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四合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定坤崩潰。
想他以前出身名門,拜的是天下第一大宗,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就算修鍊一途多艱險,他也多次死裡逃生,不管受過不知多少罪,但也從未有腦袋上長虱子的時候。
之前不小心聽程靜淞和葉美雲在屋裡提起的時候他就想到了自己的腦袋上好像也有虱子,他本來已經夠噁心的了,現在程靜淞居然還要來刺激他!
臭妹妹果然是他一生之敵!
程定坤的拳頭緊了松又鬆了緊,恨不能現在就給程靜淞來一頓。
程靜淞哪能看不出來,當下又指著程定坤握緊的手轉移話題道:「哥哥,你摸了我的頭后好像還沒有洗手吧。」
程定坤:「……」
程定坤的腦袋裡瞬間出現了之前他的手放在程靜淞腦袋上的場面,又回憶起原身曾見過的那些滿腦袋爬滿虱子的人,程定坤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哪還顧得上生氣,趕緊找地方洗手。
程靜淞還不忘提醒他道:「哥哥,肥皂在我們房間里,用肥皂洗的乾淨。」
程定坤:「……」
程定坤怒氣沖衝進了屋裡找到肥皂,直接跑到門口不遠處的水塘裡面狠狠把手洗了好幾遍。
水塘清澈見底,可以清楚地看見程定坤的倒影隨著他的動作不停的消散又重聚。
程定坤盯著水裡面的影子,眉心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雖然他其實看不清楚,但他總覺得自己已經看見了他的腦袋裡有無數的虱子在到處爬的場景。
程定坤越想越煩躁,一臉不爽地將肥皂丟在水裡,打散了水中的倒影。
徐如月恰好在不遠處的邊上清洗剛剛收拾出來的一些臟衣裳還有傢具家用,本來她見程定坤一直在浪費肥皂洗手就忍不住皺眉,現在見他居然還敢把肥皂丟水裡,徐如月頓時怒不可遏,把手上的棒槌往石頭上一敲,砸的石頭「咣當」一聲。
徐如月的手也被震的發麻。
她甩了甩手,又重新握起棒槌,指著程定坤,大著嗓門沖著程定坤喊道:「臭小子,你幹啥呢?誰讓你把肥皂給丟水裡的?你知不知道這東西有多貴,你個小混蛋,你趕緊把肥皂給我撈起來,不然我走過去敲死你!」
程定坤被徐如月一嗓子喊回神。
他抬頭就看見徐如月握著棒槌,一臉怒氣指著他的模樣。
程定坤深吸了一口氣,崩潰的大腦逐漸恢復冷靜,也想起如今這個家很窮的事實。
程定坤抿著唇跳到了水裡,把剛剛丟到水中的肥皂撈了出來。
徐如月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但依舊沒忍住沖著程定坤吼道:「趕緊把肥皂給我拿家去,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知不知道這一小塊東西有多貴,下次再讓我看見你這樣浪費,我非抽你不可。」
程定坤閉了閉眼,在徐如月的怒視中拿著肥皂可憐巴巴地往回走。
直到看不見程定坤的身影了,徐如月又小聲嘀咕了句「臭小子,成天就知道禍害東西」后才重新投入工作當中。
倒是程建功覺得程定坤這樣肯定有原因,他有些好奇,正好也忙的差不多了,便跟在了程定坤的身後。
這一小一大走進屋裡的時候,葉美雲剛剛把自己的大辮子剪掉,程靜淞正站在凳子上,手裡拿著刮刀,小心翼翼地幫葉美雲剃頭髮。
程斯年則靠在距離兩人不遠不近的位置,一會兒看看已經半禿的葉美雲,一會兒看看地上那一堆頭髮,臉色慘白。
程建功同樣見到了光頭的程靜淞以及快要光頭的葉美雲,他沒忍住挑眉,走過來好奇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又抬手在程靜淞光溜溜的腦袋上彈了一下,笑道:「這是哪裡來的小光頭,腦袋還挺圓。」
說著,沒忍住在程靜淞的光頭上揉了揉,覺得手感十分的好,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溫柔。
程靜淞被程建功揉的亂晃,好幾次差點摔倒又被程建功提溜著領子站穩。
程靜淞氣鼓鼓,又想到程建功之前也總故意欺負她的事情,心裡的惡趣味陡升。
她撩開葉美雲頭上另一半沒有剃掉的頭髮,讓他看裡面或是聚堆或是爬行的虱子,笑眯眯道:「爸爸你看,媽媽頭上的虱子,是不是很多?」
同樣是從前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的程建功也被迫第一時間回憶起了原主腦海里有關虱子的記憶。
程建功被刺激的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好幾步,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當自己的頭上沒有虱子后,程靜淞就算看著別人頭上有虱子,反應也好受多了。
她笑眯眯地看著程建功被噁心后的樣子,又故意壞兮兮地補充道:「爸爸,你的頭上肯定也有很多這樣的虱子。它們有的三三兩兩聚堆趴在你的髮根處吸血,有的把你的頭當作遊樂場,在你白色的頭皮裡面亂竄遊玩,還有的在你的頭髮上面產下白色的小蟣子,然後那些蟣子又在你的頭上孵化,接著學著它們的祖宗繼續吸血遊玩和下蟣子,一夜能孵化好幾代,這樣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程建功的頭皮陡然癢了起來。
好不容易因為程建功也受了刺激而對比覺得好受了些的程定坤又被噁心到了。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程建功的頭上,恰好看見有個黑色的大虱子爬出來。
程定坤呼吸一窒,快速地撇開眼睛卻又正好看見葉美雲剪掉的那堆頭髮裡面也有不少虱子在到處爬,甚至都有爬出來的。
程定坤實在受不了了,手裡的肥皂也被他捏斷。
要不是他想起來徐如月之前罵他的話,他差點又把這些肥皂扔出去。
程定坤把肥皂放好,狠狠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又走回來盯著程靜淞光亮卻很乾凈的腦袋道:「我也要剃頭,現在!立刻!馬上!」
反正這裡也不是修真界,不會有人知道他堂堂道宗弟子剃光頭的事,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自己的腦袋上面沒有這些噁心的虱子。
程建功這會兒也回過神了。
他的眼神比程定坤更利,看的也更清楚。
他帶入自己的腦袋上爬滿虱子的場面,再也綳不住平時總是掛笑的臉。
程建功皺著眉深呼吸了一下,盯著程靜淞狡黠的笑臉,壓著嗓子咬牙道:「三丫頭,你可真會氣人!」
程靜淞攤手道:「爸爸,我是實話實說,你的頭上難道沒有虱子嗎?你頭上的虱子難道不會吸血和到處爬以及下蟣子嗎?」
頭上有虱子並且會吸血和到處爬以及會下蟣子的程建功:「……」
一邊早就崩潰的不行的程定坤見程靜淞居然還有心情說話,連忙催促道:「三丫頭,你快點行不行?」
然後又瞪向程建功道:「你能不能閉嘴!」
程靜淞:「……」
程建功:「……」
吸了口氣,程建功道:「我也要剃頭。」
程定坤瞥他,沒好氣道:「我先來的!」
程建功心裡正噁心,也沒和程定坤爭什麼,反正早晚的差別也沒多久。
大不了他多忍會兒,反正看程定坤的樣子肯定比他更早知道虱子的事。
程靜淞見狀就對著程建功道:「爸爸,要不你來幫媽媽剃頭吧,我的手不穩,剃的慢。」
程建功:「……」
程建功看著程靜淞遞過來了刮刀,覺得那是自己生命里不可承受的重量。
哪怕以前被人追殺,都沒有此刻讓他緊張。
「不用……」
程建功開口想拒絕,但已經感受到光頭的好處的葉美雲恰好也有些著急,就頂著半禿的腦袋看過來,催促道:「你快點,別磨蹭時間。」
程建功深吸了一口氣,「就非要我嗎?」
葉美雲沒好氣道:「他們都太小了,動作慢,你快點,別磨蹭!」
程靜淞還是非配合的點頭,「對啊,爸爸,你快點接著吧。」
程建功:「……」
程建功按住有些發抖的手,接過了程靜淞手上的刮刀。
程建功催眠自己別多想,然後快速地把葉美雲的頭髮刮的一乾二淨。
他又立馬轉頭看向程定坤,程定坤看著凳子四周散落的頭髮,開口問道:「能換個地方嗎?」
程建功:「……」
程建功低頭就看見了自己腳邊散落的頭髮以及裡面的虱子,默默地把凳子挪了個位置。
程定坤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
光頭后的葉美雲摸了摸依舊有些癢但是沒那麼糟心的腦袋,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輕鬆了許多。
她將那些碎頭髮用掃帚掃在一起,抬手欲引雷卻又想起來不合適,便打算進屋找火柴。
而已經卸下剃頭擔子的程靜淞早就跑到廚房把火柴拿了過來,恰如其分地遞給了葉美雲。
「媽媽,給。」
葉美雲瞬間心軟,沒忍住在程靜淞光溜溜的腦袋上揉了下,覺得她實在太貼心了。
程靜淞知道葉美雲喜歡她,膽子也比之前大了許多,對她道:「媽媽,你的手剛剛摸了你自己的腦袋還拿了掃帚。」
葉美云:「……」
葉美雲學著程建功之前的樣子又在程靜淞光溜溜的腦袋上揉了好幾下,這才道:「你爸也揉了,他更臟,你頭上還有他留下的泥巴印子。」
程靜淞:「……」
「爸爸!你怎麼總是這麼壞!」程靜淞沒忍住瞪了程建功一眼,然後捂著自己的小腦袋蹬蹬蹬跑回屋裡,準備打水洗頭。
正在給程定坤剃頭的程建功:「……」
程建功也沒忍住瞪葉美雲,沒好氣道:「她頭上哪有泥巴印子?」
「我騙她的。」
葉美雲從火柴盒裡抽出一隻火柴在側邊蹭著,又將燃著的火柴丟進那堆爬滿虱子的頭髮中,頭髮遇火就著,暖黃色的火光將葉美雲特別坦然的臉照耀的一清二楚。
程建功卻被葉美雲這個樣子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
只有正在被程建功剃頭的程定坤悄然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雖然他不想頭上爬滿虱子,但也不想剃完頭后滿腦袋的泥巴印子啊。
地上的頭髮越燒越旺,焦臭味兒充斥著整個空間。
等到程靜淞重新把自己的腦袋洗乾淨后,地上的頭髮也燒的差不多了,而程定坤的頭髮也剃的差不多了。
程靜淞看向獨自一人在邊上的程斯年,走過去戳了她一下。
程斯年回神,幾次張嘴但看著程靜淞光溜溜的腦袋,怎麼也開不了口。
程靜淞卻沒管她,主動問道:「大家都剃頭了,你要剃嗎?」
程斯年下意識攥緊了手。
她想到了自小被教導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實在說不出剃頭的話,可又想到自己滿腦袋的虱子,又忍不住噁心的慌。
兩個念頭在她腦海中天人交戰,一會兒東風壓倒西風,一會兒西風壓倒東風。
眼看著程定坤也成了光頭,現在換成了葉美雲給程建功剃頭,程斯年實在沒忍住小聲問道:「一定要剃頭嗎?」
程靜淞想到以前讀書的時候聽老師說過古代人,尤其是魏晉時期特別流行過捉虱子和吃虱子的時尚,也猶記得王安石、曹子建這樣的著名人物也喜歡捉虱子和吃虱子,覺得自己剛剛問程斯年要不要剃頭好像有點想當然了。
萬一程斯年這個正兒八經古代人的想法和他們不一樣呢。
程靜淞雖然接受不了捉虱子這種流行時尚,更沒辦法接受吃虱子這種事,但她表示尊重以及……不理解。
程靜淞稍稍離了程斯年兩步后,才繼續解釋說:「也沒說要你必須剃頭,這要看你怎麼看待身上長虱子這種事,你要是不在乎頭上有虱子的話,想怎樣都可以,沒事兒捉著玩也可以,就是吃也行。」
頓了頓,程靜淞原本還想再提一句「虱子會傳染,等到她頭髮長出來后,她可能就不會太靠近程斯年了」這樣的話,畢竟她以前也曾經因為和同學一起玩的時候沒注意頭碰頭就被傳染了一頭的虱子,但程靜淞又想到等她的頭髮長出來了,家裡的房子肯定也蓋好了,只要她平時注意不和程斯年一起睡,或者挨的太近,應該就不會傳染,她也就消了多嘴的心思。
就是程斯年如果真的有捉虱子和吃虱子的習慣,程靜淞覺得自己以後恐怕真的沒辦法正視她了。
她光是想想那個場面,就特別想吐。
程斯年不知道程靜淞心裡這會兒已經想了這麼多,甚至已經生出了以後遠著她的念頭,她和邊上程建功他們三個一樣被程靜淞剛剛的一番話給震傻了。
好一會兒后,程定坤才醒過神,一臉崩潰地抖著手道:「捉虱子也就算了,還吃虱子,誰瘋了才會吃這些噁心的東西吧!」
就連程建功和葉美雲也跟著點頭,實在無法想象程靜淞描述的場面,還以為她又在故意捉弄人呢。
程建功頂著微禿的造型對著程靜淞道:「小丫頭,你又胡說八道,是不是皮癢了,嗯?」
程靜淞瞪了程建功一眼,「誰胡說八道了,這是事實好吧。」
程靜淞簡單給他們科普了一下有些古代人喜歡捉虱子和吃虱子的時尚,還專門提及了一些歷史名人典故,然後指著程斯年說:「二姐肯定知道,不信你們問她。」
程建功三個人的目光瞬間挪到了程斯年的身上,尤其是程定坤的眼神都恨不能將她盯出個洞來。
「你們那兒真的有人喜歡吃虱子和捉虱子?」程定坤第一個沒忍住開口問道。
程斯年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說:「我確實見過……」
程定坤身上好不容易下去的雞皮疙瘩在聽見程斯年開口確認后又立馬長了出來,他甚至都不等程斯年把話說完,又緊接著追問道:「所以你也喜歡吃虱子?」
「什麼?」程斯年卻被程定坤突如其來的問話打懵了下。
「我問你是不是也喜歡吃虱子?」程定坤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程斯年,整個人既緊張又防備,狀態比程靜淞之前故意刺激他的時候還要崩潰,儼然已經把程斯年看作了洪水猛獸。
程斯年被程定坤盯的不自在,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才搖頭說:「我不喜歡!」
程定坤就道:「那你喜歡捉虱子?」
程斯年繼續搖頭,「我真的不喜歡。」
程定坤還是受不了吃虱子這種事,對於程斯年的回答也保持懷疑的態度。
甚至他的腦海里已經壓制不住地浮現程斯年吃虱子的一幕。
程定坤實在沒忍住嘔了下,又指著程斯年安排道:「那你就趕緊把你的頭髮剃了,我不想看見你頭上有虱子!」
程斯年:「……」
「還說你不喜歡……」
程斯年的遲疑落在程定坤的眼裡就是她喜歡吃虱子的證明,程定坤的話還沒說完又再次嘔吐出來,甚至幾次想開口繼續和程斯年說些什麼,但每次都在看見她的那瞬間再次嘔吐。
程斯年也被程定坤這個反應驚到,沒忍住提高了聲音道:「我真的不喜歡吃虱子!」
程建功見程斯年的表情不似作假,悄悄鬆了口氣后問道:「那你為什麼不願意剃頭髮。」
程斯年立馬小聲解釋道:「我真的不喜歡虱子,更不喜歡捉虱子和吃虱子,我也想把頭上的虱子除盡,可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麼能隨意毀傷,我只是想除了剃頭,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所以你只是因為這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原因,不是真的不喜歡吃虱子?」葉美雲也沒忍住確認了一遍。
饒是親眼見過把吃虱子當時尚故而對虱子的忍耐力比其他人都強一些的程斯年也被問崩潰了。
「我真的不喜歡,我也覺得很長虱子很噁心好不好!」
「那就剃頭!」好不容易不嘔了的程定坤又插嘴道。
程斯年還是有些遲疑。
她所受的教育讓她沒有那麼容易接受剪頭髮的事情,更別說直接剃成光頭了。
「一定要這樣嗎?」程斯年不是太情願。
「你肯定喜歡吃虱子!」程定坤見程斯年堅持不剃頭,越來越堅信自己的懷疑,覺得程斯年剛剛就是在說謊,同樣也越來越不能直視程斯年。
他別開臉深呼吸了好一會兒,才向後伸手擺出拒絕的姿勢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要和我說話,不要靠近我,我拒絕和你處在同一個空間,你離我遠點,必須!我真的無法忍受你這樣的人,太噁心了!」
程定坤這般直白的嫌棄讓程斯年瞬間抿緊了唇角,臉上也白了幾分。
程靜淞見狀嘆氣。
她倒是能稍微明白一點程斯年的堅持,畢竟那是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
可是明白不代表支持。
同時,程靜淞還偷偷鬆了一口氣。
只要程斯年不是喜歡虱子就好,不然她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她了。
雖然她尊重祝福,但不表示她真的願意接受身邊一直有這樣的人啊。
可程靜淞又想到如今這個年代還沒有後世的洗髮水,普通的肥皂根本除不盡虱子。至於藥物的話,她就更不清楚了,反正她以前小時候只被大人用滅蚊劑噴過,還中毒了。
程靜淞就對著程斯年道:「大哥應該是被我剛才的話刺激過頭了,不是故意針對你,你別難過了。不過如果你也想除虱子的話,還是剃頭是最快也最有效的辦法,其他的我只知道用篦梳不停的梳,但是這個方法只能讓虱子少一點,不能根除,至於藥物的話,好像目前沒有能除盡的葯,至少我沒聽說過。」
頓了頓,程靜淞又想到程斯年之前還惦記著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規矩,覺得實在有必要掰一掰程斯年那顆被舊封建思想荼毒的靈魂。
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都是陳舊的封建思想而已,有頭上長滿虱子甚至會遍布全身,更有可能會傳染到其他人重要嗎?
不重要!
程靜淞就又對程斯年說:「我以前讀書的時候,老師也給我們講過你們古代人的一些舊的思想和規矩,我其實非常能理解你不願意剃頭的想法。但是你想啊,現在是新社會,不是你以前生活的封建時代,現在的人不講究這些,你想想你這些天見到的男男女女,是不是有很多都是短頭髮的,尤其是現在的男人,頭髮短的都能和廟裡的和尚媲美了,是不是?」
程斯年點頭,這確實是現實,也是這兩天十分震驚她三觀的一幕。
程靜淞又說:「所以啊,你要學會入鄉隨俗,現在的人不講究這個,而且馬上就是我說的大運動了,你要是天天念叨著你的那些封建思想,很容易被人抓住小辮子批dou的,你現在已經是新社會的人了,就要學會用新的眼光和新的思想看待事務,不要總想著以前怎麼樣,你要學會接受並且融入現在的社會,不然總有一天你會被現在這個社會拋棄的。」
「畢竟大家都在往前走,只有你一個人往後退,你當然會成為社會中的異類,最終被淘汰掉,對不對?」程靜淞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道。
程斯年沉默了會兒后,又輕輕點了下頭。
程靜淞鬆了口氣,能聽進去話就好。
程靜淞繼續擺開架勢道:「再比如說最直白的,現在還講究婦女能頂半邊天,也提倡男女平等,雖然其實現在並沒有真正達到男女平等,但是女性的地位也比你們古代好太多了,至少我們很多女孩子不用三從四德,婚姻上沒有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願意,誰也不能擺布你的婚姻,因為國家法律有這方面的規定。」
「還有比如一夫一妻制度啊,可以離婚啊,可以讀書上大學,可以出門上班等等等等,你那時候有這樣的自由和尊重嗎?沒有吧?」
程靜淞嘆了口氣,又道:「就我所知,你們古代的女性其實就是可以隨意被男人、父母長輩,兄弟等擺布的物品而已,即便有的朝代的女性地位稍微高一點,那也只是稍微好一點的物品,根本沒辦法自主自己的命運,你又何必一直堅持以前呢,做個能主宰自己命運的自由人不好嗎?」
也不知道是程靜淞剛剛說的話刺激到了程斯年還是讓她想起了不好的回憶,她的臉色在眨眼間變得比之前更加的蒼白,甚至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了。
程靜淞被嚇了一跳,連忙扶住程斯年道:「你怎麼了?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程斯年閉著眼搖了搖頭,好一會兒后才開口道:「沒事。」
但程靜淞卻被程斯年有些過於蒼白的臉色嚇到了,她想了想覺得自己是不是操之過急了,畢竟程斯年之前一直表現的十分膽小,也很少主動和其他人交流,程靜淞實在摸不准她的性子。
萬一程斯年就是那種被封建思想完全洗腦,不肯也不願意走出來的人呢。
這樣的女性,哪怕現代社會其實也能找到那麼一兩個。
程靜淞就又道:「我說這麼多也不是非要逼你剃頭,你也可以把頭髮稍微剪短一點,然後每天洗一次,再用篦梳天天梳,說不定也能除盡虱子。當然了,你要是還是堅持『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樣的理念,也沒關係,你高興就好。」
在程靜淞和程斯年說話的時候,葉美雲已經把程建功的頭髮剃乾淨了,就連之前反應很大的程定坤也安靜了下來,一起看著程斯年,等待著她給出決定。
只是程斯年一直沒有表態的現狀讓他們都沒忍住皺眉。
那是對程斯年堅持的所謂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的不理解。
程定坤又有些不耐煩了,開口道:「說不通就算了,只要她以後離我們……」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程建功給捂住了嘴。
程定坤:「!」
他拽著程建功的手腕試圖掰開,結果受限於身體的力量,掰不動。
程定坤對著程建功怒目而視,程建功微笑著加重的手中的力道,並且語氣十分溫和地說:「大兒子,你是哥哥,要照顧好妹妹,不能欺負,懂嗎?」
程定坤翻了個白眼。
「懂個屁!」他心裡很粗魯地想道,「又不是親妹妹,更何況就是親妹妹,他也沒辦法忍受一個帶著滿腦袋虱子甚至很有可能還喜歡吃虱子的妹妹!」
再說了,程斯年一天天蔫頭蔫腦的,也不知道在心裡琢磨什麼,還沒有總是惹他生氣的程靜淞討喜呢。
但是他現在人在程建功的掌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程建功控制住程定坤后就看向了程斯年。
本心來說,程建功其實和程定坤想的差不多,但他現在為人父母,所以不太好對程斯年說出太重的話。
但這不代表程建功會容忍程斯年的堅持。
只見他的唇角些許挑起,語氣十分平淡但是卻不容置疑地沖著程斯年道:「二丫頭,過來剃頭。」
被程建功控制住的程定坤再次翻了個白眼,但好歹沒掙扎了。
倒是程靜淞來了一句,「其實……她要是不願意也不用強求。」
「沒有其實。」程建功道:「必須剃頭。」
程靜淞被程建功語氣裡面的強硬震驚到,下意識看向邊上的程斯年,生怕她等下會哭出來。
畢竟是她提到吃虱子的事,要不然,大家的反應興許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強烈。
但讓程靜淞沒想到的是程斯年竟然真的抬腳朝著程建功那裡走了。
程靜淞震驚臉,好一會兒后才想起程建功有精神力這回事。
該不會是程建功用精神力催眠或者控制了程斯年吧?
她沒忍住看向程建功,眼中帶著很明顯的疑問。
程建功放開程定坤,並對著程靜淞招了招手。
程靜淞在程建功手下吃過好多次虧,當下把臉一扭,看向正準備給程斯年剃頭的葉美雲。
程建功卻仗著身高腿長几步跨到程靜淞的身邊,絲毫沒給她逃跑的機會,再一次提溜著程靜淞的後背,像拎小貓小狗一樣將她拎了起來。
程靜淞:「……」
別問,問就是安詳。
程靜淞聳眉拉眼,四肢非常自然的下垂。
程建功卻屈指往程靜淞的腦門上輕輕一彈,笑聲問道:「小丫頭,告訴爸爸,你剛才在想什麼呢?」
程靜淞繼續安詳閉眼。
程建功也不著急,大手在程靜淞的腦袋上來回糊擼,還時不時地彈兩下,就像是彈棉花一樣。
程靜淞實在沒忍住,瞪著圓鼓鼓的眼拍在程建功的手上,用最奶的聲音說著氣沖沖的話,「爸爸,請你放過我的腦袋好嗎?畢竟你的手是真的很臟!」
「嘔!」
剛剛被程建功捂過嘴的程定坤也反應過來了,他一臉絕望地嘔了幾下后,顫顫巍巍地指著程建功道:「你給我們剃完頭后沒洗手,嘔……」
程建功:「……」
程建功氣笑了。
他捏住程靜淞瘦巴巴的腮幫子輕揪了下,「小丫頭,你是真的很欠揍你知道嗎?」
程靜淞已經絕望了,她只要一想到程建功那個摸完滿是虱子和蟣子的腦袋的手在自己是腦袋上到處摸就忍不住難受,她真的很怕程建功的手上或者指甲縫裡有小虱子或者蟣子。
程靜淞哭喪著臉道:「爸爸,求求你了,你去洗手順便也洗洗頭吧。」
程靜淞甚至還想給程建功指明家裡的盆還有肥皂在哪兒,但在看見程定坤已經拿著肥皂清洗的時候,連忙指著他道:「你看大哥都在洗了,雖然你已經剃了頭,但你沒洗啊,你的頭難道不癢嗎?」
程建功瞥向程定坤,就見他不停地用肥皂洗手洗頭洗臉,也包括不停地洗嘴,都快把自己搓禿皮了。
程建功「嘖」了一聲,「看來你們很嫌棄我啊!」
程靜淞吸了吸氣,小眼神兒示意程建功,十分順嘴地恭維道:「爸爸,這怎麼能叫嫌棄呢。而是作為長輩,是不是應該給我們這些晚輩起到帶頭作用呢,如果您現在放下我並去把自己清洗一番,我相信不管是我還是哥哥都會更愛你的。」
程定坤剛洗好,臉上的水都還沒擦,聽到這裡倏然冷笑一聲,斬釘截鐵道:「做夢呢!」
程靜淞:「……」
程靜淞費力地扭著腦袋瞪向程定坤。
程定坤無視程靜淞。
臭丫頭這張小嘴太氣人,就該讓程建功收拾她。
程建功好笑地看著兄妹倆鬥法了一會兒,然後揪住了程靜淞的小臉蛋將她掰了回來,十分好奇道:「小丫頭,你以前是幹什麼的,這張小嘴可真會騙人,嗯?」
程靜淞兩隻小短手疊在一起費力扒開程建功的大手,長長地嘆了一聲氣,乾脆擺爛道:「社畜本能罷了。」
「社畜?」程建功好奇。
程靜淞被程建功抱的有點難受,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爸爸,你能不能抱好一點,至少給我換個舒服的姿勢吧。」
「你還挺挑。」程建功雖這麼說,但還是調整了一下,甚至還問程靜淞感覺怎麼樣。
「爸爸真好。」
程靜淞十分不走心地拍了下程建功的馬屁,這才隨意解釋了一番社畜的意思,又一臉惆悵道:「沒辦法,生活不易啊!」
程建功被程靜淞小小的臉蛋上擺出的老氣橫秋的模樣逗笑,又想到她以前或許過的也不是很好,便不忍心再逗她,彎腰將她放下。
只不過在覷見程靜淞鬆了好大一口氣的樣子后,程建功又沒忍住在她光溜溜的腦袋上摸了一把。
程靜淞瞪他,他笑說:「沒辦法,我們家三丫頭的小光頭實在太好摸了。」
說完,又摸了下。
程靜淞:「……」
「你也是光頭,可以自己摸自己。」程靜淞氣氣道。
「可是爸爸就喜歡摸你的怎麼辦呢。「程建功又在程靜淞的腦門上輕敲了下,笑眯眯道:「爸爸現在去打水洗頭,順便給你的小光頭再洗一遍。」
程靜淞斜乜程建功,面無表情道:「洗一遍是為了更好摸是嗎?」
「三丫頭真聰明。」程建功繼續笑。
程靜淞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彆氣,然後斷然拒絕道:「不用,我等下自己洗。」
「那還是別等下了。」
程建功再次提起程靜淞,帶著她一起打了乾淨的水,然後笑眯眯地給她洗光頭。
程靜淞:「……」
掙扎不了的程靜淞有些生無可戀。
等到程建功總算放開她后,程靜淞拔腿就跑,結果又把程建功逗笑。
程靜淞背對著程建功翻了個白眼,然後走到了程定坤的身邊,眼神幽幽地盯著他。
程定坤皺眉,「你又想幹什麼?」
程靜淞就道:「哥哥,你剛剛乾嘛拆我的台。」
程定坤面無表情道:「我故意的。」
程靜淞控訴他,「哥哥,說好的我們是一國的呢。」
程定坤冷笑說:「三丫頭,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程靜淞無辜臉,「我怎麼了?我難道不是你最親愛的妹妹了嗎?我們的暖水瓶合謀你難道忘記了嗎?」
程定坤道:「……」
程定坤實在被程靜淞的厚臉皮震驚到,好一會兒后才神色複雜地盯著程靜淞道:「三丫頭,你的臉皮真的可以成精了。」
程靜淞:「……」
「謝謝誇獎!」
程定坤再次:「……」
閉上眼,程定坤決定不再搭理厚臉皮的臭妹妹。
程靜淞也不在意,就蹲坐在程定坤的旁邊。
果然,看別人憋屈總是比自己憋屈好,就是委屈她這位哥哥了。
程靜淞十分沒有良心的想著。
葉美雲已經幫程斯年剃好頭了,正帶著她洗頭。
程靜淞看著程斯年光溜溜的腦袋,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心情,還想著等下要不要安慰她一下。
可沒有頭髮后的洗頭真的很方便,甚至都不等程靜淞做好決定,她們就已經洗乾淨了。
往回走的路上,葉美雲還抬手在程靜淞的小光頭上摸了一把。
程靜淞:「!」
程靜淞震驚臉,「媽媽,你怎麼也摸我的腦袋!」
葉美雲雖然早就摸過程靜淞的腦袋,但在程建功逗程靜淞玩兒的時候又惦記上了,此刻難得露出了高興的表情道:「確實很好摸。」
程靜淞:「……」
orz!
真的那麼好摸嗎?
程靜淞沒忍住摸了下自己的光頭,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的不好摸,別人的好摸嗎?
程靜淞有些躍躍欲試。
她的目光在一家人的身上略過,爸爸媽媽肯定不要想了,程斯年也算了吧,萬一惹她不開心了怎麼辦。
看來只能繼續委屈便宜哥哥。
程靜淞假裝不在意地往程定坤的身邊靠了靠,伸出早就準備好的小爪子,刷一下在程定坤的腦袋上摸了一把。
果然,別人的頭就是好摸。
但程定坤卻傻眼了。
直到程靜淞都倒騰著小短腿跑遠了,程定坤才反應過來,暴怒大喝道:「三丫頭,誰讓你摸我的頭的,你給我站住!」
程靜淞傻了才會站住,她左躲右閃,轉眼間就抱住了葉美雲的大腿。
程定坤快要氣死了,隔著葉美雲瞪著程靜淞道:「三丫頭,你給我出來!」
程靜淞搖頭,仗著有葉美雲在對著程定坤道:「哥哥,我只是想看看光頭是不是真的很好摸而已。」
程定坤抓狂,「你不也是光頭嗎,為什麼不摸摸你自己的!」
程靜淞當著程定坤的面往自己的光頭上摸了摸,然後說:「我摸了,但是自己摸自己沒感覺,所以我才想摸你的試試看。不信你也可以試試看是不是這樣。」
程定坤更氣了。
他不想再和程靜淞廢話,狠狠地盯著她道:「你給我出來!」
程靜淞搖頭,順手把葉美雲的大腿抱的更緊了,「我不!」
「你出不出來!」
程靜淞繼續搖頭。
程定坤冷笑,「行,你有本事抱她大腿一輩子。」
程靜淞:「……」
程靜淞試探著露出半個小腦袋看著程定坤,小聲問道:「哥哥,你這麼記仇的嗎?」
程定坤不答,繼續之前的話,「我再說一遍,出來!」
程靜淞遲疑,早在一邊看的哈哈大笑的程建功道:「三丫頭,我勸你還是趕緊出來吧,躲不掉的。」
程靜淞:「……」
程靜淞瞪了程建功一眼,「都怪你,你還好意思笑。」
程建功笑的更歡了。
忙好了的徐如月恰好推門進來,她聽著院子里的笑聲,張嘴就道:「建功你笑啥呢,還不趕緊過來幫我抬東西,這也太重了,我一個人真的弄不動,我……」
接下來的話,徐如月一點也說不出來了。
她手中的棒槌因為太震驚而掉落,好巧不巧砸在了她的腳上。
「嗷……」
徐如月被疼回神,擺出金雞獨立的造型哆哆嗦嗦地指著院子裡面的五個光頭,磕磕巴巴道:「你們……你們的頭髮呢?」
程建功作為徐如月的好大兒,自然出來回答道:「有虱子,都剃了。」
徐如月深吸一口氣,指著程建功還想說什麼,卻被程靜淞突然的大叫打斷。
徐如月又是一哆嗦,剛撿起來的棒槌又砸在了叫上。
徐如月再次「嗷」了一嗓子,氣跳腳道:「幹啥呢幹啥呢,一驚一乍的!」
徐如月循著聲音看過去,卻原來程定坤趁著程靜淞看向徐如月的時候把她從葉美雲的身後逮了出來,現在正雙手扣著她的腦袋前後左右的亂晃。
徐如月看著不停亂叫的程靜淞以及正在欺負她的程定坤,實在沒搞明白這兄妹倆到底在幹嘛,但不妨礙她生氣。
徐如月手裡的棒槌指著他們,一邊疼的跺腳吸氣,一邊怒道:「老大,小三,你倆幹啥呢,啊!」
程靜淞慘兮兮地沖著徐如月道:「奶奶救命,哥哥欺負我!」
程定坤不等徐如月說話就揪住了程靜淞的臉,冷笑一聲道,「叫也沒用,今天誰也幫不了你。」
程靜淞費力地看向徐如月,徐如月還站在原地沒動,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倆這樣嚇到了。
程靜淞覺得求人不如求己,立馬開始展現能屈能伸的大無畏精神,對著程定坤求饒道:「哥哥我錯了,我不該摸你的頭,你可不可以別再晃我了,把我晃傻了,你就沒有最心愛的妹妹了。」
程定坤懟她,「那我寧願這輩子都沒有妹妹!」
一個就知道不停氣他,一個還很有可能喜歡吃虱子,要這樣的妹妹有什麼用?
生氣用嗎?
程定坤越想越糟心,揉著程靜淞的小光頭的手也就越用力。
程靜淞實在睜不開,只好轉向葉美雲求救:「媽媽,救命!」
葉美雲見程定坤都把程靜淞的腦袋揉紅了,抬手制止了程定坤的動作道:「行了,再揉下去就破皮了。」
程定坤這才注意到程靜淞的腦袋變成了紅色,他輕「哼」了一聲,放開了手。
「這次就看著她的面子上放過你。」
「嗯嗯。」程靜淞很識時務地點頭,但她早就被晃的暈頭轉向,程定坤一鬆手她就站不穩了,一點頭就更暈了。
她左右腳顛顛了好幾步,然後一頭撞在了程定坤的胸口,直接把程定坤撞倒了,她自己卻因為葉美雲的及時出手而避免倒地的遭遇。
「三丫頭!」程定坤氣的額角直跳,「你這輩子是專門來克我的嗎?」
程靜淞暈乎乎地擺手,「哥哥,我是被你晃暈的,你不能怪我。」
程定坤:「……」
就很氣!
程建功在一邊看的更開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連程斯年也沒忍住偷偷翹了翹嘴角。
葉美雲也略有些哭笑不得地把程定坤拽起來,順手在他腦袋上也摸了一把說:「行了,不就是摸一下腦袋,至於這麼計較。」
又被摸腦袋的程定坤:「……」
氣到爆炸!
啊啊啊啊啊……他到底倒了什麼霉才來到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