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紈絝
劉和騎著搶來的棗紅馬跟在豪奴身後長驅直入。
蔡宅並不大,過了垂花門就是後院,只見一條紅毯從垂花門徑直鋪到西廂房外,不用多說,那西廂房定然就是蔡琰姐妹閨房。
劉和眼前一下浮現起一道窈窕倩影。
那日太學初見蔡琰,當真是驚為天人。
雖然幼了些,但美是真美,古典的美。
「蔡琰妹子,對不住了!」劉和催馬前行。
有兩個健婦試圖阻攔,瞬間又被豪奴推倒。
廂房門撞開,劉和直接催馬闖將進去,然後一眼就看到了坐於綉榻之上的蔡琰,在綉榻前還攔著蔡邕,旁邊還有一個垂髫小娘。
見劉和進來,垂髫小娘沖他嫣然一笑。
都是老相識,因為蔡家姐妹平時也在太學讀書。
畢竟蔡邕是博士祭酒,這也算是利用職務之便。
緣份很奇妙,蔡家小妹蔡琬對劉和竟然一見如故。
「劉公子意欲何為耶?」蔡邕還是顧忌劉和身份。
「吾意何為?」劉和板著臉道,「吾意娶公之女為妻,可否?」
「休要胡言!」蔡邕作色道,「小女早與衛家定有婚約,今日便要完婚,此事世人皆知,請公子自重。」
「自重個嘚兒!」
「把我老泰山抬走!」
劉和一聲令下,早有兩個豪奴搶上前將蔡邕架走。
然後劉和直接催馬來到綉榻之前,彎下腰只一撈,便將蔡琰撈到了馬背上,蔡琰美是真美,看得見的美,但是瘦也是真瘦,頂多八十來斤。
「登徒子安敢如此。」蔡琰羞得粉臉通紅,奮力掙扎。
但是小姑娘能有幾斤力氣?劉和一隻手就讓她動彈不得。
稍稍猶豫了下,劉和還是騰出手緊緊摟住蔡琰腰部,無論如何他現在的身份都是個紈絝。
既然扮紈絝就得扮得像一點。
「打道回府,拜堂成親。」劉和一勒馬韁轉身就走。
「父親,救我。」蔡琰掙扎不脫,只能伸出雙手向蔡邕呼救。
「放開我女兒。」蔡邕氣得老淚縱橫,「豎子,放開我的女兒。」
「都給我滾開!」劉和擺出一副凶神惡煞之色,催馬馳出西廂房,蔡襲堪堪趕來,待要阻攔卻又被豪奴打翻在地。
蔡襲仰躺在地,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妹被人搶走。
然而小妹卻還在那拍著小手歡呼。
這小妹,怕是撿來的吧?
……
南市某酒肆內。
兩個皮弁上插著雉羽的武官對案正飲。
右側的那個武官細眼長髯,其貌不揚。
左側那個武官卻面如冠玉,儀錶出眾。
兩人正對飲時,又一個武官大步進來。
「本初,孟德,吾來晚矣,恕罪恕罪。」進來的武官連連作揖。
這時候,對飲的兩個武官也同時起身,只見細眼長髯的那個長得五短身材,儀錶出眾的那個卻高大魁梧。
「仲簡,汝當罰酒三盅。」高大武官言道。
「當罰,當罰。」叫仲簡的武官連飲三盅,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三盅醇酒落肚,仲簡一抹嘴對另外兩人說:「本初,還有孟德,適才來南市赴約的路上,你們猜小弟遇見了何事?」
「何事?」本初和孟德同聲問道。
仲簡笑著說道:「有人當街搶親。」
「搶親?」本初和孟德對視一眼,旋即又撫掌大笑。
仲簡又笑著說:「此子倒是頗有汝二人當年之風範。」
「此子何人?」本初捂臉笑問道,「敢效吾等當街搶親?」
「還有何人,當是劉家子耳。」孟德對此似乎早有預料,「先前去太學尋蔡公,恰好撞見此子糾纏蔡公之女公子,吾便料到定會有今日搶親之舉。」
「然也,孟德一語中的,正是劉和此子。」仲簡大笑道。
「劉和?也唯有此子敢於如此姿意妄為。」本初啞然道。
「年少輕狂,當如是也。」孟德言語之間頗多讚賞之意,「此子亦是性情中人,假以時日亦可為人傑。」
……
步廣里劉府。
蔡琰已被劉和帶回劉府。
回來又是一路招搖過市。
現在整個洛陽都知道劉和搶了蔡家女。
一恢復自由,蔡琰立刻連退三步拉開與劉和之間的距離。
「琰兒姑娘,得罪了。」劉和有些愧疚的說道,「你渴不渴?要不要來杯酒解解渴?」
一邊說,劉和一邊遞過來酒巹。
「呸,你個登徒子。」蔡琰羞急叱道,「誰與汝飲合巹酒。」
「呃,姑娘誤會了。」劉和連忙放下酒巹,「我只是想救你出火坑,衛覦那個癆病鬼,眼看著就只剩下半口氣了,衛家這麼急著迎你過門只是為了給他沖喜,搞不好你一嫁過去立刻就變成寡婦。」
「你,當真只為了救我?此外再無他圖?」
「千真萬確,真就是為了救你。」
劉和說的是實話,但是換成別人未必相信,然而蔡琰這個單純的小姑娘居然真就信了。
「謝過公子,剛才是小妹孟浪了,還請公子勿要見責。」
說著,蔡琰便雙手平措至左胸前,屈膝然後低頭向劉和行了一記大禮。
「誒,琰兒姑娘客氣了。」劉和正要攙扶時,忽然心神一動,隨即一行虛擬篆字便突兀的浮現在視野中。
「來自某姑的感激,聲望+1、+1、+1……」
「啊這!」劉和一下愣在原地,這就是老祖說的聲望?來的讓人猝不及防。
「老祖!老祖?!」回過神來,劉和就在腦海中狂吼,「老祖快顯身,你說的聲望出現了,聲望出現了!」
「呱噪,吾見矣。」劉邦的虛像浮現,「汝見即吾見。」
「我見即是你見?」劉和聞言愣了下,隨即又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當場就黑著臉對劉邦說道,「老祖,我將來跟我媳婦啪啪,你老人家不會躲在旁邊偷窺吧?」
「噫,休得胡言。」劉邦氣得鬍子亂抖,「老祖又豈是此等偷窺狎徒哉。」
「這可難說得緊。」劉和越發開始懷疑,「老祖你的風評可是不怎麼好,就連自家女婿的愛妾也不曾放過。」
「污衊,此乃史家之污衊。」劉邦急道,「絕無此事。」
說話間,更多的虛擬篆字出現在視野中,隨著第一條加聲望信息的閃現,就好像打開了一道閘門,更多的信息便持續的跳閃出來。
「來自某郎的憤怒,聲望-1、-1、-1……」
「來自某翁的憤怒,聲望-1、-1、-1……」
「來自某姑的感激,聲望+1、+1、+1……」
「來自某嫗的憤怒,聲望-1、-1、-1、-1……」
省略號的意思就是很多數字,一排一排的跳閃。
隨即底下又跳出來一行加紅加粗的篆字:現有聲望-45。
而且這個數值也在持續跳動,-46、-47、-48、-49、-50……
劉和不禁有些傻眼:「老祖,這是什麼鬼?這應該就是你說的用來提升治國理政以及統兵御將之能的聲望吧?可它怎麼是負的呢?」
「不必多慮。」劉邦擺手道,「負的亦可回正。」
「亦可回正?」劉和皺眉道,「負的就不能用嗎?」
「當然不能,負的如何使用?」劉邦道,「必須正的方可兌現能力。」
「真特么坑,你之前怎麼沒說聲望還能是負數?」劉和黑著臉吼道,「那按你說的做,豈不是永遠在填坑?因為紈絝公子得罪的人肯定遠遠超過迎合之人,那我所獲得的聲望豈不是永遠都是負數?這不行,我還是當正人君子吧。」
「並不盡然。」劉邦擺手道,「紈絝者,亦可迎合者眾。」
「不可能吧?」劉和不相信,「紈絝子弟怎麼可能迎合多數人?」
「誠然可以。」劉邦肅然道,「汝謹記,汝之紈絝非彼之紈絝,彼之紈絝者行事姿意妄為,乃真紈絝,而汝之紈絝不過假其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