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屠夫殺生刃
山河詭事:回到過去挖隧道正文第76章屠夫殺生刃一連幾天,我都在忙著完善這山河保衛隊和各部門初建的各項事宜,每個重要的位置又增加了比較專業的放哨人員,二十四小時兩班輪換。
保衛隊每天的訓練內容和時間安排也確定了,現在訓練場地主要是在鹽鹼地這邊,因為這邊地方開闊。
今天沒事,所以我也溜達到鹽鹼地這邊,後勤部已經將果樹都栽好了,放眼望去眼前也不再是光禿禿的一片了。
訓練場這邊正在進行摔跤訓練,看得出盧鐵妞姐妹幾個真的是傾囊相授了,隊員們現在的動作規範多了,已經不是之前那種上去就一頓撕吧拉扯的觀感了。
我來的時候,正趕上盧鐵心在給隊員們陪練,就見一名隊員抬腿就向盧鐵心下盤攻擊,盧鐵心靈活躲過,然後抓住這名隊員衣服的一隻手猛然一用力,就聽得「刺啦」一聲,這名隊員身上的衣服被盧鐵心從背部中間撕開,一直撕到衣領。
噗——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衣服壞了,兩人都停下手,這名隊員脫下衣服,心疼地看著那道口子,一臉苦相,周圍卻沒人笑。
這時我才意識到,這對他們來說可能根本就不好笑,飯都吃不上,衣服肯定也就只有一件,這就撕壞了,回頭穿什麼!
此時我再看了看其他人,基本都是穿得破破爛爛,補丁摞著補丁。
至於鞋子,大多數人都是光腳,即便是有鞋也捨不得穿,怕訓練的時候蹬壞了,或者是穿著自己編的草鞋,訓練時因為用力,腳上很多處都被磨壞了,但是也都不在意,任憑傷口暴露在外,自行癒合。
我突然有點自責,怎麼沒早點注意到。
突然我想到上次回去時,在一家戶外用品店買的一批作戰服和作戰靴,一套中包括了背心、外套、褲子等,不如就發給他們,但是轉而馬上想到,在這裡就憑空弄出一堆衣服鞋子的,也是件讓人不能接受的事。
於是我讓訓練的隊員們都暫停一下,說:
「等會兒吃過了午飯,都去找趙老闆領衣服、鞋子,以後我們把服裝都統一了,每天訓練時都必須穿,穿壞了就再發新的。還有,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們這個醫療隊是幹啥的,就是平時誰在訓練中受傷了,都可以去找醫療隊包紮傷口,上點葯啥的,要不傷口感染生病了,耽誤了訓練可就沒銀子拿了,左右都是免費,你們不治白不治,你去治還能讓醫療隊新隊員練練手啥的。好了,接著訓練吧!」
說完之後我就背著手慢慢往回踱,準備找個地方將東西拿出來。
我講話時趙東來也在旁邊,這會兒跟著我就回來了:
「掌柜的,咱們哪有啥衣服啊,你讓我一會吃完飯給他們發啥呀?現在局勢越來越緊張了,很多物資都缺,布又那麼貴,誒呦——」
我沒理他,自顧在前面走,趙東來則嘀嘀咕咕在後面跟著。
一直回到糧行後院的地窖內,我讓趙東來把房間里的大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後從黎山空間中將作戰服、作戰靴都拿了出來,霎時桌子上就全堆滿了。
趙東來望著這突然滿起來的桌子,眼睛都直了。
想了想,我又把之前買的一大包葯、紗布、消毒水啥的也拿了出來,讓趙東來給盧珊珊送去。
趙東來答應著,抱著那一大包葯就上去找盧珊珊了,過了一會回來,跟我說盧珊珊讓我過去一趟。
我一聽,馬上就顛顛地爬出地窖——不知道大佬有什麼指示,不敢耽誤。
來到後院,走到正屋前敲了敲門。
「進!」
我推門進去,盧珊珊正盯著面前的一大堆葯挨個看,我進去了她甚至頭都沒抬,直接就問:
「這些東西都是哪裡來的?」
「找了一家美國公司專門給我研製的。」
「你撒謊!」
她的眼睛依然沒離開眼前的葯,淡淡地說。
「嗯!」
當——
忽然,一聲清脆幽長、像是金屬磕碰到什麼的聲音傳來。
我循聲望去,在桌子的一邊,一塊黑布上擺著各種型號的刀具,看著像手術刀,但是沒人碰到,沒有發出聲音的可能。
盧珊珊也對這個聲音毫不理會。
「這些葯,要比美國的都先進幾十年,好東西!」
她不再追問葯的來歷,開始一件件仔細看那些葯,不時拿起一種問我,真像這說明上寫的這麼神?副作用真有這麼大?這上面說的副作用有多大幾率出現……
「那必須的嘛,都是好葯!」
「副作用要是出現,那估計影響就不小。」
「副作用出現的幾率不大,主要還是因個人體質而異。」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這點好,當發現對方不想說的時候,就不會死揪著不放,一直追問,而是將關注點轉移到更為重要的問題上,就比如盧珊珊看出我不想說這葯的來歷,後面就隻字不提。
當——
又是一聲金屬碰撞的清脆幽長的聲音。
我再次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過去,除了幾把手術刀,什麼都沒有。
但是這一次,我發現了那手術刀上的門道,其中一把較長的黑色手術刀,有一種寒光熠熠的感覺,即便是現在這屋子裡並沒有陽光照進來,那把刀也像是自帶光芒一樣。
我緊盯著那把刀。
當——
又是一聲響起,與此同時,那把刀上的寒光漲了漲,然後又恢復到原狀。
果然是這把手術刀。
「屠夫殺生刃!」我忍不住道。
盧珊珊抬頭看了我一眼,笑嘻嘻地道:
「大掌柜的挺有見識嘛!」
「還行!」
我說著,脊背有點發涼,這女人說自己是醫生,但是她殺的人絕對要比她救的人要多,且殺人估計都是用的那把手術刀。
結合她那天笑嘻嘻地講述如何一煙袋鍋子把繼母的眼珠子砸出來,以及後來又「失手」殺死了三個毛子,我現在基本上已經能夠確定,這女人妥妥地就是個反社會人格啊,死傷在她手裡的人應該遠不止這幾個。
可能手術在她這並不是為了治病救人,而是切開皮膚看到血肉那一刻的滿足或者是快感。
我這是招了個什麼樣的人啊。
我看著那把寒光熠熠的手術刀,現在這把刀已經轉為了屠夫殺生刃。
屠夫殺生刃並不是什麼屠夫的殺豬刀,而是凡人醫師能夠進入的一種境界,至於這境界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只要屠夫殺生刃在手,則世上就沒有想殺而殺不掉的人。
「可惜了,明明可以做一把救世好刀,錯過了成就慈悲之刃的機會。」
刀劍有靈,手術刀也是一樣,如果落在天賦異秉的能人手中,用久了能與持之之人心神相通。
若常用作殺生,則成就屠夫殺生刃。
如果她一直是用這把刀救人的話,則一定會成就慈悲之刃。
因為據說只有驚才絕艷的醫術和大慈悲的醫者之心同時兼具,才能讓手中的手術刀化作慈悲之刃,慈悲之刃可在使用中隨心變化大小,任何形態,任何手術只要一把刀就足矣,且手術也絕對不會出現失敗的可能。
傳說華佗的手術刀後來就化作了慈悲之刃。
我一直覺得慈悲之刃只是個傳說,可是今天親眼見到了屠夫殺生刃,才意識到這些都是真的。
盧珊珊撇著嘴笑了一下,道:
「這世上,該殺的人比該救的人多多了。」
「還是可惜了,你這一身本事,不管是殺生還是救世,平庸之才是成就不了的,由這把屠夫殺生刃就看得出盧小姐必然是天賦異秉,絕世之才,以後我們山河村就要仰仗了。」
打不過就加入,我說著向她拱了拱手,然後又問:
「這把刀跟著你多久了?」
「五歲起。」
「可惜了可惜了。」我又忍不住道。
一把好刀,遇到一個天賦驚才絕艷之人,是魔是佛,一念之間,盧珊珊卻選擇了用它殺生。
「沒什麼可惜的,這是遵循我內心的選擇,改變不了,再說,我現在可是有徒弟了,救人濟世的任務,就交給他了。」
當——
「它該喝血了。」
我望著那刀,終於知道它為何會響了。
「老師,兔子抓來了。」有人在門外敲門道。
「血來了。」
盧珊珊向我笑道,然後朝著門口喊了聲:
「進!」
門開了,一個瘦弱的少年,手裡拎著兩隻兔子走了進來,正是那天那個要求醫療隊收男人的少年。
「大掌柜的。」
少年看到我,低著頭叫了一聲,隨即,原本蒼白的臉就漲得通紅,完全沒有那天跟我梗著脖子提意見的架勢和膽氣了,看來他那天為了能進這醫療隊,也算是為自己拼過命了。
這少年叫祁良卿,看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穿一身洗得幾乎發白的藍布衣褲,上面還摞著不少各色補丁,整個人極為瘦削,臉上沒有什麼血色,但是眉清目秀,有點習慣性地鎖眉,總像是一副有心事的憂慮神色。
當——
手術刀又發出一聲悠長的脆響,手裡拎著兔子的祁良卿,在這聲音響起的同時狠狠打了個冷戰。
「怎麼,害怕了?」
盧珊珊望著拎著兔子站在一旁的少年,笑著問道。
祁良卿低著頭沒敢說話,看得出他十分怕盧珊珊,完全不敢直視他。
盧珊珊等了半天不見他回應,似乎是有點懊惱,但是因為我在旁邊又不好發作,盯著他冷笑道:
「走吧,今天就給你開第一課。」
說著收起桌子上的手術刀就走出門,祁良卿拎著兔子乖乖地跟在後面。
我考慮了幾秒,實在是壓抑不住強烈的好奇心,也跟著走了過去。
盧珊珊來到了一間沒人住的房間前,開門進去。
這間房間內除了地中間擺的一張桌子之外,空無一物,盧珊珊將手術刀具放在桌子上,接過祁良卿手中的一隻兔子。
她將兔子拿在手裡,從頭到尾撫摸了幾下,這原本是一幅美好的清純女孩撫摸小動物的畫面,可是突然地,整個畫風就變了。
只見盧珊珊上一秒還在輕撫兔子,下一秒就一隻手抓住兔子的身體,另一隻手捏住兔頭往後一掰,就聽得「咔」的一聲輕微鈍響,一隻活生生的兔子立即就一動不動了。
動作極為熟練,就像是從小到大做過了無數次一樣。
祁良卿狠狠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