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
邊境,大篷內。
「爺,到了。」身材挺拔的溫存走進來,把從蒼鷹爪上取下的小紙條取了下來。
攤開,看了看,略帶蒼白的臉,現出一絲笑容。
「不愧是月國國王,這招也想得出來。」輕輕一揉,紙條已化成粉末。
「爺,我們現在怎麼辦?」
「回去,有人可是等我們好久了。」那張清風明月般的俊臉上,除了憔悴,看不出其它的顏色。
「是。」點了點頭,臨轉身,還是不由自主的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擔憂的神色,讓溫存的步履並沒有平時的穩當,他的爺,在這個幾個月的時間裡,過的真不是活人的生活,雖然,打了勝仗,人前風光,或是,爺失去的,他懂。如果可以,爺寧願自己還是那個閑在閑院的王爺,只要,有那人相伴。
可是,他默默嘆了口氣,回去,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是不是,得想辦法把爺的終身大事辦了?可是,爺會聽自己的嗎?
「爺還是那個樣?」身後,傳來低嘆一聲。
「除非有她,要不,爺這輩子,只能是這樣了。」溫存也低嘆一聲。
「溫大哥,」冷雪雙眸一濕,「對不起。」
「雪兒,這和你無關,別過多責怪自己。」拍了拍冷雪的肩膀,溫存的心也不好,這些日子,眼看著爺的低沉,更要隨自己的所失,雪兒,他知道,自從那個人跟來前線,自己就已是失去她了,雖然礙於兩人的立場,雪兒從不承認,可這些日子,自從那個人被關禁后雪兒的失神,他就知道,那人,縱是再不堪,可也是得了雪兒的心。
其實和爺相比,自己是不是更可悲?
一起相伴十來年,卻不如那人短短的追隨兩個月。
「溫大哥,這事,確實和我有關。」雪兒急著說,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會那樣做,可是,她卻做了。
「雪兒,過去的事,別說了。」溫存的話很是平靜。
「溫大哥,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嗎?」抬頭,雪兒的臉,有那麼一絲緊張,她從沒想到,溫存竟會這麼不在意自己的所為,或許,他是不知道自己曾經有多壞。
「你以為,這世上還有爺不知道的事嗎?只是,他當時不查辦你,也是因著念你這些年對他的忠心,只是,他也沒想到,你的這些惡作劇,竟會間接的讓她丟了命而已。」
「溫大哥,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我沒想到,那人的疑心會那麼重,竟會真的這樣對她,甚至不惜讓她失去性命,他應該明明可以查出,那些信,不是菊妃所發,可是,卻還怪在了她的頭上。」雪兒還是不大能理解。
「你寫的信,那人當然不會相信是菊妃所為,但是,他們的問題,哪是這幾封看似可疑的信所致,你的信,只是給了皇上更為疑慮的理由而已,從菊妃進宮,本就是右相的一手安排,那人豈能不知。」
「爺不怪我?」雪兒擔心的看了看帳蓬那邊。
「怪,所以,雪兒,你還是離開吧,爺現在,應該不想看到你,菊妃雖然不是因你而死,可是,你在其中,卻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包括,對她用藥,包括,你模訪的笛聲。」
「你們都知道?」冷雪這回真是吃驚了,心底的傷更重,明知她做了這麼多,可爺卻還是不願責罰自己,是不是,在爺的心裡,是不是自己真的如此無關緊要,是不是爺當時真的認為,只要有他在,那個女人,就真的會毫髮無傷,除了,他沒想到,她會一意尋死。
「我說過,沒什麼事能瞞過爺。」看著眼前那紅了的清眸,溫存閉了閉眼,狠心的說,「你還是走吧,去他那裡吧,不管怎麼樣,他畢竟也是爺的弟弟,爺縱是看在你面上,也不會真為難他。」
「溫大哥,你……」沒想到自己的心事會被人看穿,冷雪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
「去吧,爺至現在也不追究你,也是說明,爺不想再追究這些事了,你還是走吧,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或許,他真是你的良人。」溫存有點想喘氣,他沒想到,這幾句話,竟讓他的心,那麼難受,原來,愛,真的不易放下,對嗎?雖然明知對方心裡沒有自己,可是,卻還要裝著無所謂的樣子。
「你,你……」冷雪有點羞怒,轉身,飛快的跑開。
「雪兒,記住,一定要幸福。」溫存的心,像開了幾個洞,每個洞,都在往外冒著血,生疼。
在全國人民的歡呼聲中,戰神王爺裴凌月隆重回國,可裴南風,卻並沒有等候在皇宮裡,諾大的宮殿,空空而也。
「你以為,你能走出這座皇宮嗎?」深夜,清冷的月光,讓一切都帶著點朦朧,看著那個正想竄出城樓的人,裴凌月的聲音帶著點嘲弄。
「你還想怎麼樣,你以為,你適合當皇上嗎,就憑你,一個連路也走不了的人!」裴南風氣怒著,現在的他,一身中衣,因著這些日子的勞累,他早已身形消瘦,只有那雙帶著怒意的雙眸,還在顯示著屬於他的霸氣。
「不良於行?」哈哈一笑,在裴南風驚訝的目光中,裴凌月竟已是緩緩站起,一雙看不出笑意的眼眸,閃著讓人心寒的冷意。
「你,你竟一直在騙朕?」裴南風怒吼,這個人,雙腿竟沒有事,難道,這十多年,他都是好好的嗎?或許,他的眼睛,也沒事?可是,縱是他再怒瞪,對面的那雙眸子,還是沒有波瀾,讓他猜不出真假。
「騙?」裴凌月冷冷一笑,「好弟弟,你不是一樣騙了為兄十多年嗎?我的母妃,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你母妃?」裴南風一愣,那個如月般的女子,他當然有印象,可是,她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嗎?「你母妃不是早就死了嗎?你這是什麼意思?」
「死了?」裴凌月雙手一緊,「你真的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