，現在只有諫山憲冥他一個人了。

黑白色的照片順序依次是憲冥的姐姐「諫山櫻良」，父親加茂憲政，母親加茂初穗。

姐姐的死，諫山憲冥還沒有查明原因，但他父親和母親都是死於詭異之手。

人類的負面情緒例如「憤怒，悲傷，X欲，貪婪」等會變成滋養怪物的溫床，這些誕生於人類慾望的可怖怪物被統稱為「咒靈」。

剛才的小人就是比較低級的「咒靈」，而強大的「咒靈」會造成嚴重的社會危害和大規模人類死亡事件。

一般電視新聞報紙上面報道的天然氣管道爆炸造成大量人員傷亡的，一般都是強大「咒靈」的手筆。

人類也不是待宰的羔羊

運用一種叫作「咒力」的力量祓除「咒靈」，這些人叫作「咒術師」。

人類高層都向普通民眾隱瞞「咒靈」的存在，好在普通人一般來說都看不見「咒靈」。

看不見，就沒有危險。

最多感覺自己脖子酸，身體哪哪不舒服。

是「咒靈」的一個規則

這同樣也是如此高發的咒靈襲擊事件發生，卻沒有引發群眾恐慌的原因。

但只適用於普通低級的「咒靈」，強大的「咒靈」都可以強制干涉現實，無視這條規則。

這些秘密任何一條暴露都會引發巨大的社會恐慌，為什麼會被諫山憲冥這個普通高中生知道？

每個人的出身都是天註定無法選擇的，諫山憲冥他父母的姓氏都是加茂。

那是咒術界最頂尖的家族

傳承上千年的霓虹三大咒術家族「御三家」之一的名門，加茂家。

可是憲冥和他姐姐在小時候就被檢測出來沒有成為咒術師的資格，尤其是對加茂家的家族秘術「赤血操術」沒有任何天賦。

再加上諫山憲冥的雙親，兩位強大的一級咒術師，在一次祓除咒靈行動中遭遇恐怖的「特級咒靈」犧牲了。

沒有靠山，又沒有咒術師的資質只是沒用的累贅，這兩個年幼的孩子就被加茂家拋棄甚至連姓氏都收回了。

這些諫山憲冥都記在心裡

諫山的姓是隨姐弟倆母親的姓，同樣也是古老的咒術家族。這一族人丁稀少，直系血脈幾乎死完了，所以同樣自顧不暇。

這棟霓虹傳統的「一戶建」是諫山憲冥母親早年購置，還有每月政府發放的「撫恤金」和母親氏族偶爾的幫助，倒也成功地讓兩個孩子互相扶持著長大。長大了憲冥還可以出去打工，補貼家用。

諫山憲冥看著黑白遺照中明眸皓齒的漂亮少女，眼睛里流露出相當濃郁的哀傷。

比起小時候就殉職連面容都模糊的父母，諫山憲冥和諫山櫻良的感情更深。

姐姐諫山櫻良對諫山憲冥來說，亦姐亦母，他們姐弟倆感情很好，憲冥幾乎是她照顧的。

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接，諫山憲冥是諫山櫻良來接的，放學路上和姐姐一起買粗點心吃，是他最美好的回憶。

等到諫山憲冥年紀慢慢長大身體比姐姐還高的時候，姐姐的身體卻越來越差。

時不時就會咳血，吃的也越來越少了，諫山憲冥帶著諫山櫻良到處求訪名醫但是都對其束手無策。

諫山憲冥為此在姐姐的生命與自己的尊嚴之間，還是選擇了姐姐的生命，才換來了加茂家供奉的咒醫給姐姐看病。

也就是從那個歲數大到可以做諫山憲冥太爺爺的老人嘴裡得知，原來諫山櫻良得的病，比起疾病更像是一種特殊的「詛咒」，憑藉現代醫學體系是無法治癒，但「咒術」方面同樣也是如此。

這個「詛咒」的等級相當高，憑藉那個老人的咒術水平都無法祓除。更像是諫山櫻良還未出生的時候在母體裡面就攜帶了，小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爆發，等到長大了詛咒爆發想要救治已經來不及了。

醫學和咒術雙方面都對諫山櫻良病情束手無策，當時諫山憲冥都感覺天快塌下來了。

諫山櫻良真的很樂觀，她知道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了對於生死都看淡。

與其浪費時間躺在病床上，不如出去玩。

因為是詛咒生長在胰臟

所以姐姐對於胰臟有著特殊的偏執

「我死了以後，你可以吃掉我的胰臟…」

諫山櫻良經常掛在口中的話

「聽說讓人吃掉胰髒的話，靈魂就永遠存活在那個人的身體里。」

「我想活下去，活在珍視的人的身體里。」

但是姐姐卻沒有死於詛咒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