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想占我師父便宜?
坡地上,壘了一堆新墳。
墳里長眠之人正是丁白纓的師兄陸文昭。
這是丁修趁夜偷偷跑到懸崖之上背下來的,好歹也是師伯,總不能曝屍荒野。
丁白纓半跪在墳前,泣聲插下了一塊木牌。
木牌上面沒有字,只有血和淚。
「師兄,既然老天讓我再活一次,我丁白纓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報此仇!」
不遠處,裴綸背靠著一棵樹,口中叼著煙鍋袋,眼神不停地變換著。
短短一個月,他的命運不停反轉、反轉、再反轉。
起初,他奉命調查一樁命案,死者是一名錦衣衛總旗,疑兇則是與其一起執行任務的錦衣衛百戶沈煉。
沒料,在查案的過程中卻隱隱發現了皇上乘坐寶船沉水的真相。
當他去找千戶陸文昭稟明情況時,卻被陸文昭在背後捅了一刀。
重傷昏迷時,偏偏卻是沈煉救了他。
懸崖上,他與沈煉聯手,同前來追殺他們的陸文昭師兄妹展開了殊死之戰。
正打得你死我活,沒料又有一批追兵趕了過來,二話不說一通亂箭,顯然是想統統滅口。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裴綸與沈煉又不得不與陸文昭師兄妹聯手一起對付追兵。
正應了一句江湖老話: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墳前,丁修也沖著墳頭拜了拜,喃喃道:「陸師伯,你放心,我一定會助師父替你報仇。」
聞言,丁白纓不由瞟了他一眼,皺眉道:「你一向不是桀驁不馴,喜歡自由自在么?怎麼現在……」
沒等她說完,丁修一本正經道:「師父,人是會成長的。弟子以前常惹師父生氣,以後,會盡量聽師父的話。」
「好,那你現在便隨我去京城殺了信王。」
哪知,丁修當即搖頭:「不行!」
「你……」丁白纓氣得銀牙緊咬。
就知道這小子靠不住。
「師父,要報仇也得從長計議,你傷沒好,現在連刀都揮不動,拿什麼報仇?」
「只要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放棄報仇。」
「師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根本不是報仇的時機,須得有個周詳的計劃……」
這時,裴綸走了過來:「丁姑娘,你先冷靜一下,裴某覺得丁兄說的有道理。
仇,肯定是要報的,但我們至少得先有個計劃,不能白白送死。」
「好……」丁白纓長長吐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又道:「那你倆說說有什麼好計劃?」
裴綸一臉凝重道:「此地不宜久留,萬一有人一路搜過來可就麻煩了,所以我們得儘快離開。」
丁修點了點頭:「對,先離開再說。」
數日後。
三人出現在了京郊的一個小鎮附近。
這是丁白纓的主意。
她並非一個沒有頭腦的女人,當她冷靜下來之後,終於清醒地意識到,目前並非報仇的時機,而是想辦法自保。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於是,便提議反其道而行之,往京城方向走。
事實證明她的決策是對的。沿途設了不少關卡,都是嚴查離開京城方向的人。
往京城方向的,反倒查得很敷衍。
當然,三人也沒去冒險闖關卡,盡量走荒山野嶺以避開追兵,最終安全抵達了目的地。
丁白纓帶著丁修與裴綸一起走進了一個小院。
這個院子距離小鎮不遠,不到二里地,東、南兩面地勢開闊,北邊不遠是山野,西邊緊挨著一條河。
一進院,丁白纓駐腳抬眼看向四周,不知不覺眼圈便紅了。
丁修上前小聲問道:「師父,這個院子有什麼特別的嗎?」
丁白纓沉寂了一會,方才回道:「這個院子,是我和你陸師伯當初預留的一個秘密據點,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啟用的。
知道這個據點的只有我、你陸師伯,還有伱丁泰師弟和翀師妹。
不過,他們都不在了,如今知道這個據點只有我一個人……」
「不,師父,還有我和裴兄。」
聽到這話,裴綸不由自嘲地笑了笑:「丁姑娘,你把裴某帶到這裡,顯然是不拿裴某當外人了。」
丁白纓冷冷道:「我還有選擇嗎?或者,殺了你?」
裴綸趕緊賠著笑臉道:「從今以後,裴某生是丁姑娘的人,死是丁姑娘的……」
沒等他說完,丁修忍不住喝道:「滾一邊去,想占我師父便宜?這話,要說也得我來說,對吧師父?」
丁白纓惡狠狠瞪了二人一眼:「沒一個好東西!」
「聽到沒有裴兄,我師父說你不是好東西。」
說完,丁修又沖著丁白纓露齒一笑:「師父,趕了這麼遠的路,要不弟子給你捶捶腰,捏捏腳什麼的……」
「不必!」
之後,經過丁白纓一通介紹,丁修二人方才明白了這處小院的玄機所在。
首先是地勢,面向京城的兩個方向視野開闊,利於觀察情況。
一旦風向不對,往北,可以迅速逃進山裡;往西,可以借著河水逃遁。
同時,院子里還有應急密道通向山腳邊,也可以用以暫時藏身。
而且這裡距離京城比較近,想打聽消息也很方便。
決定留下來之後,丁修去了一趟鎮里,買了一些食物、酒什麼的。
當然,衣服也少不了,畢竟他們要偽裝成普通百姓,以免引人注目。
入夜。
月光皎潔,清風徐來。
丁白纓坐在院牆上,眼光瞟向京城方向,也不知在想什麼心事。
丁修來到牆下,借著花台輕輕一躍,穩穩地坐在了丁白纓身邊。
這就是潛能開發度9%的好處,身輕如燕。
「喂,坐這麼近幹嘛?」
丁白纓忍不住低喝了一聲,身體也下意識挪動了一下。
換作以前,她並不會介意,畢竟是自家弟子。
實際上,丁白纓雖然收了好幾個徒弟,但她的年齡並不算大,二弟子丁泰比她還要大四五歲。
只不過,經歷了上次的療傷事件后,丁白纓單獨與丁修在一起時,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畢竟,她作為師父,更是一個女人,全身上下都被這傢伙給看了去,還不可避免有了一些肢體的接觸,讓她覺得很沒面子。
丁修倒沒去多想,畢竟他是來商量一件重要事情的。
「師父,其實我是想與你商量一下,看有沒有辦法讓我混進錦衣衛。」
「你說什麼?」
一聽此話,丁白纓不由大吃一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