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丫鬟刺探王妃威脅
「春草姐姐,玉露姐姐喊你去承影院一趟!」唐笑擦著書房裡的書,就聽見外面小丫鬟的喊聲。
她小心翼翼地將書放了回去,沖著外面回了一聲:「來了。」走到外面,見是承影院中掃地的小丫鬟,忙上前問道,「玉露姐姐可曾說了是何事?」
「不曾,只是派我來喚姐姐去一趟,快走吧,我的活還沒幹完呢!」小丫鬟急急地催促道。
「知道了,這就走!」唐笑跟在後頭快步走去。
自從京城那邊送來一堆賞賜后,王爺就搬回了內院,只是卻不曾住在王妃的正院,只是安在承影院內,也按著規矩在各個院內安歇,只是王妃近來身子不好,便只初一十五往正院走走。剩下的側妃五天,庶妃每人兩天,其餘時候只憑著王爺的心意,只是大多時候王爺卻是仍獨自歇在承影院內,這倒是高興壞了一堆丫鬟。
玉露便是承影院的大丫鬟,並著金風倆個是打小伺候王爺的,後來王妃進府了,只慣用自己的人,她們兩個便被閑置了,後來王爺更是常年住在外書房,她們倆更是無用武之地了,這次好不容易盼著王爺又住回內院了,而且有常住的趨勢,雖然王爺慣用小廝,但有些事情小廝可做不好,這不,她們倆不是又出頭了!
承影院內。
「玉露,你叫那個賤蹄子幹什麼?」一個穿著鵝黃對襟,薄唇鳳眼的女子問道。
「金風,怎麼說話呢?」旁邊一個穿著嫩綠罩衫,眉目柔美的女子嗔道。
「我說錯什麼了!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讓王爺親自吩咐讓她去小書房伺候!」金風叉著腰鄙視地罵道,她性格本就潑辣,對看不過眼的人說話更是不留情。況且書房重地一向是不准她們這些內院之人進去的,如今卻有了一個破例,怎麼能不讓人嫉恨?
「聽說她是王妃送來的,許是因為如此才得王爺看重。」玉露頗有些猶豫地說道。
「行了吧,這話也就你相信,誰不知道王爺和王妃貌合神離,要不然咱們爺怎麼會住到承影院來!」金風嗤道。
玉露急忙捂住金風的嘴,看了看外面,低聲喝道:「王妃的是非也是你可以議論的!」
金風挪開玉露的手,笑道:「你膽子怎麼還是這麼小!怕什麼,外面的人早讓我給支開了,你以為我傻啊!」
「那也得慎言!」玉露不放心地再次囑咐道。
「知道了,你還沒說叫那賤蹄子來作甚?」金風不耐煩地催促道。
「不是說了她是王妃派來的嗎?正巧昨兒個晚上王爺出去狩獵帶了些野味回來,吩咐了分給諸院,只是因著天晚還未來得及,今兒個便借著這事讓人家和舊主聯絡聯絡感情,豈不正好?」玉露說道。
「你這是要賣她個好?」金風疑惑道。
玉露拿著帕子抿嘴一笑,指著金風的額頭點道:「你個呆瓜子!」
「你知道我一向笨的緊,快說快說!」金風拉著玉露的手臂搖晃道。
「這樣一來,我們便可以看看那人和王妃關係到底怎麼樣?若是不受寵,我們也不必......若是受寵,你想若是咱們爺知道他的丫鬟卻一個勁兒的往王妃那跑,還記得兩年前的那個思煙嗎?」
「是那個給吳姨娘送消息的思煙?」想起他的下場,再想想那人,金風頓時興奮起來。
吳姨娘是老王妃賞給王爺的,一直伺候著老王妃,在府里根基深厚,後來跟了王爺,更是狂妄起來,見著她們都一副不放在眼中的樣子。思煙是王爺早年身邊的一個小廝,雖不是近身伺候的,但也得些重用,他與吳姨娘是親戚,後來吳姨娘便央著思煙給他遞些關於王爺的消息,倒是很受了些時候的寵,只是後來被王爺知曉了,思煙便被杖斃了,吳姨娘因著是老王妃所賜,撿了一條命,只是常年被關在偏院里,老王妃去后不久,便也鬱鬱而終了。
唐笑走到承影院門口的時候,小丫鬟又在外面喊了一聲:「玉露姐姐,春草姐姐來了!」說完轉頭看向唐笑,「春草姐姐,你自個進去吧,我要去幹活了!」
唐笑點點頭,只是有些疑惑,為何要站在院外喊?院子里伺候的人應該是不少的,等她進去再通報一聲不久好了嗎?院子那麼大,瞧小丫頭喊得嗓子都啞了!她如何知道承影院內的人都被兩個大丫鬟給支出去了,就等著她來呢!
聽見外面的動靜,玉露攜著金風忙出門,看著唐笑驚喜地說道:「可等著妹妹了!」說著玉露就挽上了唐笑的手臂,帶著她往她們倆的屋裡走去,金風緊緊跟在後頭,「妹妹剛來,在小書房伺候可還習慣?」
唐笑點點頭,很有些不習慣這兩人的自來熟。
「承影院離著小書房不遠,往後我們姐妹可得多多來往才好!」玉露拉著唐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親熱地說道。
「是。」唐笑只管點頭,傻乎乎地笑道。
見唐笑完全不搭茬,玉露只好接著說道:「對了,聽說妹妹原來是跟著王妃的,昨兒個王爺帶了些野味回來,正要帶去王妃那,可是妹妹也看到了,今兒個我們這實在是忙得很,卻要麻煩妹妹走一趟了,妹妹就可憐可憐姐姐吧!」
「姐姐哪裡的話?正好我閑著,走一趟也不費事。」玉露是承影院下人中的領頭人,又伺候王爺多年,不能輕易得罪,即便如唐笑這樣剛來的也是知道的。
「那真是多謝妹妹了!只是這還煩請妹妹親自送到王妃手裡。」
「為何?」唐笑疑惑地問道,「交予大廚房或是正院里的下人便好了啊!這樣還方便許多。」
「妹妹不知,如今王爺和王妃......主子如此,我們做下人的也不忍心,若能親手交予王妃手裡,讓王妃知曉王爺的一番苦心,也算我們的一點心意了。」玉露一副擔憂卻又不好意思的模樣。她本就長得柔美,又特意做出一副凄柔樣,更是讓人心存憐惜,唐笑看的一個晃神便答應了,待她回過神來,也有些懊惱,真是美色誤人!
等看著唐笑拿著東西走遠了,金風才面露諷刺道:「瞧她那傻樣,也不知爺是看上她什麼了?還巴巴的弄到書房伺候著!」
「真是越發沒遮攔了,這都編排起王爺來了!」聽著金風越說越不像話,玉露喝止道。
金風喃喃地住了口,面上訕訕的,也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只懊悔地看向玉露:「好玉露,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玉露點點頭,閉口不提,兩人只待著唐笑從正院回來。
正院。
屋裡門窗緊閉,王妃臉色蒼白,晦暗無神,睜著眼躺在床上,看著帳子上那大幅盛開的牡丹花樣久久不語。
「王妃,喝葯吧,喝了葯身子就會好了。」耿嬤嬤吹著碗里的葯勸道,「剛剛大小姐和大少爺還來看過,見您還病著十分擔心,問個不停,為了兩位小主子您也得儘快好起來啊!」
「扶我起來。」聽見耿嬤嬤的話,王妃終於有了反應,咬著牙說道。
「哎哎!」耿嬤嬤高興地應道,將碗放在一邊的柜子上,扶著王妃起身半靠在床上,確定她舒服了,才拿著葯碗說道,「奴婢服侍您喝葯。」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說著接過了葯碗一口氣喝了下去。
喝完葯,耿嬤嬤急忙往王妃嘴裡塞了個蜜餞,王妃細細地咀嚼著,待甜味將嘴裡的苦味衝去后才問道:「這兩日府里怎麼樣?我病著的消息沒傳出去吧?」
「王妃放心吧,是奴婢親自把關的,正好趁著這次機會把一些人給清了出去,幸好時間不長,各個院里並沒人知道。」
「呵,連王爺也不知道吧?」王妃自嘲道,「他除了初一十五來這裡做做樣子,平日里恨不得再也不要踏進來,怎麼會知曉我病了呢?」
聽著自己從小伺候的王妃這幅傷心的樣子,耿嬤嬤心疼的很,可是能讓王妃早些認清事實,卻也是她希望的,至少以後能少受些苦,便閉著嘴並沒有上前安慰。
「王妃,王爺派人送了些野味來。」外面傳來丫鬟的通報聲。
王妃面上先是一喜,后又突然平靜下來,嗤了一聲:「看我,剛才還想著......這又......」
耿嬤嬤面露不忍,忽又聽見王妃問道:「來的是誰?」
「是小書房伺候的春草。」外面傳來應答聲。
王妃面露疑惑,耿嬤嬤提醒道:「是咱們之前派去清園侍疾的人。」
王妃沉思半晌說道:「讓她進來,嬤嬤,你去支個屏風,如今這樣子可不能傳出去!」
耿嬤嬤應了一聲照著吩咐做了。
等著裡面有人掀起了帘子,唐笑才被人帶著進了屋子。拐了幾道門,進了裡屋,才見著了隔著屏風的王妃。
「見過王妃。」唐笑行禮道。
「你也算是我屋裡出去的,不比多禮。」一個淡淡的聲音從屏風離傳來,和之前聽過的聲音比起來有些屋裡,難不成王妃生病了?唐笑暗暗琢磨,真巧讓她猜中了。
「聽說你帶了些野味來,倒是不錯,府里也好久沒吃過這些了,可知道是哪裡來的?」
「奴婢聽玉露姐姐說是昨兒個王爺帶回來的。」唐笑回道。
「是嗎?多虧王爺想著了。你在小書房待著可還慣?」
今天怎麼都問這個問題?唐笑納悶。「多謝王妃關心,一切安好。」
「那就好,要知道,無論到了哪,做人可不能忘本。」一字一句說的格外用力,只是說完王妃就有些吃力,「有空經常回來跟以前的姐妹們坐坐,我與王爺是夫妻,有時候王爺這人不願我擔心,便什麼事都放在心裡,可是我卻不能不管,你知道吧?」
「知道。」這麼一長串是表示王妃跟王爺的感情其實很好?讓她經常回來坐坐,可她在這並不認識什麼人呀!肚子里依然一大堆疑問的唐笑本能地順著王妃應道。
「這樣便好。」王妃說道,忽然話頭一轉問道,「聽說你一直想出去?」
唐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緊張地說道:「奴婢沒想過。」一個奴才卻存了別的念頭,時時刻刻想著出去,這是極犯忌諱的事,況且還被主子知道了,雖然沒觸犯什麼律法,但是主子照樣能讓你吃盡苦頭。
「莫慌!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你好好照我說的做,等過個幾年,再求個恩典,也就能出去過過平常百姓的日子了。」語氣悠閑,卻又隱隱透著股狠厲。
唐笑打了個哆嗦,急忙說道:「奴婢真的沒這麼想過,王妃明鑒!」她腦子裡滾了好幾圈,確認自己沒跟任何人說過那話,雖然她是蠻想出去的,難不成是說夢話的時候說過?
「想了也沒事,出去了也好,你自小進宮,也沒和家人好好團聚......」王妃語氣里透著一股可惜,可是唐笑停了卻是臉色蒼白,身體一僵,她終於聽明白王妃話里的意思了,這是拿她的親人做威脅啊!
只是就算王妃想在王爺身邊安插個人,也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
「是,奴婢明白了!」唐笑磕著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