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奏樂
「聽說了嗎?醫學院轉來一個美人兒,據說和林夢茵學姐一樣美哎!」
「怎麼可能?林夢茵學姐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沒有幾個人能比的上,你聽誰說的?」
「是我親眼所見的,那相貌~那氣質~你不信?不信可以去醫學院看看!」
「去什麼醫學院,沒聽說那位轉學生老是纏著方黎學長嗎?要是想去看就去圖書館好了。」旁邊經過的一名少女鄙視的看了兩人一眼。
「小黎,你又在看書啊。」左卿茗坐在方黎的身邊,在秦天離開sh大學之後她便迫不及待的使用權利轉學進來,陪在這個人的身邊,甚至是在那個人回來之前達成自己的目的。
直覺告訴她,若是那個人還在,定然不可能接觸到方黎。這段時間,或許是她唯一可能得到方黎的機會。
偽裝了十幾年的少年,甘願為你穿回紗裙,但願,可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嗯。」方黎感覺到馭獸空間中沉睡這的小貓,在感受到陌生氣息靠近時一閃而過的殺氣,在瑩綠色能量安撫之下漸漸消散,發出舒適的呼嚕聲。
「怎麼不歡迎我?」左卿茗自然的坐在方黎的身邊,兩人相隔只有一拳的距離,側頭便可以將對方那精緻的面孔收入眼底。輕輕勾起的唇角,幾乎讓她的心腸酥軟。什麼都不說,只是陪伴,心中浮現的滿足感,就讓她想要嘆息。
這些天,她還真是佩服自己,可以耐下心來等待機遇。幸好,這個時機來的不算太遲,
「沒有,只是很驚奇,你們還要學這些東西?秦天是因為他的師尊在這裡,你又是什麼原因?」
「我來體驗生活啊。」我來這裡,因為你在這裡。左卿茗手放在長凳上,慢慢靠近男子的手掌。纖細的手指剛剛觸碰到對方的肌膚,聽到如同黃鸝一樣的少女聲音,便快速的縮了回來。
「方黎,沒想到你和這個轉學生認識,不介紹一下嗎?」林夢茵環抱著書籍,腰間斜掛著一根長笛。作為音樂系的學生,她最精通樂器的便是長笛,最摯愛的也是長笛。
「她是左卿茗。」方黎自然的介紹了一□邊的少女,轉頭對左卿茗說道,「林夢茵。」
「林夢茵學姐好。」左卿茗看到林夢茵的第一感覺便是這是一個美人,接下來神色之間便滿是防備。一個與自己姿色不相上下的少女,看起來和方黎還很是親近,這讓自己怎麼能不防備?!
「學妹好。」林夢茵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雖說她現在對方黎沒有那種感覺,但是不否認她對這個人還是有好感的。
雙方的家人也很想讓兩人在一起,在她沒有愛上別人之前,兩個人在一起也不錯。現在林家需要人幫助,方家是很好的選擇。
「方黎,我是聽伯母說你對笛子也有很高的造詣,所以特地來請教你一下。」林夢茵手指撫摸了一下腰間的長笛。「佔用你一點兒時間,可以嗎?」
「好。」方黎看了一眼她的長笛,無論是材質還是做工明顯的都是一流。那因為長期的撫摸變得越來越明亮的笛身,可以看出她的主人對它的在意。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左卿茗,「我先走了,再見。」
「嗯,再見。」
方黎起身與林夢茵並排向圖書館外面走去。萬花最出名的除了他們的醫術,便是才情。琴棋書畫皆有涉獵,其中笛更是大多數萬花弟子極為出眾的。一曲笛音,晴日飛雪,該是怎樣惑人的場景?
左卿茗在後面靜靜的看著兩人,臉頰上的笑意越發的溫柔如水。方黎,果然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身邊會總會有那麼多的女子前仆後繼。就算這樣,她也不會放棄。執著了十幾年,她也會依舊執著下去。
無論現在他身邊的人有多少,她堅信最終陪在他身邊的會是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人間百年逝去,便是一抔黃土。方黎,又怎麼會真心喜歡上一個這樣的女子。她又何必和一個根本沒有威脅的女子較勁呢?
不知道為何方黎為什麼會選擇呆在俗世,若是這是他喜歡的,那麼她就投其所好。她是一個花季的少女,自然會用少女的方法告訴他自己的愛意。讓所有的人來作見證,方黎,我喜歡你,任何人都無法質疑,也無法阻礙。
眼中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強硬,這次我可以看著你的背影離開,只是為了為你創造一個驚喜。下次···不,沒有下次。以後,只有我能與你並排而立。左卿茗下意識的忽視了秦天,或者說是她執念的不想想到那個人,尤其是在與方黎有關的事情上。
「方黎,你還真不懂的憐香惜玉,就這樣把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而拋在那裡。還是你所有的感情都隨著安筠琪離開?」林夢茵盯著方黎的面孔,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提那個曾經的方黎可以為之生為之死的人。只是想再次確認一下這個人心中的真實想法。
不想讓他如此的虛無,這種此刻在這裡,下一秒卻可以轉身離去的感覺。讓她無法信任這個男子,更何況以後可能一起生活。一起生活···原來她真的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了嗎?明明沒有心動的感覺,卻願意陪在這個人身邊,又是為何?
「不懂得憐香惜玉嗎?或許一直都不懂。」方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從來沒有過要與人相守一世的想法的他也不需要懂。
微風吹過挑起一縷縷髮絲,那悅耳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淡淡的嘲諷「至於安筠琪,往日的事情又何必如此在意,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他註定只是方黎生命中的過客,她從來不曾為方黎駐足,又怎麼能當得起他的一世守護?」
只是站在一個戲外人看曾經方黎人生的感慨與惋惜,再也沒有其他。
「已經放下了嗎?」林夢茵摩擦著自己的長笛,唇角帶著溫婉的笑意。
風景如畫,男子與少女默默的對視,彷彿兩個人的世界中再也容不下其他。
當然這只是旁觀者的想法,實際上是方黎對著那根長笛研究,少女的視線倒是一直在他的身上。笑意如畫,能有幾分真情。
「一直在說你的事情,差點就忘了自己的目的了,這個樂譜有個地方我老是把握不好,不知道你能不能指點一下。」
林夢茵將長笛小心翼翼的放在身邊,翻開隨身的書籍,裡面夾著一張細心抄錄的樂譜。溫婉的字體,一如它的主人,只是一眼便讓人眼前一亮。林夢茵將其中的一段指給方黎。
方黎將腦袋湊了過去,眼睛快速的過了一遍樂譜,手指也隨著樂譜不斷的跳動。「這個地方······」
方黎耐心的將自己的理解講述給身邊的少女聽著,帶著思索的眼眸,認真的樣子。此時的他沒有發現那提出問題的人心思完全不在樂譜之上,專註的盯著他的面龐,唇角含笑,眼神中也流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
「怎麼?聽懂了沒?」方黎抬頭看向少女。
「你講解了那麼多,我還是不是很了解,不如你將這個曲子吹奏一下吧。或許這樣我就能了解它了。」林夢茵伸手將自己的長笛遞了過去,完全沒有盯著男子臉龐被抓包的無措感,彷彿剛剛她一直在專註的聆聽對方的講解。
方黎猶豫了一下,將長笛接了過來。手指撫摸著長笛的笛身,熟悉了一下笛子的觸感,便將長笛放在了唇邊。優美的樂章在隨著手指的跳動慢慢的奏響,少女靜靜的聆聽著樂曲,那唇邊的弧度變得越來越深。
「啪啪啪————」
樂音停歇,林夢茵輕輕的鼓起掌來,「伯母說的果然不錯,你在音樂方面的造詣居然那麼高,不知道為什麼要去學醫。葬送了這樣的音樂天分不覺得可惜嗎?」
「各人理想不同,我最堅持的不是音樂,強而為之反而不美。」
「的確。」林夢茵看著男子,美目中的神色越發的柔和。
「你,學到了多少?」在某種意義上,方黎是個很好的老師。
「我吹奏一下這首曲子你不就知道了嗎?要是不好,也一定不要笑話我!」林夢茵帶著如花的笑顏接過了長笛,將笛子放在唇畔,不知想到了什麼,看向方黎的眼神有幾分閃避。
原本便是溫柔的少女,在接觸到長笛之時彷彿變成了另一個樣子。一瞬間的氣息朦朧,將自身放在音樂的領地之內,隨著樂曲的歡樂而露出笑容,演奏到悲情的地方時淚水從明亮的眼眸中流下,彷彿她本身便是為音樂而生。
方黎強調的是操縱音樂的情感,讓音樂在自己的掌控之下響動。那麼這個少女便是奉獻自己,為音樂而生。在她拿起樂器的時候,她便不在是自己,而是樂器的魂。這樣的形容或許殘酷,卻是方黎最直接的感觸。
說不清是哪個好,哪個不好,只是源於自己對音樂的看法。方黎只是當音樂當做調劑,而林夢茵則將其視為了生命。
「怎樣?」林夢茵看著方黎的面頰,這是他第一次那麼在意一個人對她音樂的看法。往日里不論他人怎樣看待她的樂曲,她都可以一笑而過。此刻卻不由的緊張了,是認可他了嗎?認可他對樂器的天賦,也認可他可以陪伴在自己身邊。
「我根本沒有什麼可以教導你的。」從她的每一個音符,都能感受到她對這個樂曲的熟悉。以請教為借口靠近,又是為了什麼?
林夢茵吐了吐舌頭,沒有了平日里在學院的女神樣子,反而像是一個單純的小女生。「我只是想看看伯母口中無所不能的兒子是不是真的對音樂很擅長而已,你不要怪我啦,真的沒有想著故意刁難你。」
許剛剛讓他吹奏笛子的時候有幾分刁難的想法,畢竟曾經方黎主修的是大多數男子喜愛的鋼琴。但是在聽到他的曲子之後這個想法便煙消雲散了。
她第一次喜歡身邊人的音樂,或許沒有那些音樂大家帶給她的震撼,但是卻讓她有了種『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她想要的只是一個與她在音樂天賦上不相上下的知己。
「沒事,我很高興今天能夠聽到你的音樂。」方黎的確很喜歡這個少女的音樂,更喜歡這個少女對音樂沒有任何保留的付出。
「以後我經常吹奏給你聽怎麼樣?」林夢茵感覺自己說出口的保證有些唐突,連忙又添了一句,「當然,你也要吹給我聽。嘛~聽說你最擅長的是鋼琴,要不我們來一場合奏。鋼琴和笛子是有些奇怪,若是你擅長的是古琴就好了。」
「好,如果有機會我用古琴與你合奏。」方黎點了點頭,兩種不同的音樂方式的碰撞,不知是自己的音樂風格掌控這個少女,還是這個少女的音樂影響自己對音樂的掌控。
「那就這麼說定了!」
方黎點了點頭,「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嗎?」看了一下現在的天色,方黎頗有紳士風度的問了一句。
「當然,難道你要看著我這麼一個嬌弱的女孩子自己走回去?」林夢茵將長笛與樂譜收了起來,對著方黎挑了挑眉。「只是送到女生宿舍而已,你不會那麼小氣吧。」
「走!」方黎起身與少女一起向女生宿舍走去,再次為sh大的花邊新聞狠狠的添上了幾筆。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彷彿是在享受這種寂靜的氛圍,直到看到女生宿舍的大門。宿舍門下,一對對男男女女正在依依不捨的分別,讓林夢茵也有了些許不自在,這畢竟是她第一次與男生相處。轉頭自然的對方黎說道,「我已經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好。」方黎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離開,留戀什麼的根本不會出現在他的字典之內。
林夢茵拿出自己的長笛,撫摸著笛身,上面似乎還能感覺到另一個陌生的溫度。如果是這個人,那麼生活一輩子也不會是件難耐的事情不是嗎?
林家現在需要她做個選擇,如果說非要將自身當做籌碼。與其嫁給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不如選擇陪伴一個自己並不討厭的人。
就算···兩人將彼此當做知己生活一輩子,定然也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