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大舅也有糟心事

本來靦腆的雙胞胎，興許是太多新奇的玩意兒吸引，漸漸地就開朗了起來，看到新奇的東西驚艷的哇哇大叫，然後還要拉著水意一起看。

一路看看停停，總算到了小鎮上最大的雜貨鋪。

「哎呦安老大，來買東西啊，今天想買兒個什麼？」雜貨鋪老闆是個跟安大志差不多年紀的，叫趙大東，見到安大志忙就出來招呼著。「這幾個小娃子是？」

趙大東望著水意幾個，雖然面黃肌瘦衣著一般，可是身上的味兒就跟村子裡面的小孩不一樣。而且沒聽說安大志有這麼小的孩子，自然好奇了起來。

「這是我凝香妹子的三個小孩。」安大志想了想，然後如實道，正想著怎麼解釋，趙大東卻高興地開口。

「哎呀凝香小妹回來省親了？可是……」趙大東轉頭一想不對，京官兒的小姐少爺，怎麼會穿的這麼寒摻。

「老闆，我們是被趕出來的，我們的爹已經死了。」水意毫不含糊，直接就幫安大志回答了。安大志瞪了水意一眼。

水陽怎麼王八羔子都好，這個年代講究孝順，可是不能隨便亂說自己的爹死了，那是詛咒。

水意可不管這麼多，詛咒就詛咒，她的名聲已經不好了，沒什麼所謂。「老闆，我們想買油鹽醬醋的東西，有沒有新鮮的，給我們看看！」

趙大東先是愣了個下，知道自己問到不該問的，還尷尬著呢，沒想到這水意倒是坦然的，不由地對這個女娃兒另眼相看。「叫我大東叔就好了，都在這，我們這都是新鮮的豆油，前個兒才榨出來的，可鮮著呢！」

趙大東勺了一勺子給水意看看，本以為水意不懂看，但卻沒想到真過來聞了聞，表情還不怎麼滿意。

「大東叔，你們就這一種油嗎？」這大豆油做的是不錯，清澈沒有什麼雜質，對這小地方來說，趙大東的做的算不錯了，難怪能夠在鎮上成了最大的雜貨鋪。

可是比起花生油，香味少了些，看起來的濃度也少了些。

「意丫頭，你就不懂了，你大東叔的豆子油在整個岳州城都做的相當好的，不少大官都會來這要，可是比得上白豬油的。」安大志給水意解釋著，同時不讓趙大東以為水意這是嫌棄。

「大舅，我這不是不懂嘛，大東叔那你給我們稱三斤。」本來就沒有什麼葷菜，水意覺得這油還是不能省著吃的。尤其是這大豆油其實不算貴，比起動物油還是省事省錢。

不過心裡卻暗暗記下了大豆油這事兒，現在這個時代貌似沒有花生這事兒，看來這事可以謀划。不過花生油還是比較精貴而且難弄的，這事情只能等有機會再來試驗。

接著水意又暗暗計算了一下五斤青梅腌制的比例，買了三斤糖，還有一斤鹽，還有醬油這些若干。

「意兒，你買這麼多鹽糖做什麼？」糖和鹽都是不耐放的東西，所以安大志不但疑惑，而且口氣還是不怎麼贊成的。

「大舅，你不是隨我做嘛！你就隨我啦！」水意這時候不知道如何解釋，就只好跟安大志撒嬌了。

「舅，隨。」見到水意哀求，水景暉自然站在姐姐那邊，也哀求安大志。

「安老大也不用急，這糖鹽也不是精貴的，凝香妹子回來的話，就當我送幾個孩子的見面禮。」看到水意的樣子，趙大東也知道這孤兒弱母的日子難過，主動送了水意他們糖和鹽，還有一些小零嘴。

買好了東西之後，水意清算了一下賬單，除掉了趙大東送的東西，水意一共花了一兩銀子三百大錢，只是買了三斤的豆油，醬油，還有一斤的豬肉，然後還去鐵匠鋪選了一些刀具和廚具。東西還都是精貴的，所以幾乎花掉了一兩銀子。水意看著越來越少的銀子，真心覺得自己要趕緊賺錢，不然根本撐不了多久。

所以買好東西之後，走回小洲村已經到了下午，安大志他們也急著要回去了，不過水意還是囑咐了安大志他們三天之後要來一趟他們這裡。

「意兒，別老是勞煩你大舅，你大舅的日子也不好過。」站在門口目送了安大志，安氏才嘆了一口氣。

「娘，大舅的日子怎麼會不好過了的？」按理說安大志和林氏都是會過日子的人，只會將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十多年前還能夠給安氏那麼一大筆嫁妝，應該是不差的啊。

「當初娘出嫁，你大舅為了給你娘體面，可是花了差不多五十兩的嫁妝，還有一些就是你外祖母的留給你大舅和娘的，你大舅也都給了娘，這嫁妝才有這麼多。可是為了不讓你金鳳小姨差太多，你大舅又添了二十兩銀子的禮，這就去了你大舅一半的積蓄。」

安氏給水意說了一下當年的往事，水意才知道原來現在這個外祖母還是個後母來的，那個金鳳小姨不過就是個拖油瓶。看來也是些刻薄的，不然怎麼人家親哥給親妹子嫁妝，還要均點給這個拖油瓶才行！

「可是，不是還有一半么？」就算一半，也應該能夠在這十年下來過得更體面一些才是。

「當你還小呢，八年前大齊征壯丁去練兵打蠻夷部落，每家至少出一個壯丁，岳州就是京都，小洲村離著京城近，查的更嚴了。」安氏想到當年的事，臉色更是不好。

「大舅家誰去了……」安氏雖然還沒說，但是水意感覺到，就是找了大舅家的哥哥去了。

「當初你大舅家的壯丁就有你大舅，你大表哥，還有你張外祖母的二舅，你三舅就比你大三年，當時還小，就剩下你十七歲的二舅，和十四歲的表哥。為了不讓你二舅去，你張外祖母就趕緊給你二舅定了親過了禮，等到知道之後就剩下你大舅和表哥了，最後你大舅年紀大，還不如你表哥去拼個將軍回來，就你表哥去了。」安氏說的含糊，但是水意知道當初大舅一定是被逼著將兒子送去的。

「表哥沒有回來嗎？」能讓安大志這麼難過的，大概就是這個親兒戰死沙場，沒有消息。

「蠻夷兩年多就平定了，但是現在都已經過去快五年了，你大舅傾盡了所以的積蓄，但都打聽不到任何好的消息……」這該發放回來的都發放回來了，沒發放回來的，也沒有查到消息。

水意是明白了，這麼些個年各種探消息，難怪安大志和林氏這麼蒼老，也過得這麼的潦倒。

水意也想到，難怪當初安氏被降為姨娘也沒人管，當年正是安家多事的時候呢。

「娘，找不到是好事來的，這證明表哥還活著，說不定到時候衣錦還鄉呢！」水意樂觀地安慰安氏，安氏也是點頭附和著，然後就轉移話題問水意買這麼些個糖回來幹什麼。

「娘，我要做脆酸梅。」水意將已經晾乾透的青梅拿進廚房，然後讓安氏過來一起幫忙。

「脆酸梅是什麼東西，能吃嗎？你怎麼會做這些呢？」安氏滿臉都是疑惑地望著自己的女兒，水意從來沒見過青梅，她怎麼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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