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探訪典韋
「還有個問題。」劉和又道，「我將來不斷獲得聲望，不斷的強化各項能力，但是總有一天我會強化到上限，到時會怎樣？」
「孺子可教也。」劉邦欣然點頭。
隨即話鋒一轉又道：「然而彼時將會如何朕也是不知。」
「又是不知道？」劉和怒道，「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劉邦無奈的道：「因為在見到汝之前，朕在遨遊太虛，所知並不比汝更多，現如今汝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一切自知。」
頓了頓，又道：「當下汝只專註於匡扶漢室，以朕觀之，汝資質雖非上乘，卻有大氣運伴身，聲望之獲取即為大機緣大氣運，是以汝定能力挽狂瀾。」
劉和聞言頓時心頭一動，又問道：「光武帝劉秀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大氣運？」
劉邦笑了一下，終於透露了一點：「朕遨遊太虛首度返回之時，並無西漢，王莽篡權之後大漢即分崩離析，三國鼎立近百年後歸於大晉，兩百年後大晉復又分崩離析，繼而華夏陷入五胡之亂，直至隋朝建立。」
「啊這？」劉和愕然道，「原本並沒有西漢？」
突然間又想到一個問題，劉和道：「劉秀也獲得了老祖的幫助？」
「豎子，汝問題何其多。」劉邦打住不再說，「汝且匡扶漢室罷。」
「不說就不說，誰稀罕。」劉和輕哼了一聲，又讓劉渙帶上禮物去典家村。
……
徐庶出身寒門，但寒門其實也是有門第的，屬於沒落的世家，所以徐父才能娶出身於書香門第的徐母為妻。
而典韋則是屬於真正的庶民。
典母也是個普通的鄉里老媼，看到劉和領著幾十個豪奴上門來，嚇得不行，甚至連劉和在說什麼她都聽不懂，典母既不會說官話也聽不懂官話。
最後實在沒辦法，劉和只能請來鄉里的里長做翻譯。
從里長口中得知，典韋犯案在逃已經有一年多時間。
典韋家中所有值錢的傢伙什，還有十幾畝薄田也被抵給了苦主。
現在典家真可謂是家徒四壁，典母只能靠著給大戶人家縫縫補補勉強渡日，但是鄉里的大戶人家也不是經常需要人縫補，所以就飢一頓飽一頓。
劉和有些不甘心，於是就採用了最笨的辦法，乾等。
這一等，就是足足半個多月，但是臨了也沒能等到典韋。
這半個月黃忠雖然從未催過，但是劉和能看得出他已經很著急。
因為黃敘的病情是每況愈下，看得見的拖不了太久，如果再不動身上路的話沒準到不了洛陽就已經一命嗚呼。
沒轍，劉和只能踏上了回程。
不過在動身之前，劉和給典母留了五斛谷加一千錢。
不是拿不出更多，是不敢留，留太多反而害了典母。
五斛谷加一千錢，省著點吃，夠典母吃一年還有餘。
【註：斛與石通，容量單位，東漢時一斛谷約35斤】
回去的速度就比來時快多了，因為帶的一百萬錢已經花差不多，劉和就索性把拉車的牛也給賣掉，沒了牛車，整個隊伍的速度立刻就提升不少。
劉和還用自己的棗紅馬套了一輛馬車，讓黃敘乘坐。
黃忠對此又是感激又是惶恐，怕報答不了這份恩情。
……
就在劉和他們離開三天之後，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晚，一道巨大的黑影翻過典家的院牆，無聲無息的進入草堂。
這會，典母吃過晚飯剛睡下還沒多久。
「阿母？阿母，是兒回來了。」一個聲音喚道。
「阿丑？阿丑是你回來了嗎？」典母翻身坐起。
典韋小時候的形貌異於常人，所以起乳名為阿丑。
一道雄壯的黑影出現在了典母的榻前：「阿母是我。」
「我兒！」典母差點喜極而泣，但是臨出聲又趕緊用手捂住嘴。
母子倆抱頭抽泣了片刻，黑影又說道：「兒子不孝，這一年苦了阿母了。」
「沒事，我兒平安就好。」典母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又接著說，「有個事，半個多月前有位洛陽來的劉公子尋訪於汝。」
「洛陽來的劉公子？」黑影道，「兒不曾識得此人。」
「但此人卻識得汝，在典家村等候汝半個月有餘，臨行之前還給阿母留下了五斛稻穀外加一千錢，真是義士哪。」典母感慨的說道，「待他日我兒定要還上這分恩情。」
「是。」黑影恭聲道，「阿丑全聽阿母的，將來有機會定然還上這份恩情。」
「不，不能等到將來，得立刻還上恩情。」典母道，「汝儘快動身前往洛陽，如果這位劉公子有何差遣，汝便照辦。」
「兒子還得去一趟汝南。」
黑影說道：「完事再去洛陽報恩。」
「如此也行，只早些去。」典韋連連點頭。
又接著說道：「來，讓阿母瞧瞧，我兒是否變瘦了？」
「阿母，兒子並未變瘦，反而更加壯實了。」黑影一拍肌肉虯結的胸膛說，「這一年兒在山中以打獵為生，幾乎日日都有肉吃，只可恨郡中海捕公文尚在，兒不敢貿然返家，也無法央人捎些肉回來，所以苦了阿母你了。」
典母伸手一摸發現兒子真變壯了。
……
此時在洛陽，張婕的敕封儀式早已經完成。
得知張婕竟然被敕封為巨鹿公主，很是震驚不少人。
看不透其中門道的認為劉宏胡鬧，猜到其中玄機的則是感慨。
他們的這位皇帝，看似荒淫無道，但其實聰明絕頂，做事也很有章法。
何府的三媒六禮也已經走完五禮，只剩最後的親迎，而且日期就定在半個月後。
這一天，曹操又約了袁紹、張既、許攸以及淳于瓊等好友到南市的酒肆中喝酒，席間就提及了皇帝敕封張婕為巨鹿公主以及賜婚之事。
「本初還有孟德，此事汝二人有何高見耶？」問話的是張既。
「此事有何奇哉，聖上用意無非引蛇出洞。」袁紹道，「即假借敕封張婕為巨鹿公主之際聚攏黃巾餘孽於巨鹿，進而一網打盡斬草除根。」
到了東漢末年公主或者皇子的封地多是虛封。
但是張婕的巨鹿公主例外，劉宏破例給了實封。
就是整個巨鹿縣的土地都歸在了巨鹿公主的名下。
從此這一縣的老百姓只需要向巨鹿公主府納糧即可。
而且巨鹿公主張婕也有權支配巨鹿縣境內的所有土地。
所以實際操作中，張婕是有能力將黃巾舊部安置在巨鹿縣的。
「本初所言與汝不謀而合。」曹操撫掌笑道，「吾也這般認為。」
「本初所言大謬。」許攸卻半點面子都不給，語含不屑的說道，「聖上此舉實有表裡兩重意圖，本初只窺破外表之一重，卻沒能窺破內里所隱藏之兩重意圖，即假借張婕之敕封以及賜婚事削弱外戚以及世家士族。」
「子遠此言何解？」曹操小眼睛微微眯起。
坐在上首的袁紹則是怫然起身，忿然斥道：「豎子不足與謀，告辭！」
說完這話，袁紹甚至懶得作揖，一拂袖便轉身揚長而去，十足的公子哥作派。
見許攸的神情有些尷尬，曹操一擺手說道：「子遠不必介意，本初便是如此，待過幾日他氣消了便好，方才之事還請子遠與我等解惑。」
然而許攸卻已經沒有心情喝酒，他原本就是沖著袁紹而來的。
現在正主袁紹已經走了，而且看樣子似乎已經被他給得罪了，留下還有何益？當下許攸便也尋個借口告辭離開酒肆。
「許子遠小人耳。」張既和淳于瓊氣個半死。
曹操卻笑了笑說：「二位不必介懷，小人亦有小人之用處耳。」
當下三人繼續喝酒不提，直至喝得酩酊大醉才各自返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