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叫不醒!
翌日,嬴軒早早趕去書山閣蹭飯。
在嬴政的白眼中飽餐了一頓。
就連身旁伺候的宦官都暗自感慨。
其他皇子想和陛下多說兩句話都得挑時間。
也只有嬴軒公子可以每天跟陛下一起用膳,而且還是想來就來那種,宦官看著都覺得偏心。
嬴軒卻只以為其他皇子是怕被嬴政說教不願意來!
他不在意反正臉皮厚,說就說唄又掉不了一塊肉!
嬴軒吃飽了還不忘多要一份,帶回育德殿讓煥茵她們再嘗嘗味道。
卻不想再次被始皇喊去旁聽,只能轉手讓下人送去。
天氣逐漸涼爽,今天的朝會與昨日的內容差異不大,唯一讓嬴軒記住的是有一隊匈奴人馬,不知為何踏過沙漠繞道雲中郡,深入雁門郡被發現后又立刻退走。
嬴軒算了下時間,這與歷史上匈奴南下作亂還差好幾年啊,難不成現在就開始踩點了?
一眾朝臣摸不著頭腦,嬴政也只是傳旨讓給北方駐軍監視匈奴動向小心防備。
本想下朝後問問嬴軒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可剛散朝一轉眼嬴軒就跑了個沒影。
……
趣閣之中,嬴軒與張良激烈的爭辯著。
「文房四寶應當是紙墨筆硯!」
張良卻冷哼一聲。
「硯只是一個壓紙的東西,怎能冠上四寶之名。」
「應當是紙墨筆案才對!沒有平整的案你寫的再好,字也是歪歪扭扭入不得眼!」
嬴軒氣急,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可後世的墨逐漸濃縮,是需要硯去磨的啊!
可張良不聽他的辯解,只是隨意的說道。
「那你拿出來一個需要磨的墨啊?」
嬴軒看著手中輕飄飄的墨塊只感憋屈。
墨是碳演變而來,可具體怎麼做他還真不知道。
一眾觀戰的夥計此刻也紛紛站在張良那邊。
「子房說的很對,硯明顯就沒有案重要嘛。」
「要是我們按照公子想的宣傳語去賣,人家還會覺得我們沒文化!」
「沒錯按照子房所說的宣傳,百姓也會認同!最重要的是案利潤高啊!」
就連忠貞的章邯都小聲說道。
「公子啊!我覺得子房先生說的確有道理!」
最終在嬴軒無力解釋之下老管事拍板。
「那好!從今天起趣閣售賣的最新套裝,就定為了筆墨紙案四樣!」
「起名文房四寶!單個購買的就漲價賣,買套裝的就便宜給,這樣不愁銷量啊!」
嬴軒無力的站坐一旁,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誤入歧途。
獲勝的張良並沒有驕傲,還給嬴軒倒了杯茶。
「公子不必自卑,您能想到以文房四寶來命名售賣就已經很厲害了!」
「畢竟不是誰都能像我一樣思慮周到!」
嬴軒木愣的轉身,看著張良那女子般的面容,不自覺的臉龐抽搐。
歷史上的張良不是恭良謙讓嗎?這怎麼混熟了還是個自戀狂啊?
嬴軒無奈,只能搖著頭隨手甩動腰間的木墜往後院走去。
既然攔不住他們犯錯那就不攔了,反正後世會改回來,還是去看看第一批準備對外售賣的紙成色怎麼樣。
卻不想他剛走兩步,原本面帶笑容的張良,在看到他手上的木墜時驟然變色,猛然拉住嬴軒嚴肅的問道。
「公子此物是何人所給?」
嬴軒微微一愣,並未猶豫就告知了張良。
卻不想張良聽完臉色越發嚴峻,將木墜拿到自己手上仔細觀看隨後聞了一下,當即面色大變皺眉看向嬴軒。
「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嬴軒不知何意搖了搖頭。
張良鬆了口氣這才解釋。
「此物名叫斷魂橋!是南越森林深處的一種樟木。」
「當地人也喜歡把它稱作鑰匙,只是開的卻是死亡的大門。」
「平日這東西和普通飾品沒有不同,散發的香氣還能提神醒腦助眠入睡。」
「可只要沾上一丁點水,它的香氣便會成為劇毒,擴散極快聞者內臟潰爛七竅流血!」
「南越曾有人用它在雨季悄無聲息的毒殺數千人!」
「這種東西在南越都極其稀少百年難得一見,現在卻這麼巧出現在您身邊,必定是有人心存不軌!」
嬴軒聽到張良的解釋,頓時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前天下雨,自己可是差點帶著它衝進雨里。
要不是章邯攔著說雨快停了不如多等會,嬴軒很可能就慘死當場!
汗珠不自覺的從嬴軒鼻尖滑落。
這時他才猛然想起,這個味道為何會那麼熟悉。
因為扶蘇喝下的那碗毒湯,就是這個味道。
嬴軒手臂微微顫抖,腦海中劃過無數念頭。
會是誰?是那個中尉?可他沒理由害自己啊!而且那麼多人看著,他事後絕對跑不了,會被誅九族的啊!
那就是趙高?趙高算計好中尉會將這東西交與我,所以才給的中尉?
可始皇還沒死啊,這個時候的趙高比狗都要乖,別說造反殺長公子了。
就算是嬴軒現在吐他臉上,他都不會多蹦噠一下的。
嬴軒果斷否認了這種可能。
到底是誰,那個要殺扶蘇的人沒有罷休,他還在暗處像一條毒舌一樣伺機對嬴軒使出致命一擊。
嬴軒本就沒有安全感的心裡更加慌亂。
他警惕的掃視四周,用盒子將木墜密封放好之後就拉著張良匆匆離開。
現在的他除了章邯與張良誰都不信。
張良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出這個人,這次是運氣好正巧被他認了出來,誰知道下一次出現在人們身邊的會是哪種毒藥。
三人剛走出趣閣,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雲層昏暗狂風大作。
還沒走到宮門處,雨水便已經開始砸落。
這讓嬴軒直呼大難不死逃過一劫。
但心中卻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這種不安讓他甚至不願在城門處躲雨等候。
皇宮大門一開便扎進了雨幕之中,張良與章邯一言不發跟著就跑。
直到三人臨近育德殿,雨水才慢慢小了下來。
嬴軒衝進院內鬆了口氣,只有這個院子能讓他緊張的心緒放鬆一些。
甩動著頭髮,嬴軒推開了主殿的門。
他喊了一聲煥茵的名字,想讓她拿幾件衣服給三人換上。
可昨日熱鬧的房間今日反常的安靜。
嬴軒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殿內沒有人回應。
張良沒有感覺,章邯卻下意識的抽出了佩劍。
嬴軒也察覺到了不對,往日大門一開旺財就必定會前來迎接,今天都進到殿內了竟然還沒有一點響動。
他慌張的再次喊了一聲煥茵,只聽「啪!」的一聲,一側的窗戶忽然打開,冷風一股腦的涌了進來。
嬴軒的一顆心被慢慢提起,他有些慌張的喊著另外兩個侍女的名字,甚至就連旺財都喊了幾聲。
「你們別嚇我!這不好玩!煥茵快點出來不然我真的要生氣了!」
往日不管哪種惡作劇,只要嬴軒一說要生氣,她們就再不敢胡鬧,乖乖出來讓嬴軒處置。
可這次還是沒人理會,嬴軒瘋了一樣翻遍大殿,直至走進側房。
閃爍的雷光照亮了房間。
旺財安靜的趴在地上,三名侍女趴在案邊,她們好似睡著了。
案上只有一道菜,那是早上嬴軒讓下人送來的濃湯煮雞。
嬴軒似是不敢相信,他顫抖著將小茹的臉龐扶起,冰冷的觸感與雷光映照下嘴角暗紅的血跡,像一道霹靂狠狠刺穿了嬴軒。
嬴軒一言不發轉身尋找火石想點燃油燈。
可今天的空氣特別潮濕不僅燈難點,眼睛也不停的滋生出水霧,讓人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