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醉倒的女巫
深夜,兄弟城,冒險家協會。
羅本從協會大廳走出,將剛剛領到的任務獎勵塞進口袋,撐開雨傘走入連綿不絕的細雨之中。
雨勢不大,但被風捲起的水珠卻足以打濕雨傘庇護不及的褲腳,這就是羅本極為討厭雨天的原因。
即使是深夜,一些場所也不會停業,比如酒館。燈火通明的酒館給這座城市帶來了一絲人間煙火氣。傭兵、幫工、冒險者,各行各業的人會在結束一天的勞作後來到這裡,舒緩自己的壓力。
「已經晉陞黃金級冒險者了,是時候離開這座城市了。」羅本在心裡盤算著未來的打算。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冒險家協會,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三年了。
由最開始的手足無措到現在的遊刃有餘,羅本已經在這裡站穩了腳跟。
突然,一輛馬車從羅本身後疾馳而過,馬蹄與車輪帶起的泥漿高高濺起,如果不是羅本反應迅捷,他剛買的新衣服就廢了。
【你如鷹眼般的眼睛看清了馬車的身份,它是文森特從男爵家的馬車,這個落魄的小貴族並不是什麼「鐵板」,是你可以隨意揉捏的傢伙。上吧!給這隻急躁的狒狒一個教訓,畢竟他已經有了取死之道!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浮現在你腦海里,最近哈帕斯之矛的傢伙們很不安分,他們是個很好的嫁禍對象……】
「夠了!」羅本猛地晃了晃頭,打斷了腦海中那個喋喋不休的聲音。自打穿越到這個世界后,他腦子裡就多了這麼個聲音。比起金手指,羅本更願意稱它為心魔,畢竟這玩意兒簡直和他穿越前看的某些網文小說的主角一樣,動輒就要殺人全家。真要是按它說的做,羅本早就人生重開了。
「你這心魔,休想亂我心智!」
【心魔?笑死個人,你之所以不聽我的,只是因為你太弱小了,你害怕文森特從男爵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後台,畢竟他的妻子和施耐德家的長子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如果你是傳說中的精金級冒險者——】
羅本無視了心魔的胡言亂語,他的精力被酒館那邊的動靜吸引了:一個穿著巫師袍的少女似乎被幾個街面上的混混圍住了。
「謝謝你們請我喝酒,嗯、今天就……」
「小姐姐,你看天都這麼黑了,還是讓我們送你回家吧!」
羅本仔細一看,那少女看起來醉得不輕,渾身癱軟無力,只能將半邊身子倚在一隻酒桶上,而圍住她的那些混混,顯然沒抱什麼好心,眼中閃爍著貪婪的目光。
那少女身上袍子所用的面料極好,袖口與領口上還綉著金絲,一看就價值不菲,也難怪這幫混混把她當成了獵物,一旦成功,那可是一舉兩得。
羅本哼了一聲,握住了手中的長刀,他決定把少女救下來。
【未經世事的少女,被酒館的混混灌得爛醉如泥,所有人都清楚她接下來要面對什麼……魔法學院里那些貴公子,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們朝思暮想的美人兒已經變成了別人的。】
【女巫の墮としかた】
羅本:……
努力清空腦子裡的雜念后,羅本拔出戰刀,出現在混混們身前。
「滾。」他的話非常簡短,但配合著領口別著的黃金級冒險家徽章,卻格外有說服力。
「這事兒沒完!」
混混們滿臉不甘,但在羅本的威逼下,他們也只能把到手的獵物拱手相讓,然後滿腹怨懟的離去了。
在羅本趕走混混時,少女已經癱倒在木桶上了。
羅本仔細打量了她一番:這是一個極漂亮的女孩,女巫帽下露出的頭髮如天鵝絨一般順滑,巴掌大小的臉頰上,精緻的五官與白皙溫潤的皮膚彷彿古希臘的石雕。或許是夜裡的寒氣,又或許是酒意微醺,她臉頰上還浮現出一抹潮紅。
少女上半身裹著一件精緻的黑色巫師袍,寬大的巫師袍並不能遮掩住她那玲瓏的曲線與傲人的凸起,那纖細的腰身和緊俏的臀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衝擊羅本的神經。
小女巫醉的厲害,根本沒法在木桶上保持坐姿,羅本只是稍微發了一下呆,她就爛泥似的從桶邊滑了下去。一個翹起的釘子還勾住了袍子的下擺,將最後的防線暴露了出來。
黑色的,非常精美,工藝非凡。
羅本連忙摟住她,將那一抹春光用巫師袍遮住。在「恰獨食」時,羅本注意到小女巫那對標準的超模腿上套著一雙黑色長筒襪,腳上蹬著棕色皮靴,靴子側面還有金色蛛網狀裝飾。從色澤上來看,很可能是黃金製品。
穿著打扮如此體面,這姑娘出身肯定不差,不知道怎麼會跑到這種地方喝的爛醉。
【現在她屬於你了,你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等回去后,你可以對她做任何事,是時候讓少女感受破瓜的痛楚,也是時候讓自己畢業了……】
該死的心魔!
羅本揉了揉臉,強行讓自己那躁動的內心平靜下來。
他晃動著女孩的上半身,試圖讓她清醒一點,他要問出女孩住在哪裡,然後把她送回去。奈何她醉的實在厲害,根本叫不醒——可能也不是單純的醉酒,而是被下了葯,這非常符合那幫混混的風格。
既然女孩無法叫醒,那羅本只能先把她帶回自己家,等她醒了再做處置。把她留在這裡,和任她被混混們帶走是一個結果。
羅本背過身,先是讓女孩伏在自己背上,她的雙臂自然垂落,繞過他的脖子,然後羅本將女孩的雙腿岔開,夾住自己的腰,自己的雙手則是緊緊地纏在一起,托住了她的屁股。
這是最省力的背人方法,因為將重心壓在自己上半身就不容易跌倒,但也帶來了一個後果——女孩直接壓在了羅本背上。
該死的心魔!
心魔的話刺激到了羅本,他反手將雨傘傘柄插在兩人之間的縫隙處,快步朝自己家跑去。
一路飛奔,不出五分鐘羅本就趕回了自己從冒險家協會那裡租來的房子。
與專精於打打殺殺的傭兵協會不同,冒險家協會什麼委託都有,上至探索上古遺迹,下至幫忙找走失的貓咪,只要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事,冒險家們什麼都做,「中介」自然也不例外。城裡的冒險家協會就承擔了現代社會裡中介的職能,從武館學徒到房屋租售,沒有協會辦不到的。和發布任務的接待小姐姐混熟后,羅本也成功租到了一間採光良好,交通便利,租金還不貴的好房子。
穿過小巷,打開鐵閘門,登上狹窄的樓梯,羅本最終回到了自己家中。
沒工夫點蠟燭,羅本摸著黑走到自己床前,將女孩卸貨一樣丟到了自己床上,老舊的床板不堪重負,發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音。
看著安詳入夢,嘴角甚至有一絲晶瑩的女孩,羅本心裡腹誹:這一路折騰都沒醒,這酒里到底添了什麼猛料?
黑暗的環境沒有給他的活動帶來任何阻撓,羅本駕輕就熟的來到燭台前,從懷裡掏出火石,點亮了燭台里的蠟燭。在點蠟燭的時候,羅本還順手把邊上的壁爐也燒起來了。蠟燭和炭火帶來了光明,也讓女孩的臉變得更為清晰。
即使已經看過幾次,羅本還是發自內心的覺得:這丫頭可真漂亮!
他將女孩的女巫帽摘下,隨手擱在床頭柜上,被雨水弄得有些潮濕的巫師袍自然也被剝了下來,掛到壁爐邊烘乾。女孩的巫師袍下,是一件白色針織衫,針織衫的下擺剛好包裹住了那兩瓣渾圓,裹住了那抹春光與那道防線。做完這些后,羅本的目光落在了女孩的腳丫上。再漂亮的女孩子的腳,裹在靴子里悶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也會變得難以下咽,更何況羅本不會允許哪個人穿著鞋上自己的床。
於是他彎下腰,拉開靴子上的拉鏈,把靴子從女孩的腳上拽了下來,露出了那雙套著黑色長筒襪的小腳丫。女孩的腳並不大,可能還不到35碼,突然暴露出來后,在空氣中微微顫抖著,即使有襪子的阻隔,也無法遮掩那對玉足的玲瓏可愛。
【湊上去,好好的把玩把玩,莫說是吃上一口,就是聞上一聞也是延年益壽啊!你不要否認,這確確實實是你內心所想。】
羅本:……
好氣啊,但又無法反駁,我一定是被該死的心魔帶壞了!
羅本被心魔的話說得僵立在原地,手裡拎著少女的靴子,感受著靴筒內的溫熱柔軟的觸感,他手足無措。
【不會有人知道的,你在等什麼呢?嗯,下雨天,襪子或者鞋子上沾點髒東西不是很正常嗎?你只是在幫她清理罷了。】
羅本的心跳在加速,少女的氣息在他鼻尖縈繞,心魔幾乎衝垮了他的意志。
不可以!我羅本是正人君子,小小心魔,安敢亂我心志?!
他把靴子丟在地上,抓住少女的腳踝,將那雙可愛的小腳丫塞進了被子里,連襪子都來不及脫——羅本可不敢保證,襪子脫下來後會被放到正確的地方。
一股腦做完這些事情后,羅本隨手扯了一條毯子,躺在地板上睡著了。
……
【她不是我的孩子】
這是艾瑪·勒沙的親生父親卡西姆·迪比利斯對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莫茜蘭王國內貴族無數,其中有四家貴族最具權勢,艾瑪的父親就出身於其中的迪比利斯家族,還是下一代家主的繼承人之一,艾瑪的母親則是一位美麗的精靈。
艾瑪隨的是她母親的姓,這和莫茜蘭王國的習俗截然相反,但誰讓她的母親是一位精靈呢?
莫茜蘭的貴族們尊崇血統,以「純血」為尊貴。在這種氛圍下,和精靈搞在一起,還生下了一個孩子的人絕不可能成為迪比利斯家的家主。還好小艾瑪沒有繼承精靈們那極具特色的尖耳,不然她剛出生就會被溺死在臉盆里。
但毫無疑問,艾瑪母女也成為了她父親的累贅以及最大的軟肋,所以她的母親在給自己的女兒留下了一大筆財產後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她也成為了寄宿在迪比利斯家的「卡西姆朋友的孩子」。
在外人看來,卡西姆·迪比利斯先生真講義氣,十年如一日的照顧友人的孤女。
沒有人在意過艾瑪的想法。
她不能稱自己的父親為父親。七歲后,她就再也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她只想成為偉大的魔法師,然後為自己的母親還有自己正名。
艾瑪在香甜的睡夢中,無數次看見過這樣的未來……
第二天一早,躺在床上的少女鼻子抽動了兩下后,緩緩睜開了眼睛: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間,空氣中還散步著奇怪的味道。
她猛地從床上翻身坐起,瞪著大大的眼睛,開始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艾瑪認真的回想,卻只記得昨晚自己為了尋找可以帶自己進入翡翠之森的嚮導而走進了城裡的小酒館,結果嚮導沒找到,倒是和酒館里熱情又友善的青年聊了很久的天,青年們主動給她點了一杯這裡的特產酒……然後她就出現在這裡了。
艾瑪垂下頭,發現雖然巫師袍和巫師帽被脫了下來,靴子也不見蹤影了,但其他的衣服都還完好無損,針織衫沒有被翻動的跡象,身上除了些許酸痛外也沒有不適感。發現一切正常后,女孩心中對陌生環境的不安消散了大半,她開始環顧四周,打量周圍的環境:是一間非常普通,在她看來頗為寒酸的小屋。在觀察四周環境的同時,她找到了自己的帽子和袍子,只是不知道她的靴子在哪裡。
等她躡手躡腳的從床上翻下來后,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她看見一個黑髮青年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而充當他的枕頭的,正是自己那雙不翼而飛的靴子。
艾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