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傍晚。
累出一身臭汗的五人組清掃完浴室,準備回宿舍洗澡再去吃飯。
他們從樓梯口上來,正好看到川島老師靠在門口玩手機。走廊的聲控燈已經熄滅,手機屏幕的光照在老師臉上,映出小半張漂亮高冷的臉蛋。
入職警校后,降谷零已經很久沒看見老師抽煙了。
黏膩桃子味的煙氣並不讓人反感,縈繞在年輕老師身邊,反而有種莫名的纏綿,像某種曖昧濕熱氣氛下的助燃物。
啪的一聲,走廊頂燈隨著他們的腳步聲亮起。
川島江崎放下手機看過來,「來的正好,找你們有事。」
嘴巴上說找他們,其實川島江崎並沒有刻意等誰。他只是出來抽根煙平靜心情,順便等幾個幸運兒幫他照顧貓。
哎,綁架的時候沒想這麼多,養了才發現真是麻煩,出個門都不放心。
松田陣平剛清理完浴室,小捲毛都汗濕了,醋味十足的說。
「有事就想起我們了。」
萩原研二作出誇張表情:「哇,陣平醬語氣好酸哦。」
「哪有!你再胡說八道我就不把rx-7汽車雜誌借你看了。」
松田又炸了毛。
川島江崎表示無所謂,松田陣平不願意幫忙,這裡不還有四個人嗎?
「我有個任務要出去一趟,房裡那三隻貓誰能替我看管幾天?回來請你們吃飯。」
降谷零剛要開口,松田陣平接上話。
「什麼任務啊?聽說你今天還跑去靶場練狙擊了?」
其實這話已經超過師生間的界限。
川島江崎不管怎麼說也是公安,出的任務很多都要求保密,即便他們是警校生、未來的警察,也沒資格知道某些涉密任務。
「嗯,算是一個保護任務。敵方有厲害的狙擊手,校長就來找我幫忙。」
狙擊手。
三個字在諸伏景光舌尖滾了一圈,他是這一屆里最有狙擊天賦的學生。
但跟老師比還差的太遠。
幾人都看過600米靶上的彈孔照片,加上川島江崎身上那件長袖衣領鬆鬆垮垮,動作間隱約可以看見肩窩處一點烏青的痕迹,就知道果然是他的傑作。
老師的身體里,究竟還藏著多少東西?
他的實力又有多高?
人都有一種慕強的心理,越厲害的人,越會吸引他人靠近,不管是將之當成朋友、前輩,還是對手,他們身邊總少不了圍聚的人。
就像是夜幕中散發著瑩瑩微光的燈火。
不需做什麼,只要他在那裡,就是所有人視線的中心。
松田陣平神色不太自然,「那你要小心一點,保護別人的同時也別忘記自己的安危。貓的事不用擔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幫你養了。」
萩原研二抬著胳膊支在松田陣平肩膀上。
「別看這傢伙這副樣子,其實意外的可靠,交給他就放心吧。」
降谷零的目光在年輕老師臉上掃過。
「什麼時候離校。」
川島江崎拆下一把鑰匙給松田,自己留了一把,「今晚過去探探地,順便看一下警護課的人手布置。」
「好,注意安全。」
諸伏景光藍色貓貓眼很認真:「等老師完成任務回來,想吃什麼我都可以做。」
降谷零接道:「我也可以。」
川島江崎嘴角勾起一點點弧度,露出今晚第一個淺笑。
「那就太好了。」
他沖另外幾個點頭,「各位,回頭見。」
-
川島江崎沒有撒謊。
警護課早就嚴陣以待,全體上下將外交晚宴的酒店保護的密不透風,巡邏隊一刻不歇,炸彈物排查做了七輪。
可以說,酒店內部是百分百安全的。
唯一有風險的,大概就是五代儀議員坐車來酒店的路上,以及下車和其他國家外交官會面,進入酒店內部這一段時間。
路上的安全自有警護隊保護。
川島江崎的任務,就是保證五代儀議員進入酒店前,不會被幾百米外的狙擊手擊中。
警視廳。
警護課剛開完會議,川島江崎頂著一張過於年輕漂亮的臉,摘下耳機。上寺晴課長給他分了一個警部補,全程聽川島江崎指揮。
「川島先生,那我們接下來……?」
警部補合起文件夾,有些猶豫的詢問川島江崎。
「會開車嗎?」
「嗯?額,」像是大腦終於跟上青年跳躍的話題,警部補不自覺提高聲音,「會的,會開車!」
「那就好,跟我走。」
川島江崎要趁著無人夜色,去以酒店為中心輻射6-800米遠的地方踩點。
他跟這些做事光明磊落的警察不同。
上一輩子當過壞蛋,能夠感同身受連接上壞蛋的思維。
同一個地方,白天和晚上可是兩個世界。
身為狙擊手,不親自走一趟,就不知道敵人可能會躲在哪個位置,自己又該選擇什麼位置,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兩人的背影一前一後消失在會議室門口。
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警察站在上寺晴課長身後,他滄桑的臉上流露出擔憂和些許不贊成。
在是否啟用川島江崎作為主要狙擊手方案上,這位中年警察一直持有反對意見。
他也知道川島江崎是公安部有名的天才,但是年輕和經驗就是致命傷。尤其是對於需要冷靜沉著的心理,豐富的閱歷和強大觀察力的狙擊位來說。
「課長,這麼大的責任,交給他真的行嗎?上野、原中幾人配合,也未必不能轄制,乃至擊斃敵人。」
上寺晴還是一副柔和笑眯眯的臉。
眼前的電腦屏幕上,正播放著酒店周圍的建築透視圖,圖表非常詳細,任何小角落都沒有放過。
「放心吧,除了他,我們還能找出第二個七百碼距離也能保持超高準確度的人?你啊你,什麼都好,就是太謹慎了,年輕的時候就瞻前顧後,沒個衝勁,現在都四十多歲還是這副樣子。」
「警視廳的未來,最後還是要交到這些年輕人手上的嘛。」
中年警官嘴角抽了抽。
「昨天你還誇我心思縝密,讓我多教教那些衝動馬虎的年輕人……」
上寺晴哽住,指著電腦上一處死角轉移話題。
「替我把一組組長叫來,這個地方還應該多增添些人手。」
「……」
「…………」
走到停車場之前,上寺晴派給川島江崎的警部補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
他叫內山秀明,今年二十七歲,在警護課工作五年了,最近幾年針對皇室和大臣的襲擊相對較少,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經歷比較大型的犯罪組織暗殺政府官員事件。
內山秀明又害怕又激動,明明他才是年紀比較大的那個,在年輕長官面前卻表現的像個楞頭青。
內山秀明跑去開警視廳配備的警車。
川島江崎:「……」你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是警察!你知不知道犯罪分子都有一種名叫「警察雷達」的第六感?!
開警車逆風八百米他們都能感知到!
青年背著高爾夫球包,站在停車場外看他倒車,本就面無表情的臉更顯得陰沉。
川島江崎認真思考起,現在折回去,讓上寺晴給他換一個手下的成功率有多高。
總不會比這個還蠢吧?
內山秀明將車停在他身邊,放下車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川島江崎,裡面似乎盛滿了期待,好像跟主人要獎勵的小動物。
「川島先生。」
快上車呀!
川島江崎讀出他沒說出口的話。
「我並不是在懷疑你的智商。」年輕長官歪了歪頭,烏黑的眼瞳微動,作出不太能理解的表情。
「只是,我們大晚上跑去踩點還開警車,會不會太張揚了點呢內山先生?」
「如果神秘組織成員也在暗中觀察,直接通過警車判斷我方狙擊所在的位置,又該怎麼辦呢?內山先生?」
內山秀明勾起的嘴角僵在臉上。
他都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做到三秒內解開安全帶下車關門,九十度鞠躬,差點抱住年輕長官穿著西裝褲的大腿道歉。
「對不起!!」
「川島先生,請不要叫我內山先生,實在是我考慮不當,我馬上把我的私人車開來!!!」
川島江崎「嗯」了一聲,不可置否。
內山秀明戰戰兢兢跑去開車,他的私車是一輛黑色本田,看起來開了好幾年了,不太貴,是那種一上路就立馬找不到的款型。
「川島先生,請上車。」
這次川島江崎乖乖坐進了後排座。
內山秀明一邊將汽車駛入下班擁擠的車流,一邊從後視鏡小心翼翼偷看後排上級的臉。
他正在看地圖,漂亮冷清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眼睛低垂著,又長又濃密的睫毛完全遮住了眼瞳,白皙的皮膚在車內燈的照射下彷彿帶著濾鏡。
山秀明視線瞥到他屁股旁放著一件自己的臟外套,還有一桶吃了一半的曲奇餅乾,羞愧的收回視線。
該死!
早知道先去洗個車了!
嗚嗚嗚嗚車上放了好多雜物,還有沒收拾的垃圾嗚嗚嗚嗚。
邋遢的樣子完全被看到了。
川島先生對他的印象肯定更差勁了。
安靜的氣氛在狹窄的車內靜靜流淌,內山秀明頻繁窺伺車內後視鏡的舉動終於引起川島江崎的注意。
青年將地圖翻了一頁,聲音如同初春的河流,寒意中混雜著碎冰碰撞的清脆。
「乖乖開車,別偷看我。」
「哦、哦……」
內山秀明不敢再亂看,但是沒過兩分鐘,他又被後排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聲音吸引,緊接著,是「咔嚓」「咔嚓」咬餅乾的聲音。
川島江崎目光鎖定在距離外交酒宴三百米外的高樓。
「先去這裡。」
「好。」
兩人將車停在路邊。
川島江崎背上高爾夫球包走進大門,門口站著的迎賓小姐立刻迎上來問,「兩位先生,請問你們需要入住米歇爾酒店嗎?最近酒店有優惠活動……」
川島江崎沒理她,直接走向電梯。
內山秀明緊跟著上級的步伐,尷尬的拿出警察證沖迎賓小姐小聲解釋,「我們是警察,來調查一些事情,你不用管我們,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好的,先生。如果有其他需求請務必通知我們。」
迎賓小姐沒有跟上來,內山秀明鬆了一大口氣,然後他就聞到電梯里,飄著一股曲奇餅乾的奶味。
如果沒記錯的話,就是他吃剩半桶,放在車上的那個……想不到川島先生竟然會吃他吃剩的東西……
內山秀明想說點什麼緩解氣氛,「他家餅乾還挺好吃的對吧?」
「嗯?」川島江崎正在思考要是自己是神秘組織中的一員,既要保證隱秘性,又要保證寬闊無遮擋的視角,還要能在任務完成後平安脫身,會把槍架在什麼位置。
聞言收回思緒,看了內山秀明一眼,「嗯,味道還行,就是奶味太濃了點。」
內山秀明也覺得!
除了奶味太濃這點小瑕疵外,那款曲奇沒有其他任何毛病了!很酥脆又不那麼甜膩,特別適合當成來不及吃飯的代餐!
沒想到川島先生的口味竟然跟他一樣呢。
-
米歇爾酒店全樓共有十二層。
電梯很快到達頂樓。
川島江崎離開電梯,在緊急逃生通道上方找到通往天台的口子,他一腳踩在樓梯扶手上,人躍起,第一次推開擋板,第二次順利抓住天台邊緣。
衣服下擺隨著動作掀開,露出勁瘦白皙的腰腹。
內山秀明看他盪了兩下,腰腹使勁很快爬了上去。
他都看呆了。
「愣著幹什麼,上來啊。」
內山秀明沒他那麼厲害,但好歹也是堅持鍛煉的警察,費了點功夫也順利爬了上去。
他上去的時候,年輕長官已經拿出望遠鏡四處眺望,他並沒有看外交酒宴的場地,而是認真觀察附近一切可供狙擊的地點。
「有三個…不,四個。」
川島江崎盤腿坐下,展開列印出來的附近建築側俯視圖標點。天台上的風很大,帶著夏初不常有的涼爽,它吹動川島江崎寬鬆的衣角,微長的黑髮,以及被他一隻腳壓著,捲起來發出簌簌聲的地圖。
內山秀明收回思緒。
跑到川島江崎身邊蹲下,幫忙壓住捲起的地圖。
他拿著油性筆,在幾個建築上畫來畫去,最後還標上了內山秀明看不懂的字母數字。
「幫我拿一下。」
川島江崎把畫好的地圖捲起來給他,自己打開高爾夫球包開始裝卸槍支。
天台上沒有燈,只有一點月光和散射過來的霓虹,內山秀明發現他幾乎沒怎麼看手上的動作,似乎用手摸都能組裝完畢。
兩分鐘后。
川島江崎裝好槍,透過夜視瞄準鏡觀察標出來的幾個位置。
「怎麼樣?」內山秀明問。
「不太行。」
川島江崎坐起來,有些煩的摸口袋,「有個點位看不完全,如果對方剛好佔據那個點位,我要轉移位置會很耽誤時間。」
他沒摸到煙,更加煩躁。
皺著眉看內山秀明純良的臉,川島江崎有點想念那幾個警校生了,起碼那他們還算有眼力見,不會呆愣愣只會看著他表演。
「那就再看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位置。」
川島江崎默默嘆了口氣,「目前看來,只能這樣了。」
他們開著車,把700碼範圍內的地方跑了一遍。
到了晚上十一點。
川島江崎終於找到了一個絕妙的位置。
這是一家旋轉餐廳樓頂,不高也不矮,但恰恰可以將外交酒宴以及川島江崎在心裡預測的幾個狙擊點位全部縱覽眼下。
最妙的是,旋轉餐廳背後有一條供運菜、后廚通行的隱蔽小巷,如果沒將地圖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摸熟,根本發現不了。任務期間萬一有意外發生,川島江崎就可以直接從這條小巷轉移位置。
當然,川島江崎對自己還是比較自信的。
他覺得只要對方狙擊手敢冒頭,他不至於打不中。
「啊——」開了一晚上車的內山秀明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終於結束了。」
川島江崎也覺得累,當壞蛋都沒這麼累過。
但他還不能休息,他的位置對明天的任務非常重要,今晚要在警視廳待命,只能隨便找個地方合衣眯一會兒。
「走吧。」
內山秀明,「哎?」
川島背著狙擊槍,心道怪不得時田一朗總說t50是他老婆,沒在身邊還好,在身邊他根本放不下來——武器這種東西當然要放在自己身邊啊。
「請你喝咖啡。畢竟吃了你的餅乾。」
內山秀明覺得他吃剩下的餅乾真的不配,不過上級要請客,他當然喜滋滋的答應了。
今晚才開始就犯了錯被訓斥一頓,內山秀明還以為事情不會簡單結束呢,沒想到這麼順利!確實應該小小慶祝一下。
兩人坐在河邊喝咖啡。
川島江崎這個網癮患者又摸出手機來玩。
他手機通訊錄里沒幾個人,玩遊戲時間又不夠,想了想,給降谷零發了條消息。
「睡了嗎?」
降谷零還沒睡,幾乎是秒回,「沒有,老師怎麼突然聯繫我。」
川島江崎反問,「不行?」
「行,老師願意理我我高興還來不及。」黑皮男生躺在床上,嘴角不自覺有些上揚,「不過以老師怕麻煩的性格,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找我吧?」
川島江崎有點佩服他的敏銳程度。
肩膀放鬆,靠在長椅上摁手機。
他手指沒有松田那麼靈活,不過拆的了炸彈裝的了槍械的手,打起字來也相當快了。
「今天晚上帶了個後輩,好笨,所以突然就想到你們了。還好他是警護課我是公安部的,這次任務結束后應該也不會再有聯繫,如果讓他當我學生,那我一定早就辭職了:d」
好笨的後輩根本不知道,他的年輕上級正坐在自己身邊,跟學生吐槽自己。
甚至頂著張高嶺之花般的漂亮臉蛋,一點都不心虛。
降谷盯著簡單的「:d」表情看了會兒,打字,「哈哈哈哈,那我就當做是誇獎了,明天給hir他們也看看。老師只有我的聯繫方式,他們肯定嫉妒死了。」然後把這幾條簡訊也加入收藏。
川島江崎:「別得意忘形。」
簡單休息完,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
川島江崎站起來,把沒喝完的咖啡丟進垃圾桶,「走吧。」
內山秀明點頭,兩人開車回警視廳。
「川島先生。」
往前走的青年停下腳步,站在警視廳門口的台階往下看,「怎麼?」
「嗯,我想說您休假這麼久,本部里的東西應該都帶回去了,我那裡還有午休用的薄被,不知道你需不需要……」
「不用了。」
川島江崎乾脆利落的拒絕,無情的像沒有坐一晚上內山秀明的車。
他記得時田一朗那傢伙是個加班狂魔,經常睡在警察廳,辦公室應該有被子,說不定還偷偷藏了充氣摺疊床和洗漱用品。
既然是頭頭,給手下用一下東西是合情合理的吧?
川島先將今晚的事口頭彙報給上寺晴,然後以「為明天的任務養精蓄銳」為理由,拒絕和其他精神亢奮的警察一起通宵熬夜,損壞身體。
系統腹誹道:……你通宵打遊戲的時候怎麼不說損害身體。
川島江崎乘坐電梯來到公安部辦公區。
值班人似乎認識他,「呦,小川島,休假回來看課長啊?」
看來他並不知道警護課的一些行動。
思緒一轉而過,川島江崎對他說,「別跟那傢伙亂叫,很噁心。」
他徑直走到課長辦公室,推門進去。
裡面的空間不是很大,一個書架一個辦公桌,一個會客和休息用的長沙發,還有些零零散散的東西,整體看上去竟然還算整潔。
川島江崎走到書桌前,發現煙灰缸里也很乾凈,也沒有抽完的煙蒂。老煙槍不抽煙了,奇迹啊。
「咦,這是不是寶你的照片?」
系統眼尖,看見桌面上放著一個相框,相框里是一個十八九歲少年的單人照,很小的一張,只有半個手機大小。
川島拿起來看了眼。
好像確實是他。
照片應該是抓拍的,才十八九歲的少年臉上還帶著一點稚氣,不知道為什麼事氣的臉頰通紅,伸手要過來抓相機,然後就以這樣的姿勢被拍了。
「惡趣味的男人。」
辦公桌上放別人的丑照,幹活是會比較有動力嗎?
川島江崎把照片倒扣,在柜子里找到一床薄被和新牙刷,簡單洗漱完,曲著腿裹著被子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夜半的時候。
剛抓捕完一夥暴力搶犯的時田一朗回到辦公室,準備拿東西回家。
然後他就看到自己的牙刷杯被拿到辦公桌上,裡面還放著濕漉漉剛使用完的牙刷,照片倒扣,沙發上蜷著一個「蠶蛹」,似乎很嫌棄被子上的味道,帶上口罩把整張臉全遮住了。
時田一朗:「……」
有時候真會被這小子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