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弔詭的端倪
李子房：「什麼？」
李子房驚訝地從辦公椅上起身，難以置信地看著辦公桌對面的衛安局長武封岩，接著問道：「這些賬號的用戶都沒有發表過相關言論？」
武封岩：「是的城主，通過對引起和士開輿論發酵的賬號用戶進行逐一核查，大約一半的用戶從來沒有關注過和士開；還有一半用戶發表過的言論和通過該帳號發表的工具性言論完全不一致。」
李子房一臉詫異，接著問道：「那些引起和士開輿論發酵的工具性言論，是通過這些涉事賬號發出的，但並不是賬號用戶本人發表的？」
武封岩也是滿臉困惑，說道：「是的城主，現在也只能這麼解釋。我們整個核查過程是非常嚴格的，而且核查結果對涉事賬號的用戶並不涉及追責問題，用戶也沒有理由隱瞞實情。」
李子房：「那是有人侵入了這些賬號，那些工具性言論是入侵者通過這些賬號發表的？」
武封岩：「我們追蹤的是IP地址，這些賬號在發表工具性言論時的IP地址是賬號用戶的常用IP或設備。如果涉及賬號被入侵，應該處於異常登陸，而所有的涉事賬號都沒有異常登陸的痕迹。」
李子房的眉頭越鎖越深，思索著從辦公桌前走了出來。
李子房：「那這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有人入侵了這些用戶的IP地址和聯網設備，通過他們的賬戶常用設備進行的發布，這能辦得到嗎？」
武封岩：「應該不能！要入侵個人IP地址，繞不開電信公司和網路信息安全部門的監管設備，哪怕只是有人試圖這麼做，都會引發防火牆報警。」
李子房面色凝重地走到窗戶前，思索片刻后，回身問道：「前天在齊部長和竹公子直播間挑唆的那些賬號有調查結果了嗎？」
武封岩：「前天的涉事賬號與和士開事件的賬號基本一致，不過我們還沒來得及對用戶進行核查。」
李子房心裡似乎已經有了答案，但這個答案著實有些匪夷所思。
他將最近發生的所有離奇事件聯繫起來，經過反覆推敲，得出的依舊是這個令他匪夷所思的答案。
武封岩走後，譚先洋匆匆趕來。
譚先洋：「城主，那些挑事的賬號這兩天沒有繼續在齊部長和竹公子的直播里活動。按照我們的分析，操控姬昂堯輿論的意圖是影響博聯集美的發展方略，進而動搖我們神鷗城的經濟命脈。如果真如我們所分析的，那麼操控者應該順著輿論導向使其加劇發展，沒理由現在就停手。」
陸子胥的一招亢龍有悔，不光挽救了自己的布局，還成功地迷惑了譚先洋。
事態發展的竟如此撲朔迷離，好不容易探查到的端倪竟也變得極其弔詭！而且李子房的推測，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此刻，李子房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未曾有過的挑戰。
既然未有先例，他就不能再用以往的慣例和思維來辨別分析，否則也會像譚先洋一樣陷入對手的邏輯陷阱。
李子房：「或許操控者想讓這番輿論演變得像是自然演化的結果，或者操控者的意圖並不在博聯集美的發展方略，他們下一步可能是別的計劃。」
譚先洋：「城主，會不會是我們的判斷出了偏差？」
李子房：「數百個賬號同時上線活動，又同時靜默，這是人為操縱的明顯跡象。再結合衛安局的核查結果，更加確定這背後是有人在惡意操控。」
李子房：「雖然沒有查到具體操控的人，但種種跡象都與我們之前對人生規劃局的懷疑相契合。」
通過衛安局的大力調查，並沒有獲得任何明確的證據指向。在這樣的前提下，李子房還是將懷疑鎖定在了人生規劃局。
這就是他的推測，這一推測之所以匪夷所思，是因為在他所了解的技術領域裡，還沒有人能夠成功入侵電信公司伺服器后，既能讓防火牆不報警，還不留下任何痕迹。
他敢于堅持自己的懷疑，是因為現在讓他匪夷所思的只是技術問題，並非理論問題。
人類當下的諸多技術，在前人眼裡皆匪夷所思。只要理論正確，技術必然能突破。
李子房：「引發和士開輿論發酵的工具性言論，應該是操控者入侵了電信公司的伺服器，再通過伺服器侵入那些涉事賬號發表的。涉事姬昂堯輿論的也同樣是這些賬號。想想當下在神鷗城什麼人有能力做到這些？」
譚先洋：「這麼看來，操控者通過侵入我們的伺服器在背後操縱這些事件是唯一合理的推論。可是侵入我們的伺服器還不留任何痕迹，人生規劃局真的能做到嗎？」
李子房：「他們擅長的領域就是科技，即便他們掌握著一些我們不了解的技術，也不足為奇。」
譚先洋：「那我們的網路安全豈不是面臨著嚴重的威脅嗎？城主，我們應該儘快尋求科技援助來升級我們的網路系統。」
李子房：「科技援助是必要的，升級了技術，或許能追蹤到他們操控這些事件的跡象。除了技術升級，我們還必須搞清楚他們每個動作的具體意圖和下一步的動向，否則我們將會一直處於被動。」
譚先洋：「我們判定操控者對姬昂堯的輿論是為了攪亂經濟秩序，可是當輿論有利於他們推濤作浪之際卻突然停手了。還有，他們操縱和士開輿論的目的又是什麼？」
李子房：「針對姬昂堯挑起的輿論爭議，意圖必然是我們神鷗城的經濟發展。加劇和士開輿論的發酵，意圖應該是撕裂我們神鷗人的價值觀念。」
「對他們操控這些事件的動機，我們的判斷不會有多大偏差。只是對於他們操控每個事件的直接目的，我們還需要再加甄辨。既然他們有這麼大能量興妖作怪，勢必會有後手。」
譚先洋：「我們目前的技術條件難以追蹤入侵者，這很難搞清楚他們下一步的動向。」
譚先洋思索著，臉上露出決斷的艱難之色，說道：「城主，既然所有跡象都指向人生規劃局，不如直接採取武力管控，應該能查出他們操控這些事件的一些證據！要是我們一直都慢他們一步，後面的局勢恐怕會更加難以控制。」
李子房：「我們不了解他們的操控手段，連一個明確的搜查方向都沒有，如果冒然武力管控進行搜查，想必也查不出什麼。」
涉及當下局勢的因素過於繁雜，應對措施難以決斷，李子房的眼神中透出艱難之色，接著說道：「現在正是神鷗城全面對外發展的重要時刻，倘若我們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貿然對一家外企武力管控，勢必會引起其它外企的恐慌，這會對我們的對外發展產生不利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