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雖然嘴上一直說自己是被季雲當冤大頭宰了，但何向德行為上還是相當誠實的，當場就和季雲簽了合同還交了定金，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生怕季雲一轉頭就跑了一樣。
季雲自然也無所謂對方的心理活動，反正錢到位了就行。
他這次帶來的藍星沙蟹一共有兩百隻，由於沙蟹個體之間也有差異，每隻沙蟹的價格並不完全相同，按照何向德的說法，成長度最高的沙蟹基本可以賣到五萬通用幣一隻。
當然，像這樣成長度高的沙蟹在兩百隻沙蟹里也僅有五隻，其他成長度一般的沙蟹就沒有那麼好的價格，一般是五千到三萬不等。
這種情況是很常見的，畢竟食品局的評級是整體綜合評級，但個體之間的數據一般都會根據成長度的不同有上下波動。
這更加堅定了季雲之後搞人工養殖的想法。
雖然這批沙蟹都生活在荒土平原，但荒土平原的不同區域環境也有所差別，想要穩定地出產高質量的藍星沙蟹，就必須搞清楚最適合藍星沙蟹生存的環境以及相應的飼料選擇，然後進行人工培育。
開荒的時候開盲盒確實很有趣，但是想把生意做大，穩定的規模生產就很重要了。
當然，就算是這裡價格最低的藍星沙蟹，和那些普通的只能賣蟹殼材料的沙蟹一比，也是真正的天價。
不過這些價格暫時也只是估價，至於這批沙蟹最後具體能賣到多少，還是得等雲航公司正式上線之後才能知道。
季雲並不太在意後續的買賣，雲航公司想拿這批藍星沙蟹打開新的市場，那必然就會為藍星沙蟹安排最好的推廣，這些並不是他現在需要擔心的事。
第二天，季雲就前往中央交易行，準備購置一些他需要的材料和器械。
他的星球現在可以說是要啥沒啥，平原基地里的基礎設施也沒幾樣是管用的，因此季雲這次來交易行的主要目標就是購買基地運行所需的基礎能源以及一些開荒必要的工具。
中央交易行的物流服務也可以幫他把買完的東西送到藍星。
而等季雲在交易行里逛了一圈，頓感這年頭的錢是真不經花。
何向德給他的定金是一百萬，但等季雲大致清完自己的購物清單，手頭也就只剩下不到五萬通用幣了。
沒辦法，季雲想買的能源和基礎器械都是費錢的東西，事實上這些買完，也只夠季雲修一小部分的平原基地而已。
季雲忽然就感覺自己的三億債務其實也不算什麼了。
現在看來，三億也就堪堪只夠他修完一個平原基地，無冬林那邊的兇險程度可不止翻倍，如果想在那裡也建一個基地，所需要的資金絕對會是真正的天文數字。
還是得多找點賺錢的門路。
季雲想了想，接著就往自己最後的目的地走去。
現在他要做的事情越來越多，已經很難像以前一樣自己充當npc給玩家發任務，因此多搞幾個自動應答機器人非常重要——反正玩家眼裡npc都是工具人，是不是人類npc對他們差別也不大。
那種高智能的超級仿生人季雲當然買不起，不過買幾個小機器人湊合用用還是可以的。
走進一家智能機械專賣店，季雲和老闆大致說了一下自己的需求，老闆想了想，接著無奈道：「你要的那種我這裡庫存也不算多，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倉庫看看。」
「不過我說實話，現在基本沒什麼人會買這種智能太低的機器人了，唯一的用處可能就是聊聊天，而且用的應答程序都是很老的版本了，先生你確定你要買的是這種？」
「沒錯，就是這種，」季雲果斷點頭，「你這裡有多少，我都買了。」
老闆看季雲的表情頓時更微妙了。
不過一想到有人幫自己清賣不掉的庫存，老闆的心情也挺好，對季雲說話的語氣也熱情起來：「好，那請跟我來。」
簡單地測試了一下這批庫存機器人的性能，季雲立刻表示自己非常滿意，發任務工具人而已，用不著多高的配置，更不用說在星際時代，就算是被淘汰的智能機器人再差也不至於差到哪裡去。
「嗯？」
忽然，季雲的餘光瞥見旁邊鐵盒堆附近有一點金屬反光，等他仔細看了看，就發現那是一隻銀白的金屬機械手。
等季雲走近，就看見一個正半靠牆坐著，青年男性形態的仿生人。
「這是前些天我兒子在廢礦區找到的管家機器人，本來以為修修就能用，結果怎麼也打不開他的核心驅動裝置，估計是裝置受重擊之後導致裡面的零件卡死了。」
「給他裝上能源也只能做一些比較基礎的工作，」老闆遺憾道，「要徹底修好成本太高，也不合算，所以就只能暫時放在這裡了。」
見季雲似乎對這個仿生機器人有些興趣，再想到對方剛才想都不想就清空了自己積壓已久的庫存，老闆便有意做個順水人情：「先生你要是感興趣，這個可以直接送你，就當是你幫我清庫存的贈品了。」
季雲想了想，沒有拒絕。
這個仿生機器人的外表還算完好，就算不能完全修好，基礎性能方面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平原基地里現在就他一個人，季雲身邊確實需要有一個幫手。
基地里如果有個管家機器人，很多事情都會方便很多。
「那就多謝老闆了。」
「沒什麼，只是如果季先生你確定用他的話，記得每次能源不要給的太多，因為核心裝置一直打不開，所以他的安全性也很難保證，」老闆說道，「所以如果發現有問題，一定要及時把他的能源卸掉。」
這一點季雲心裡倒是也有預料，畢竟他雖然認不出這個仿生人機械手臂上所使用的材料，但這種材料的精度和強度明顯都很高，如果不是自身有很大的缺陷，老闆之前也不會一直把他放在地下倉庫里。
不過季雲倒是不太在乎這一點。
他直接上前把一顆能源核心放在了對方心臟的位置，仿生人的能源裝置一般都會安置在那裡。
隨著能源核心的能量不斷地在對方的機械迴路里流走，仿生人緩慢地睜開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紅色的眼睛，雖然仿生人的眼睛里沒有任何類似人類的情緒波動，但被他的目光注視到的時候，還是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壓力。
因為就算只是不聲不響的時候攻擊性看著也還是太強，老闆的兒子剛撿到的時候還以為他是清敵專用的仿生人，但星際聯邦對所有具有攻擊手段的仿生人都有非常嚴格的管制，這樣的仿生人是不可能流落到廢礦區的，因此老闆的兒子之後也沒多想。
「還挺好看的嘛。」
季雲卻像是完全沒被對方的目光影響到，語氣隨意地問道：「你有名字嗎？還是說編號？」
仿生人靜靜地盯著季雲看了好一會兒，眼中有瞬間閃過了一點不解，但很快消失，恢復到了和之前一樣的平靜狀態。
老闆在一旁也想說問編號就算了，仿生人哪有固定的名字，更不用說這種流落到廢礦區的仿生人大概率連基礎編號也沒有。
但話還沒說出口，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
「西里斯，」青年仿生人看著季雲回答道，「這是我的名字，主人。」
*
而就在季雲清點裝備準備帶著自己的新管家機器人回藍星的時候，另一邊，雲航公司也開始了對藍星沙蟹的推廣。
大多數星際人對新食材的接受度是很高的，因為星際時代也叫開荒時代，市面上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些之前從未出現的新品種食材，當然主要是以e級d級為主，畢竟高級的資源不管是食材還是其他什麼都很少出現。
但藍星沙蟹的推廣一開始還是遇了冷。
理由很簡單，因為沙蟹這個品種不僅早就有了，而且大部分星際人對它的定義都是一種廉價的一級防禦材料，壓根就沒把它和食物這個詞聯繫在一起。
某種意義上就好比你不會把自己的盾牌擺上餐桌。
另一方面，就是藍星沙蟹的價格。
以它a級中等的品質來說，雲航公司的價格定得並不算高，但奈何普通沙蟹實在是太便宜，藍星沙蟹和普通沙蟹樣子上又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就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不太值的感覺。
藍星沙蟹的熱度遠遠不如預期，壓力最大的自然是何向德。
原本分成就被季雲壓得低，這下藍星沙蟹還遇冷，連帶著何向德的上司這幾天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妙。
他的競爭對手更是不客氣地嗤笑道：「老何，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看你不如早點退休吧。」
「這才剛開始，」何向德冷聲道，「胡希明，你就算之前一直想奪我的權，也未免太著急了一點。」
胡希明直接冷笑了幾聲。
確實，藍星沙蟹的評級數據擺在哪，最後就算熱度不高，也必然不會虧，但關鍵在於，何向德之所以會給季雲讓利，就是想靠藍星沙蟹給公司炒熱度。
現在這熱度顯然是炒不起來了，季雲那個空頭支票更是聽聽就算，何向德就等著之後被公司降職吧。
正這麼想著，他們兩人的上司忽然一個電話把何向德叫去了辦公室，顯然是打算訓話了。
胡希明當然不會錯過這個看老對手熱鬧的機會，很快也跟了上去。
何向德對胡希明還能放放狠話，但一見到自己上司，他心裡也忍不住打鼓。
藍星沙蟹的表現不如預期，他這個主要負責人肯定免不了被懲罰。
但上司並沒有直說他的懲罰是什麼，而是先問道：「你和那位季先生的合同，談了多久的合作期限？」
聽見這個問題，何向德的心更涼了。
「……一年。」
胡希明在旁邊更是忍不住想嘲笑，藍星沙蟹的熱度擺明了續不久，而且還是三七分成，何向德居然簽了一年的合同，可真是太蠢了。
果然，上司也板起了臉，表情不是很好看的樣子。
「居然才一年？」
何向德下意識道歉：「對不起，我當時也沒想到……啊？您剛才，說什麼？」
胡希明也懵了，茫然地看向他們上司。
什麼叫「才一年」？
就藍星沙蟹目前的表現，他們上司還想續幾年？
上司看他們兩人不明所以的樣子就來氣，直接把今天的數據報表扔到了他們面前。
「給我去找那位季先生談續約！就說我們公司想要加大之後合作的力度，條件什麼的都可以談。」
「現在，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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