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回到了1928年的山河村
我試了好幾次,都無法用手中的這鐵餅再穿越回去,最後實在太累,索性靠坐在角落裡想著我身上越來越頻繁地發生的這些怪事。
半個月前,一本名為《山河詭事》的筆記和一隻散發著古老氣息的箱子擺在我面前時,我似乎回憶起了那些沉睡在血液中的有關前世的記憶。
有人寄給我一本手工裝訂的筆記本,封面上用毛筆寫著「山河詭事」四個字,裡面記載著解放前發生在山河村的近千件靈異事件,而在這些事件中,藏著我要尋找到的真相。
我的老家在東北一處小山村——山河村,這裡在解放前曾遭日軍佔領很長一段時間。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裡,各種靈異事件在這個小山村中不斷發生,人們在恐懼之餘,也將那段歲月所發生的恐怖事件記錄了下來。
而促使人們這樣做的,是一個在抗戰期間失蹤的傳奇女子——金太芝。
傳聞金太芝是術法最為詭異的黑太極門的傳人,她曾在一個寒冷的冬日午夜,以血為咒,以身為祭,打開地獄之門,將一隊鬼子帶進了地獄。
即便是在最黑暗痛苦,甚至是自身難保的日子,山河村的村民們也沒有忘記尋找金太芝的下落,並不斷從各種靈異事件中尋找有關黑太極門的蹤跡。
據說黑太極門自上古出現,以一人獨傳,在沒找到下一代傳人之前,上一代傳人是不會死的。
所以村民始終相信金太芝肯定還活著,所以他們記下了解放前的二十多年間,山河村中所發生的每一件靈異事件。
近幾年,我身上所發生的詭異事件越來越多,且我發現都與黑太極門有關係,所以我開始日夜伏案分析這筆記《山河詭事》中所記錄的靈異事件,希望從中找出更多與黑太極門相關的信息,但是卻沒有更多的收穫。
那隻與《山河詭事》筆記一起來到我手中的箱子,上面刻著古老的紋路,似祥雲、如流水,看起來古樸簡單,但是又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
箱子裡面裝著九幅畫和一個圓鐵餅,鐵餅的一面刻著「凄凄煉獄,吾之盛宴」八個小字,這幾個字深深刻入鐵餅內部,上面似乎還帶著一些斑駁的紅色,不知道是用什麼染的。
就在那筆記《山河詭事》的第一頁,就記著這件午夜送葬隊的靈異事件,我回想著那筆記上所記錄的:
1928年8月,具體日期已不可考,山河村中人魏天賜,於午夜被一支突然出現在家門口的送葬隊伍帶走,自此失蹤,再不復見。
在當時的山河村,有一條叫大巷街的街道,是全村最繁華的主街,在這條街上,位於街尾的一間店,是楊玉農開的棺材鋪。他的棺材鋪除了賣棺材以外,還賣各種紙紮、紙錢、裝殮衣物等,收入勉強能夠維持全家的生活。
楊玉農一家九口,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靠這間棺材鋪糊口,所以他對這棺材鋪的經營就十分上心。
後來,楊玉農又弄了一支喪葬班子。
楊玉農的這支喪葬班子中,吹拉敲打、哭喪抬棺的人員一應俱全,甚至如果有需要停靈,但是家裡又無處放的,也可以把棺材抬到楊玉農這裡的一處空院子中來,並在這院子中舉行一應殯葬儀式。
楊玉農的店雖然說是在街尾,其實已經位於村外了,與距離他最近的一家店都有百米遠,且中間還有一大塊空地與之隔開,所以即便楊玉農這邊每天敲鑼打鼓,也影響不到別家的生意。
可是看著楊玉農家棺材鋪的生意越來越好,甚至是十里八村有人去世的人家,都會過來請他。這也就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
在這嫉妒的人中,就有離他最近的那家雜貨鋪的主人——魏天賜。
每當楊玉農家承辦喪事的時候,魏天賜都覺得心裡不舒服,雖然那鑼鼓嗩吶以及哭聲穿過空地傳過來后,已經變得極為微弱,可他還是覺得不舒服,幾次去找楊玉農理論,但是都沒鬧出什麼結果。
沒想到這魏天賜並不放棄,並開始了他的騷操作。
他先是找了個算命的,說楊玉農的這個棺材鋪影響了一整條街的風水,然後又在這條街上挨家挨戶地遊說,讓大家集體反對楊玉農的喪葬班子,逼迫他關門。
楊玉農一家全都靠著這個棺材鋪生活,棺材鋪關門了吃什麼?
所以即便是面對眾人的挑釁,楊玉農也絕不關掉棺材鋪。
魏天賜見聯合了這麼多人也還是奈何不了楊玉農,心裡更氣,後來不知又走了什麼門路,先是找了村上的里正,又找來了一個鄉上的官員,帶了不少人過來。
這些人徑直去了楊玉農的棺材鋪,說棺材鋪影響了村子的風水,強行給拆除了,鋪里的東西都被砸了個稀爛,連十幾口棺材都用斧頭挨個劈了。
推搡中,楊玉農還挨了不少拳腳。
這些人打砸完走後,楊玉農外傷加上急火攻心,就病重了,家裡人連夜雇車帶他去城裡治病。
就在當天午夜,住在離楊玉農家最近的魏天賜,又聽到楊玉農家的方向傳來了鑼鼓嗩吶的吹打聲,眾人的哭聲,打鈴聲,而且這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就停在了他家門口。
魏天賜當時已經睡下了,又被嗩吶鑼鼓的聲音吵醒,就聽著這個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甚至最後停在了他家門口。
魏天賜以為這楊家是故意來挑釁他,於是披著衣服趿拉著鞋就出去了。
魏天賜出去,外面的鑼鼓嗩吶也停了,半天沒動靜,過了一會兒聲音又起,但是像是漸漸遠去了,魏天賜卻沒回來。
魏天賜的老婆擔心,於是也穿上衣服出來看,正看到了楊玉農家的那支送葬隊伍抬著一口大棺材,吹吹打打地向楊玉農家店鋪的方向走,哭聲震天,還搖鈴鐺,撒紙錢,魏天賜則低著頭在後面跟著,一行人就這樣在午夜的街道上前行。
魏天賜的老婆奇怪魏天賜是出去跟這楊玉農家的送葬隊理論的,怎麼會跟在送葬隊後面走呢?剛想開口喊他,可是緊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在前面不遠處,街道中央,那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突然就憑空消失了,包括魏天賜也消失了。
魏天賜的老婆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前面,無邊的恐懼「騰」地升了起來,她尖叫著跑回了屋裡。
這件事在整個村子迅速傳開了,甚至還傳到了省城,省城派人來調查,魏天賜的老婆說當天夜裡鑼鼓嗩吶夾著哭聲響成一片。
可是住在他家隔壁的幾戶人家卻都說什麼聲音都沒聽到。
魏家懷疑是楊玉農為了報復搞的鬼,可是當調查到楊玉農家時,楊家人說那天全家老小都跟著車去省城醫院了,而楊玉農那天被送到醫院以後,傍晚就死了。
當時天色已晚,他們就在城裡的一戶親戚家住下了,親戚都可以作證。所以魏天賜失蹤的那天夜裡,他們家一個人都沒有。
再去調查楊玉農送葬班子中的那些人,竟然一個都找不到,村子里也沒有一個人認識他們,村民一直以為那些人是楊玉農從外村請回來的。
後來又有人說,這楊玉農還有個大兒子,叫楊成林,小時有算命先生看了,說他八字極為特殊,活不過八歲,必須出家學道才能延壽,於是楊玉農很早就把這個兒子送去學道了。
後來人們猜測,這個午夜突然出現的送葬隊可能就是楊玉農的大兒子楊成林弄的。
這時,又有住在附近的人說,他那天晚上起來上廁所,聽到街上好像有動靜,就是那種「唰唰」像紙張摩擦的聲音,響成一片,這人就趴著窗子往外望,這一看真是嚇壞了,他看到滿街的紙人在走路。
這件事傳開后,大家又開始回憶楊玉農的送葬隊,越想越覺得疑點多,因為根據當時鑼鼓手、嗩吶匠的收費,以及楊玉成辦一次喪事的收費一算,發現他請這麼多人做這個喪葬班子根本就不賺錢,甚至付完這些人的工錢還要賠錢。
難道楊玉農的喪葬班子,真的是一群不需要工錢的紙人?
後來這件事越傳越廣,就有請過楊玉農家送葬班子的人家回憶,說從來沒見過楊玉成送葬班子里的人說過話,喝過水,以及吃過東西,且有時這個班子的人從早到晚地敲鑼打鼓吹嗩吶,一刻不休息,就像永遠不會累似的。
自那以後,魏天賜消失,一直都沒有回來。
我坐在牆角前前後後地想著這件事,也想不出什麼來,感覺有點困,索性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