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在夏目之後，最後一個測試的是灰羽列夫。

叫到他名字的時候就像一個還沒有添加潤.滑.劑的機器人，他同手同腳走了兩步，被山本猛虎指出。

「喂喂，一年級的大高個，你順拐了。」

「別緊張，只是跳一下而已，跳躍細胞不發達也沒事，反正你人高已經贏在起跑線上了。」

「灰羽同學，加油哦！」

眾人的聲音從場邊響起。

灰羽列夫摸了摸腦袋，想說自己沒有緊張，就是第一次進行摸高測試，有些不知道怎麼辦。

看大家跳是一回事，輪到自己時又是另一回事。

灰發大高個舔了舔嘴唇，不是很熟練地學著之前大傢伙的動作，踏出第一步。

他的腿比尋常人要長，於他而言的一小步，對大多數人來說算不得小。

接著是第二步。

要起跳了！

灰髮長條貓充分展示了他的優勢。

長長的手臂向上伸出，重重拍在摸高器上。

到了這時，大家才發覺，原來他的手那麼長。

黑尾鐵朗握拳，很好，一個攔網預備役！

眾人仰著腦袋，想要看清灰羽列夫究竟跳了多高。

直井監督站在梯子上，看得最清楚。

「332cm。」他報出來。

「這麼快就破了犬岡的紀錄？」

「果然是先天優勢啊，隨便一挑就跳得這麼高。」

「真讓人嫉妒。」

「要是我也長這麼高就好了。」

一眾人紛紛調侃，但當事人沒有什麼動作。

灰羽列夫低頭看著手掌心，沉思的模樣讓他們擔心他剛剛崴了腳。

「灰羽？你有事嗎？跳起來的時候受傷了？」

「腿有崴到嗎？」

「啊，不是，」灰羽列夫道，「就是剛剛跳的一下太快了，沒有感受到摸高究竟是什麼樣的。」

「……」

這孩子看著挺帥，可惜腦子不太靈光。

等音駒眾人日後再回想起今天這幕，數次扶額哀嘆，他們還是對這位血栓的評價太高了。

明明就是問題兒童啊問題兒童！

放到老對手烏野那邊湊個第五傻出來都不是事！

……

摸高測試過後是步伐移動測試，主要考驗大家的速度和反應力。

意外的，一年級們的平均速度幾乎超過了二三年級的平均數。

其中，因為肌肉含量大速度最慢的山本猛虎憤憤不平：「我真的要嫉妒了，今年的新生怎麼速度都比我快？！」

「擅長的領域不同，犬岡和灰羽的身高和彈跳靈活性佔優勢，是當mb的料，你一個主攻手在這裡酸什麼？」孤爪研磨淡淡瞥了他一眼。

測試的項目他幾乎都是墊底，不也沒有說什麼嗎？

「我被你說服了。」山本猛虎點點頭。

還是這麼好哄。

熟知主攻本性的眾人聳聳肩。

今天僅僅簡單地測了下速度，部員們從三米線後起始出發，前進、後退兩個來回，中途必須雙手摸中標誌物球網，後退時必須雙足均退出三米線，接著用滑步或交叉步向兩側移動兩個來回，期間不能轉身，兩次都必須摸到球網，接著再鑽過網跑6米用單手摸對面場地進攻線，最後折回再跑過出發的進攻線為止。

聽著麻煩，但一共也就折返了六次而已，都是短距離，還不用轉身，不擔心測試者會暈。

若僅僅這種程度就暈了，排球比賽時瞬息萬變的局勢只會更暈頭轉向。

簡單的速度測試就連灰羽列夫在三年級們每人示範了一遍之後也看懂了。

只可惜真正實操起來，一共撞了4次球網，浪費了5次機會，第6次的成績才作數。

嗯？為什麼多浪費了一次機會？

在他第4次折返跑回來的時候因為跑太快沒有剎住車，直接向人群中最不起眼的夜久衛輔撞去。

多虧了多年的自由人經驗，夜久衛輔躲避球的功夫並不比他接球差。

灰發大高個倒下來的瞬間，早有預料的自由人便左挪了兩步，完美避開自殺式襲擊。

「咚！」

夜久衛輔蹲下來敲了敲灰色腦袋，「沒事吧？」

臉朝地倒下的一年級慢慢豎起一個大拇指。

黑尾鐵朗扭了扭脖子，右臉垂下來的劉海給他添了幾分陰森：「沒事就起來測試吧。」

他雖然喜歡新鮮血液，但對於血栓的耐心是有限的。

血液有沒有流通順暢他不清楚，只知道再拖下去，他們今天測試完不成他就得心梗了。

好在灰羽列夫砸了一次腦袋后機靈不少，僅僅撞網一次就順利跑完了測試。

等到所有人完成了速度測試，緊接著的是力量和控球的測試。

在測試這項之前，有排球經驗的先教沒有打過排球的新人們一些基礎動作，比如簡單的墊球傳球和扣球，不會不要緊，熟能生巧，同一個動作做多了總能熟練起來。

「這屆新生們的速度都很快啊，尤其是哪個犬岡。」直井學用筆點了點犬岡走的名字。

他用時是所有人里最少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他們在各自的領域發揮出最強的可能性的同時讓他們互相配合，成為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貓又育史慢吞吞道。

「這個夏目，是那位的外孫？」直井學小聲問。

老師們都在吃的瓜，雖然他上午請了病假，但好歹也聽了一耳朵。

「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貓又育史眯成縫的眼睛稍稍睜開了些，「只要知道他們都是我們音駒的新生、加入了排球部，他們的出身、起點又有什麼探究的必要呢？我們能做的就是挖掘出他們的閃光點，磨礪成耀眼的寶石罷了。」

「啊，您說的是。」

「不過啊，這個小孩的事情，我確實知道一些。」

「？」

「說不定啊，他能讓我們的大腦發揮出超越預期的水準呢。」貓又育史樂呵呵地笑了笑。

「夏目，你之前是打過籃球嗎？」一直默默關注夏目的孤爪研磨出聲。

「對，孤爪前輩看出來了？」夏目被分配給了隊伍里的二傳手，正在試著墊球。

剛剛孤爪研磨上手墊了兩個球讓他觀察，就將球給他讓他自己試著墊一下。

「……叫我研磨就好，我不喜歡上下級那套。」

「那，研磨學長？」夏目試探著問。

看著對方和自己相似的瞳孔中倒映出來的自己的模樣，孤爪研磨頓了頓，移開視線，將聲音降低了一檔。

「……可以。」

孤爪研磨沒有再糾正他的念法，往前稍微走了兩步。

腳步艱難到像一隻躺在窩裡的貓不情不願走出了自己舒適圈。

福永招平從邊上探出頭：「研磨，動了。」

「雖然你有在模仿我的動作，但細節處沒有到位。」布丁頭二傳的聲音是很好聽的少年音，但時常懶洋洋不願動彈，被隊友們調侃是貓咪。

「首先你的腳動作還行，雙腳比肩略寬，腳尖朝前，屈膝，微微彎腰，這些勉強做到了，還需要含胸收腹，你想象蜷起來睡覺的感覺，這樣可以方便降低重心移動。」

夏目聽著正選二傳手用過分熟悉的嗓音說話，努力沒有走神跑偏。

研磨學長的聲音，和鳴桑好像啊。

不，簡直一模一樣。

只不過一個是有氣無力，一個是活力四射。

「墊球的時候，拇指要對齊、併攏，雙手交叉，抱緊了就可以。」

孤爪研磨說著，讓夏目做了一下墊球姿勢。

夏目照做，屈膝彎腰，雙手合掌併攏，和演示的少年動作很相似。

「喏，這就是我說你打過籃球的原因。」

孤爪研磨按住夏目的胳膊，向內併攏。

「肘關節夾緊，你習慣兩隻手分開，這是不行的。」

和沒有怎麼接觸過排球的夏目相比，他的動作反而更加不自然些。

主動肢體接觸，真是太為難他了。

「彎腰彎的不要太過，腿也沒必要邁太開，併攏手指不難，習慣了就好，把你籃球上的習慣忘記。」

「還有肘關節，肘關節夾緊了小臂自然就併到一起，墊球的位置是小臂前二分之一處，在觸球的瞬間，需要壓一下手腕，這是為了更便於球接觸到你小臂前二分之一。」

孤爪研磨隔空在夏目手上比劃了一段距離。

夏目點點頭，表示聽進去了。

這位老師，很認真地在教他。

「動作太僵硬了。」

「手腕要壓下去，壓下去。」孤爪研磨用球按著夏目的手腕，迫使他向下壓腕。

二人一教一學，氣氛融洽的很。

「這就是二重身自帶的優勢嗎？研磨居然在認真教學？」山本猛虎震驚。

黑尾鐵朗咧了下嘴巴：「本來就在過分關注新人啊研磨，不過也很享受指導別人的感覺嘛。」

還說他過度關注，明明自己也很關注這個新人吧。

隔壁的隔壁，同樣在指導新人的夜久衛輔第13次將手捏緊握拳，指甲掐進了肉里。

終於，忍無可忍，他一腳踢上了大個子一年級的屁股。

「動作這麼僵硬，你屬機器人的嗎？」

「教你墊球不是叫你頂球！雖然排球能用身體各個部位接，但也不是讓你現在就用腦袋頂、用腳踢的！給我用手啊大塊頭一年級！！！」

「這是基礎教學，你不要跳過最基礎的部分，不然是學不會的！」

「黑尾！」自由人氣勢洶洶大聲喊，「不許看戲！和我一起教！」

「今天你小子必須給我學會用手接球！」

「笨蛋是接球不是持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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