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回了家照了鏡子夏天才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慘,不光是頭上身上的已經凝固的黑糊糖漿,她臉上也沾了一道道的黑灰,也不知道離那麼遠是怎麼濺上的。把衣服脫下來丟進洗衣籃里,夏天進了自己房間內的浴室,赤-身裸-體的站在噴頭下任由溫熱的水衝擊著自己的臉頰。
過了一會卻又響起了她氣急敗壞的聲音,「怎麼回事!怎麼沖不下去!」
糖這東西用熱水沖沖就掉了,夏天是這樣樂觀的想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現下她用那燙的她都快禿嚕皮的熱水沖著頭髮,這黑乎乎的東西卻頑固的黏在她的頭髮上,不管怎麼弄都弄不下來。
夏天留的是披肩的中長發,而那些黑黑的黏糊糊的東西則沾在頭頂,趨近於髮根的位置,假如把這些黏了東西的頭髮剪下來……夏天抽了抽嘴角,那她頭上估計要禿好幾塊了。就算再不在意自己魅力的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無法接受這種情況好嗎!
於是她只得再度和這該死的東西奮戰起來,一邊戰一邊詛咒著那群有力氣沒處使的單身漢們,娛樂室內頓時一片連綿起伏的噴嚏聲。
就連正忙著修機器的辛吉爾都打了好幾個噴嚏,他遷怒的拍了下旁邊某個漢子的頭,根據大家的供詞,就是這傢伙把自己偷偷藏得不知道什麼東西塞進了機器里才把爆米花機弄壞的。
這位光頭漢子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手上黑漆馬烏的東西在腦袋上留下了一道道黑色的印記都不知道。
「我那可是好不容易搶來的蜂蜜呢——據說超級甜超級好吃的——」
「蜂蜜有黑色的嗎!!!你個蠢貨!!!」辛吉爾再度惱怒的拍了下他的頭,而那漢子只得手足無措的胡嚕著自己的光頭,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解決了他青年謝頂的煩惱。
鏡頭拉回養成小屋。
正在與可惡的不知名物體戰鬥的夏天並不知道飛坦在她出門沒多久便回來了,此時正平躺在自己房間的單人床上瞪著天花板發獃。
她破口大罵的聲音穿過三扇門進了飛坦的耳朵里,飛坦翻了個身,聽到夏天嘰嘰咕咕的抱怨,似乎都能感受到她幾近聚現化的怒火,不由得輕笑了起來。
飛坦並未聽到淋浴的聲音,只當夏天在自己的屋子裡不知道在折騰什麼,他在腦海里幻想著夏天氣急敗壞的樣子,本單純的笑容便慢慢帶了絲並不惡毒的惡意。
飛坦便又如此跟個神經病一樣一邊腦補著夏天的表情一邊無聲的笑了一會,而後終於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想了會後出了自己的房間,直奔夏天的房間而去。
他在門前站定,並未敲門,只是懶洋洋的推開了眼前的門,人未到聲先至,「怎麼————!!」
剩下的話在他看清眼前情景的瞬間便被丟到爪哇國去了。
少年的雙眼不由自主的瞠大,瞳孔更是因為震驚縮成了針尖般大小,他無意識的張了張嘴,只覺得讓人頭皮發麻的戰慄感沿著尾骨向上,順著脊椎直通到了大腦,整個人都如同過電了一般,更甚於他的腦仁都有些麻麻的。
夏天正赤-身裸-體的半蹲在床對面的柜子前,她背對著飛坦,飛坦本來只看到了一大片光-裸的白皙皮膚,但是因為聽到飛坦的聲音,她下意識的回了下頭,飽滿的渾圓以及上面點綴著的紅點飛快的在飛坦的視野里一閃而過。
那是——!
金色的眼眸閃了閃,少年的臉瞬間漲的通紅,他忙別過頭去,腦海里的畫面卻怎麼都無法抹去,定格一般在大腦內一遍又一遍的回放,以至於他的下-身都不自覺的騷動了起來。
飛坦壓抑的喘了口氣,他默默按捺住身體的衝動,耳邊是夏天惱怒的吼叫聲。
但是這些吼叫全都被他當做了無足輕重的背景音,事實上他只聽見內心的聲音有如來自地獄的鬼魅般一遍又一遍的魅惑著他:再看一眼好了,反正早晚都是他的,現在看看又有什麼關係。
是呢,早晚都是他的。
飛坦差點就被這**的低語說服了。
他低著頭看著暗色的木質地板,含糊的想要說些什麼,卻感覺腹間被用力推了一把,他暗自詫異的盯著出現在視野里赤-裸的腳丫,不自覺的抬了下頭,門卻「嘭」的一聲在眼前甩上,厚實的門板瞬間拍上了他的鼻樑和額頭,飛坦的眼淚頓時便被酸了出來。
飛坦淚眼模糊的怔怔盯著眼前緊閉的房門發獃,總覺得在關門前似乎又看到了什麼……
想著,溫熱感湧上了又酸又脹的鼻子,飛坦下意識的摸了一把,木獃獃的瞧著一手的血跡。
皮膚真白啊,像奶油一樣,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好想舔一舔,就連腳趾頭也圓圓的好可愛——
少年神情恍惚地想著,鼻血頓時如雨點一般噼里啪啦的噴濺到了地板上。
雖然只隔著一扇門,此時門內的夏天的心情與飛坦自然是截然不同的。她揉了揉跳個不停的太陽穴,感覺腦仁脹痛的厲害,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恨不得衝到外面把那該死的飛坦撕成兩半丟出去。
忍住,夏天,你可是人類,不是什麼野獸!
——她還不如當只自在的想吃就吃,想殺人就殺人的野獸呢!
夏天鬱悶的坐在了床上。
因為怎麼都弄不掉那該死的不知名固體,她最後只得絕望的關了水摸出來找剪刀,她記得之前好像在柜子里看到過。
因為是在自己的房子里,她當然沒什麼防備,話說回來就算是在外面,念能力者夏天也幾乎是沒有防備的。
再加上自己有念力護體,夏天根本感覺不到寒冷,她便如此光-裸著出了浴室,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誰沒有洗著澡忘了什麼然後濕噠噠的跑出來找東西的時候啊!她正翻騰柜子翻騰的歡快,手也摸到了剪刀,卻冷不丁的聽到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沒有隔著什麼,直接穿透了空氣送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飛坦這傢伙竟然門也不敲的闖了進來!
活了二十多年,沒談過戀愛的她竟然就這樣被看光光啦!被飛坦看光光啦!這坑也太大了點吧!
夏天內心的鬱悶頓時排山倒海般呼嘯起來,說老實話,她並不覺得羞澀,充斥在心間的反倒全是山一般厚重的憤怒,有種被佔了便宜虧大發的感覺。
就算是被被她當做小朋友一樣看待的飛坦看光了……那也是被看光了啊!
為啥這麼倒霉啊,在自己屋子裡還會出這種事!
夏天抓狂極了,忍不住揉起頭髮來,結果一不小心動作大了點,把那還黏在頭髮上的東西以及頭髮全都扯了下來。
夏天一邊疼的直嘶嘶的倒抽涼氣,一邊拎著自己的頭髮,瞪著那塊黑乎乎的東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過了半晌,她突然神經質般嘿嘿的笑了起來,並且下一秒又擺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陰影打在她平靜的臉上,這讓她的表情瞬間變得格外陰森恐怖,好似能看到聚現化在她臉上的黑色線條。
遠在娛樂室的單身漢們齊齊打了個冷戰。
「你覺不覺得有點冷?」
「怎麼可能!……其實我確實覺得有點冷……錯覺吧!」
「一定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