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至陌玉
子時剛過，
陸長生來到一個村外。
此刻村中很多已經熄燈休息了，不過仍有幾戶亮著燈光。
這個村莊倒是距離山嶺不是太遠。
念此，陸長生進入村莊，身形一閃便是來到一個亮著燈光的屋前，輕輕地叩門。
篤篤篤。
只聽屋中一頓一頓的腳步聲響起，很快「嘎吱」一聲，門便被打開了。
一個雙目無神的老嫗映入陸長生的眼帘。
不待老嫗好奇開口，陸長生便輕聲笑道：「老人家，都過子時了，有人敲門，你問都不問就直接開門了，不怕是歹人么？」
老嫗朦朧的老眸似乎是在看著陸長生，笑道：「村莊離山嶺這麼近，安全得很吶......」
陸長生笑了笑，看著她的眼睛。
「都已經這麼晚了，先生可是要借宿？」老嫗笑問。
「若不叨擾的話......」
陸長生還未說完，老嫗便笑道：「自然是不叨擾。」
邊說著邊轉身踱著小步去到床榻邊坐著，然後手中摸起織物慢吞吞織了起來。
陸長生看了眼屋中床榻上熟睡的女童，隨後邁步進入，輕輕帶了下門便來到一張桌子旁坐下，默默地看著老嫗手中的動作沒有說話。
老嫗似乎是察覺到陸長生的目光，便笑道：「先生，裡屋還有一張床榻，你可以去那裡休息，不過床榻比較老舊殘破，還望先生不要嫌棄才是。」
「我不急。」陸長生微笑道：「倒是你，還不卧榻休息么？」
老嫗手中動作不停，笑道：「我呀，要多織些織物賣些錢財好供孫女念學，晚上較為安靜，織得會快一些。」
「晚上較白天確實安靜。」陸長生看了老嫗無神的眼睛一眼，隨後輕聲說道：「老人家，我想問你些關於山嶺仙墓的事情。」
老嫗手中動作一頓，低聲道：「先生想知道什麼問便是了，關於山嶺中仙墓的傳說，人盡皆知，沒什麼稀奇，不過我怕我所說的先生都聽過。」
「無妨，老人家知道啥便講啥，長生洗耳恭聽。」陸長生輕聲道。
「長生......」老嫗心中喃喃，隨後邊織著手中織物邊開始講述：「山嶺中的仙墓，沒有人知道其存在了多少歲月，大家只知道......那可能是仙人的墓地......」
陸長生安靜地傾聽著老嫗地講述。
「我聽村民們說，他們有人在半夜看到過夜空有閃耀的流光沒入仙墓的方向.......」
說到這裡，老嫗忽然沒聲音了。
陸長生看去，只見其掌心被織織物的棒針扎了一下，有些許血液冒出。
「先生，不好意思，我繼續說......」老嫗輕輕抹了抹掌心準備繼續講述。
「我知道這些足矣，你也早些休息。」
陸長生輕聲說完，站起身朝著裡屋走去。
老嫗一滯，笑了笑，隨後轉身摸到被褥為女童蓋嚴實些。
.........
裡屋。
陸長生平躺在床榻上，眼睛卻是睜著。
從老嫗口中，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興許是凡人的原因，所知有限。
仙墓不知何時出現，自然也是不知存在了多少的歲月。
不過他先前看了看那些墳墓的質地，至少萬年應該是有了的。
至於夜空閃耀的流光沒入山嶺，陸長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些皆是來往的修士，跟仙墓本身無關。
念此，陸長生緩緩閉上眼眸，對於這些謎團，他倒不是多急。
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
豎日，太陽升起。
坐在床邊看書的女童忽然察覺到奶奶身體動了一下，連忙轉身便看到其睜開了眼睛，臉上當即露出了笑容。
而老嫗此刻卻是眼帘劇烈顫動，一陣刺眼強光過後，她怔住了！
女童的樣貌，巧笑嫣兮，在這一刻清晰地出現在她的眼中.......
「奶奶醒啦，小彤去給您打水洗臉！」
女童沒注意到老嫗的表情，說完就要下床出去。
「小彤！」老嫗忙叫住女童。
女童一愣，轉過身疑惑地看著奶奶，卻震驚發現奶奶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裡面沒有以往的無神，而是充滿神采且蘊含淚水。
「奶奶，您......」女童訥訥的，有些不確定。
老嫗伸手摸了摸女童的臉蛋，顫聲道：「奶奶看得見你了，原來我的孫女竟是長這般.......」
「奶奶！」女童撲進老嫗懷中嚎啕大哭。
片刻后。
「小彤，裡屋還住著一位先生，你去將他喊醒洗漱吧，奶奶這就去做飯。」
老嫗笑著說完，掃視了環境一眼，便著急忙慌地去準備了。
如今雙眼忽然復明，她感覺人生都不一樣了。
女童眼神疑惑，裡屋還住著一位先生？
..........
「奶奶，裡屋沒有什麼先生呀？」
很快，女童便跑出來喊道。
老嫗聞言，做飯的動作頓了頓，她走進裡屋一看，只見一張殘破的床榻以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
不知為何，老嫗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眼睛，低喃道，
「那可能是奶奶記錯了......走，吃飯。」
.........
陸長生寅時便離開村莊了。
倒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突然想喝酒了，口中乾的慌。
在時光長河中，能永遠陪伴他的，唯有酒，就連以前那隻聒噪的烏龜都差些。
時值正午，
一座小鎮出現在陸長生的視線，這座小鎮距離仙墓已經有些距離.......
「陌玉鎮。」
陸長生心念一聲便隨著人流朝著鎮門進入，
只是其身上那種飄然若仙的氣質使得他如同鶴立雞群，異常顯眼。
不少路人皆是將目光放到這個青衫男子身上，以為這是哪裡來的大公子大才學。
這種氣質可不是他們這種老百姓能有的。
進鎮自然要繳納進鎮費，這是不少鎮主府或者城主府的一個斂財方式，設置這種門檻亦是能緩解鎮中或城中的人數。
陸長生看到許多百姓皆是繳納了五枚銅幣，很快，便是輪到了他。
陸長生作勢手伸進袖子內正準備弄出些來......就聽到，
「這位先生，您就不用繳納這進鎮費了，請。」
隨後便看到兩個鎮門守衛微微躬身，笑著朝里攤手示意。
眼前青年這般氣質，一看就是頗有背景之人，不知來路的前提下，他們倒也願意賣個面子示個好。
五枚銅幣罷了，對於鎮主府來說，只是九牛一毛。
更何況，鎮主大人早有交待......
見狀，老百姓們皆是羨慕地看著陸長生，對於他們來說，五枚銅幣雖不多，但也不算太少。
「無妨。」
陸長生面容平靜，左手從右袖子中取出，將幾枚銅幣放入鎮門守衛手中。
隨後邁步進入鎮中。
鎮門守衛回過神愣愣地看著掌心不多不少正好五枚的銅幣，微微苦笑。
也是，自己這算盤打得這麼響，人家百丈開外估計都能聽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