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噫，傲嬌！
本來以為自己還得再等一整年才能上學。
畢竟當初是自己勸的姐姐，自然是要苦一苦的了，但是沒想到峰迴路轉。
能上學了固然是好事，因為自己已經晚了一年了。
不過父母臉上那副表情是怎麼回事？
似乎多少有些開心不起來的樣子。
結合剛剛發生的事情，自己能上學了，父母複雜的心情，怎麼想都和剛剛離開的那個男人有關係。
那麼在這件事情中，那個男人到底做了什麼呢？他和自己家的關係是？
白石克也不是沒有試圖從父母那裡得到答案。
但是每當這個就是母親就會想辦法搪塞過去，而父親則是板起臉讓他不要問。
這讓克也有些鬱悶。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大丈夫行於亂世，當光明磊落，即使處於逆境，也當屈身守分，以待天時。
就是不知道讓自己崛起的天時，什麼時候才會到來呢？
和沒弄清楚真相很是不爽的克也不同，麻衣表現得就簡單的多了。
女孩只是單純的為自己的弟弟能夠上學了而感到開心。
她抱住了弟弟，還不顧他的反抗，給了他一個舉高高。
時候她被弟弟教育了好久……
放棄了從父母那裡得到解釋的白石克也現在要做的，就只有等著明年上學了。
在那之前，他還是過著熟悉的生活。
這天，白石克也又準備去釣魚。
而這一次，花子跟著他。
可能是上一次帶魚回來讓這傢伙嘗到了甜頭，今天一看到白石克也圍上圍巾準備出門，它就主動的跑到男孩的腳邊，跟上了他。
也好，這樣釣魚無聊的時候可以擼貓了。
白石克也倒是不在意花子霍霍他釣上來的魚，畢竟本來一開始就是準備釣給它吃的。
不過，今天的變化還不止這些。
當白石克也帶著花子來到河岸邊的老地方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居然有人正在這裡等著自己。
是岡田大叔。
「來了啊，臭小子。」
「老傢伙，你怎麼來了？你這是，在等我？」
克也有些不確定地看了幾眼老人。
「哼，快點過來吧，釣魚！」
老人從鼻子里噴出了氣，在寒冷的冬天裡變成白氣慢慢飄散。
他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白石克也這才發現，老人一副全副武裝的釣魚佬打扮，居然還帶了兩個小板凳。
冬天坐在石板上確實挺冷的，克也毫不猶豫地就做到了岡田的凳子上。
岡田也沒說什麼，好像本來就是帶給克也坐的一樣。
「你那拙劣的嘗試簡直沒法看，簡直是在侮辱垂釣這門藝術，所以從今天開始，跟著我學！」
老人沒好氣地說道，指著地上克也自製的」釣魚竿」，彷彿虔誠的信徒看到了什麼褻瀆品一樣。
「老傢伙，你這是要……教我釣魚？」
白石克也這才模模糊糊搞明白老人岡田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哼，我只是看不下去罷了！」
老人依舊是那副臭臉，不過在克也看來反倒是挺可愛的。
他搬著小板凳，貼著老人坐下來。
岡田揚了揚眉毛，沒說什麼，反手遞過來一根釣魚竿。
這還是克也第一次拿到真正的釣魚竿，入手之後第一感想就是好重。
比他想象中要重一些，不過可能跟他年紀太小也有關係吧。
花子在旁邊「喵喵」交了兩聲，就在克也原本用在坐的石板上爬了下來。
橘貓揣著手手，看上去格外愜意與安詳。
「現在是冬天，雖然河流還沒有結冰，但是魚的活性已經比不上之前了，所以在下竿之前，我們要先撒一點吃的進去喚醒它們，也就是打窩，你看好……」
岡田雖然一天到晚都是一張臭臉，被村裡人詬病不已，但是白石克也發現他是以為挺不錯的老師。
老人講得很詳細，包括怎麼做和為什麼這麼做，同時還不忘教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該怎麼做。
白石克也感覺就算是一些電視里的釣魚節目，講得只怕都沒有老人詳細。
他分享的東西裡面帶有著大量的經驗之談，這毫無疑問是非常寶貴的知識。
但此時老人毫無保留的都說了出來，似乎這些對他而言不值一提。
聽著老人滔滔不絕，克也忍不住看向了他的臉。
歲月在他的臉龐鑿下了大量的痕迹，但是老人筆挺的劍眉和上揚的眼角還是能夠看出一絲他年輕時的風采。
這個老人似乎總是把密布著尖刺的一面朝向著外人，他的壞脾氣和嘴上不饒人在全村都是出名的。
白石克也還記得第一自己因為迷路而誤入到他家的時候，老人是怎麼樣的跟自己大發雷霆的。
當時讓克也非常不爽，所以他第二天又去了。
慢慢的，時間長了，在一天準備離開的時候，回過頭來的克也突然發現：
老人的眼神里似乎帶著一絲落寞。
之前還氣勢洶洶作勢恐嚇著人的身體變得佝僂，背影看上去是那麼的孤單。
從那天起，克也就下定決定，每天都要去「騷擾」一下岡田大叔。
現在，他再一次意識到，可能尖刺只是表象。
這個看上去不好惹的老人內心，其實也藏著柔軟的地方。
只是大部分人都被表面的尖刺所嚇跑，不曾有人觸及他的真實……
「喂！臭小子，在聽沒有！」
正在思考得出神的白石克也腦袋上突然就挨打了，還挺疼的。
男孩捂住腦袋，這才看見老人不滿的目光。
「你這傢伙，給我好好聽呢！要知道很多人求我我都懶得教他們！要不是看到你實在是太爛，看不下去，我才不會管你呢！」
老人又擺出他標誌性的態度，搭配上他那張臭著表情的臉，看上去確實很讓人敬而遠之。
但是白石克也已經不會這樣想了。
「知道啦！知道啦！老傢伙，我在聽的！話說別打頭，會長不高的！」
「哼，你小子本來也長不了多高吧？」
「怎麼會，我將來會是個一米八的大帥哥！」
「哼，還帥哥，矮冬瓜倒是差不多！我兒子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到我肩膀這裡來了！」
「我這叫厚積薄發，你不懂！」
「哼！臭小子！」
「哼！老傢伙！」
一老一少一邊拌嘴一邊在河邊悠閑地垂釣著。
兩人呼出的白氣在空中緩緩地上升、飄散，直到消失不見。
「喵——」
花子伸了個懶腰，發出慵懶的叫聲。
河岸邊多了一人一貓，原本只有白石克也一個人的地方，就這樣熱鬧了起來。
『這樣也挺好的……』
手持魚竿等著魚兒上鉤的白石克也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