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看一遍就能學會。」
「好像叫什麼萬靈大丹…」
孟煊回想一陣,突然印象清晰了起來。
蘇雪兒曾經在觀摩他瀕死修行時,微不可查地嘀咕了一句:
「這小子不會是吃了萬靈大丹吧。」
萬靈大丹!
孟煊拿著手上的宣傳文書,隨手一扔,心裡暗自記下這萬靈教招人的地址。
「前面就是採風館了。」
幾人繼續趕路,未多時,孟洪山就遙指前方,那足夠八馬並駕齊驅的道路盡頭,儼然坐落著一方佔地不小的建築。
飛檐翹角,青磚石瓦,門口左右還有兩頭威武的石貔貅,各自踩著一顆石質寶珠,示意招財進寶。
深棕色的厚重木門敞的很開,裡面有雕琢山川湖海的屏風擋著,但依舊能聽到一些呵斥與打磨拳腳的聲音。
門頭站著一個灰衣短打的青年,一見到孟煊幾人,就熱情地迎了上來,道:「幾位是鳳形村來的貴客吧?前些日子有幸相會,今日是帶著貴公子來學武的嗎?」
這人極為熱情,而且姿態放得很低,一聲鳳形村來的貴客,讓孟洪山和劉達都有些老臉一紅。
「山野村夫,豈敢稱貴?尊駕過獎了。」
孟洪山雙手抱拳,他半個月前曾來採風館踩過點,遇到過這個短打青年,沒想到只是見了一次,這人還記得他。
「嘿,您這話說的,向來英雄不問出路,當今勇武第一的神威將軍,也是寒苦出身。可如今不照樣騰飛九霄,翱翔天宇!我觀幾位皆是氣度不凡,有將星顯化之命格,有朝一日,必是那貴不可言之人啊!」
短打青年姿態更低,一番說辭連將星顯化都說了出來,弄得孟洪山臉色更紅。
「幾位此來,定是為貴公子習武…咦!」
這短打青年極為活絡,視線轉到了孟煊身上,但下一瞬間,他就像是看見了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誇讚的語氣更甚:
「這位公子!好生氣度不凡!小可往來芙蓉鎮五六載有餘,從未見過如公子這般器宇軒昂,風姿絕世的青年才俊!若非親眼所見,我還以為是那天下第一美男子,探花郎秦寶樓到了!」
短打男子說的秦寶樓是殿試探花出身,曾在金鑾殿上作詩撫琴舞劍,詩成錦繡,琴引鳳鳴,劍成花海。
而且容貌姿態風度無雙,大啟皇帝曾稱其是詩琴劍三絕,九一探花郎。
但最令人為之稱道的,還是他的樣貌。
傳聞他還只是個秀才之時,每一出街,都有無數待字閨中的女子爭相觀看,而已為人婦的甚至會撲身上前,投懷送抱。
進京趕考的那段時間,他但凡留宿一地,便有數之不盡的女眷尾隨,花街鋪地,遙遙十里,炮火連天。
夜裡趕路,別人碰到的都是吃人吞魂的精怪,他碰到的都是傾盡所有、不求回報的絕美痴情女鬼狐妖。
傳聞皇帝最喜愛的小女兒安平公主,就在京城與其偶遇,從此魂不守舍、夜不能寐。
種種傳說,傳到民間,雖然已經有些不真實,但毫無疑問地體現了秦齊煌的魅力是何等出彩。
「你說的很對,秦寶樓或許能與我媲美一二,或許也遠不如我。」
孟煊點點頭,毫不自謙,他之風采絕世,這是大家都認同的。
而且他的天資,也是絕世的。
「公子,這…」
這一下,短打青年反而一愣,本來想好的奉承話突然滯住。
這小子太實誠了吧?我只是恭維一下啊!
能不能別那麼厚臉皮啊!
「好個厚顏無恥的小子,竟敢自比秦探花?還遠不如你?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出塵絕世!」
而就在孟煊說完后,身後傳來一道清脆又帶著些嗔意的女聲。
人未至,香風撲面,孟煊不由轉身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對烏溜溜的眼眸,清澈明媚,帶著一絲靈動。
髮絲束起,著鵝黃長裙,腰間懸著香囊,個頭不高,堪堪在孟煊肩頭。
女孩眼神微嗔,帶著一種彷彿是崇拜之人被侮辱的怒意,迎上了孟煊的目光。
「你…」
但下一瞬間,這女孩看到孟煊的樣貌后,本要發怒的神態不由一滯。
她盯著孟煊,抬手指著,又放下,本該說出口的話吞回肚子里,臉上漸漸起了一層紅暈。
「哎喲!這不是程大小姐嗎?今天沒和鎮尊去賞花,怎麼來我們採風館了!」
短打青年眼力極好,一下子就認出了來人正是芙蓉鎮鎮長的女兒程靈玥,他連忙上前招呼,也化解了對方的尷尬。
「哼!我來找芸姨練武,你有什麼意見嗎?」
程靈玥收回了盯著孟煊的目光,雙手叉著腰,示意短打青年帶路。
她身後跟著四個孔武有力的護衛,亦步亦趨,沉默寡言。
「得嘞,程大小姐裡面請!」
短打青年朝屋內喊了一聲,便引著程靈玥一行人進入採風館。
期間,他朝著孟煊等人告了聲罪,表示歉意。
「煊兒,看樣子那姑娘家世不凡,你可別與她起了爭執。」
孟洪山低聲說道,一旁的劉達也點點頭:「剛才那小廝說她姓程,這芙蓉鎮的鎮長也姓程。看那後面四人氣息悠長、筋骨強韌,竟然只能做個護衛,恐怕這女娃娃就是鎮長的女兒。」
「我會注意的。」
孟煊點點頭,他們幾人在另外一個短打青年的帶領下,走進採風館,停留在第一個屏風後面的訓練場上。
採風館很大,足足五進,此處是第一進,掃視過去都不下畝許。
孟煊很快便看到了一群群穿著黑色短打衣服,打著拳腳的少年人,之前的拳腳聲響就是從這裡傳出。
砰砰砰!
這些人動作矯健,拳腳有勁,撲閃對招之間,宛如猛虎下山,吼聲中帶著一縷縷凶意。
全身動作看起來規整有序,腰跨發力合一,頗有力量感。
場內粗略看去,約莫二十餘人,年歲大致十四到十六之間,竟皆是處於煉皮、煉肉的層次,堪稱基礎雄厚!
「這些少年人,都是鎮子上一些富商和官員的後代,年歲一滿,就會送來採風館練武。打的拳法是虎魔煉體拳,根基極穩,比我們的強體拳厲害不少。」
孟洪山看著這些少年人,有些感嘆。
他當年習武很晚,已經錯過了奠定基礎的好時機,一步慢步步慢,現如今能走到煉筋層次,已是不易。
但隨著年歲增大,僵化的筋骨已經不是微薄的真氣能夠沖開,四百八十五根大筋想要貫通入骨,達到煉骨層次,恐怕終身無望了。
這便是階層不同造成的實力差距,窮苦人家修到煉筋層次后,若是沒有天材地寶供給,不俗的功法奠基,那隻能水磨功夫,靠著日復一日的時間來打磨真氣。
時間一長,能將真氣貫通四百八十五根大筋,達到煉骨層次,就已經成了上限。
更不用說骨膜圓滿,真氣附著體表七寸了。
「虎魔煉體拳…」
孟煊盯著這群少年人,尤其是盯著一個站在場中央,渾身打的虎虎生風、彷彿猛虎瘋魔般的高個少年,眼底的火焰小字倏地燃燒。
【斷忘之災】
【造化值-0.1】
災劫顯化,造化頓生!
腦海中,彷彿有一頭咆哮山林的萬獸之王,正瘋狂的撲殺捕食。
撕、咬、扯、跳,種種形態的猛虎,化為十二式拳法,映入心靈深處。
他的筋骨不自主地鳴動,手掌呈爪,往下一帶,竟劈出了一種宛如腥風血雨般的形態,彷彿像一頭卧俯於深山的虎魔,微微探爪伸腰一般!
「我學會了。」
孟煊朝著孟洪山和劉達開口,手掌皮膚上附著一縷極其細微但不可忽視的氣流,令兩人眼神猛跳!
「煊兒!你…」
「真氣?這是真氣?我的老天兒!」
「貫通一筋,真氣顯化毫釐於外,不可能!怎麼會這麼快!怎麼能這麼快!」
孟洪山和劉達看到孟煊手掌中的那縷微弱至極、但確切無比的真氣,差點當場跳了起來,眼神中的震驚已經難以言復。
貫通一根大筋,就可以將體內真氣附著在那根大筋體表的毫釐之間,這是練筋層次才有的水平!
這才多久?
怎麼就突破到練筋了?
一時間,孟洪山和劉達使勁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鬼了。
終於,劉達忍不住探手,同樣將真氣附著手掌,搭在孟煊掌上。
啪嗒!
毫釐之間的氣流相撞,如遭輕微電擊的感覺衍生!
孟洪山也吞了口口水,手掌再探,收回手后和劉達對視,皆是看出了對方心中的震撼和不敢相信!
真的是真氣!
「爹,劉叔,拜師的銀子沒交的話,可以不用交了。」
孟煊收回手掌,看著場內還在打著猛虎煉體拳的少年們,道:
「這種功法,我看一遍就能學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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