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師父養不起我
「嗯.多年前我就許諾要養你一輩子.這話是永遠算數的.」皇甫玉盯著小手.再次鄭重叮囑:「這話永遠有效.只要京城呆不下去了.便來江南.」這般鄭之重之的叮囑.於他這種一慣嬉皮笑臉的人身上.倒是少有.
小手不住點頭.一再揮手:「記著了記著了.你快上路吧.」
她倒是知道.身邊明康的怒氣是越來越重了.雖然他仍是面色溫和.可小手知道.如若再不將皇甫玉送走.指不定一會兒明康會讓皇甫玉吃些什麼苦頭.
看著皇甫玉終於打馬離開.一騎輕騎絕塵而去.明康如釋重負的撫了撫額頭:「他倒是膽真不小啊.當著我的面.都還敢要拐你去江南.」
小手趕緊賠了笑臉.討好的挽了他的胳膊:「這不都是客氣話么.你也知道.人們總要禮尚主來的嘛.人家送了我一個桃.我當然就得還一個李去.他說以後要我們去江南做客.我當然得說可以.難道我說不可以么.這話要是傳出去.人家還說你明侯府出來的人沒有見識呢.這麼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看著她又開始抵賴.明康終是想起重點:「怎麼皇甫玉以前就說要養你一輩子.難道你告訴別人.師父養不起你.」
哇.皇甫玉一走.師父便要跟自己算后帳了.
小手只好繼續抵賴:「當年你把我趕出去.我走投無路了.當然說是家裡養不起我……難不成告訴別人.明侯府家大業大.快點綁了我來勒索.」
明康好笑的揉了揉她的頭.神情極為寵溺:「這話記得跟聖上說去.指不定聖上看師父兩袖清風得連小徒兒都養不起了.會給師父增加俸祿.」
「真的.聖上聽了就會給師父加俸祿.」小手眨巴著她那雙狡黠的大眼.果真開始想著如何打聖上的主意.
「假的.」明康趕緊阻止了她的這個想法.
小手慍惱的瞪了明康一眼.這人現在是越來越不正經的.
兩人還沒返轉.便有兩名衙役急沖沖的跑了過來:「明大人.你在這兒就好……找你半天了.」
果真師父任了職就不會有清閑的時候.小手心中叫苦連天.卻也只有認命.
派人來找明康的.是刑部員外郎裴高樞.看著兩個衙役如此著急.明康料得事關重大.帶了小手便徑直去了裴高樞的府上.
「明大人.」見得明康趕到.裴高樞便是急急迎了上來.在場的.除了裴高樞.蔡昊天這些也在一旁.
原來蔡師叔也回京了.小手正想上前跟蔡師叔寒喧幾句.蔡昊天已經沖她遞了一個眼色.示意現在氣氛不對.要她少說為妙.
見裴高樞吩咐下人泡茶.明康急急阻止了:「這些客套虛禮便不要了.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這幾個月.他離開了刑部.許多事.也不甚明了.
「既然明大人如此問.那下官開門見山便直說了.還不是因為前一陣子.我們刑部提審了一下大理寺的犯人.結果……」裴高樞將明康迎進去坐下.正要開口說事.見得一旁的小手.欲言又止.
顯然這些事.他不想別的人知道.
明康望了一眼小手.以往小手在刑部進進出出.都沒人想過在避她.此番在避.自是事不尋常.
這是正事.小手當然也不可能跟明康鬧彆扭.淺笑道:「那你們慢慢聊.我外面隨處看看.」說罷.便是退了出去.
什麼事如此機密啊.還不想讓她聽見.她邁出門時.假裝彎腰拾撿東西.便聽得裡面的裴高樞的一句話:「犯人逃了.我們也不想.憑什麼大理寺的就懷疑到我們頭上.」他的聲音很大.有著壓抑不住的怒氣.
顯然被人冤枉了.火氣大啊.
難怪剛才蔡師叔示意自己不要多話呢.怕火氣發在自己的身上.
小手偷笑.一向聽聞大理寺跟刑部有些不待見.只是以往明康在職.刑部跟大理寺之間.都能保持平衡.許多情況還是互通有無的.
不曾想.師父離開這陣子.刑部跟大理寺之間的平衡被打破.這下提審的犯人逃了.一慣被刑部壓著壓著的大理寺.藉機發難也是正常.
自己惹下的事.偏偏要自己師父來收拾.小手再聽了兩句.鄙視的皺了皺眉.信步走到大門前.
僥有興趣的看了外面來來往往的路人.京城的繁榮.自是別處不能比擬的.
正瞧得有些無聊時.卻見一個小姑娘卻是低著頭徑直向裴高樞的府上而來.
看著她低著頭.一幅眉頭緊擰的模樣.顯然在思索著什麼問題.
直到她走到大門前.才停止了她那雜亂的思緒.抬頭一眼就看見了小手.脫口就問:「你是誰.你來找我堂兄.」
小手頗為驚訝.指了指裴府:「你堂兄是刑部的人.」
「嗯.」那姑娘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堂兄是刑部員外郎裴高樞.你是什麼人.來找他何事.」
這口氣.也是一慣審問人的口氣啊……小手笑了起來.她隱隱猜得這姑娘是誰了.
「我叫小手.是刑部尚書明大人的……家裡的人.」她在這兒停頓了一下.當然不可能再對外自稱是明康的徒兒了.可畢竟也沒成親.她只得模糊的繞了過去:「我來不是來找裴大人的.我只是等我師父罷了.」
她偏了頭.負著手.圍著那個姑娘轉了兩圈.才偏頭笑問道:「你是大理寺卿的孫女裴南歌.對不對.」
見得別人一口就叫出自己的名.裴南歌也有些驚訝.
本來一路行來.她心中想著事.加之以往的事.讓她對人都心生著警惕之心.但這姑娘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又說出是刑部明大人家的人.裴南歌心中的疑慮消了大半.
她也曾聽聞自己的祖父和堂兄這些曾經提過.刑部尚書明大人家有個年齡和她相仿的小姑娘.自幼極為頑劣.為此明大人頗為傷腦筋.
想象中便是一個極為橫蠻的姑娘.極不講理.裴南歌便是沒有來見過.卻不想.並不有想象中的那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