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俞小雨窩在沙發里翹著二郎腿看電視。
電視上在放一個傻乎乎的選秀節目,她一會唏噓嘆氣,一會大笑出聲,一會哀嘆嘲諷,一會熱淚盈眶,手機響了半天都沒聽到。最後還是宋墨從廚房探出頭來叫她她才慌忙接起電話。
「小魚兒,才幾個小時不見你就變成烏龜了,接個電話還慢吞吞的。」南莫林等得不耐煩,拿話噎她。
俞小雨明智理虧卻不願服軟,揚著下巴和他吵:「我就是再龜速也比不得你啊,你忘了上個月是誰讓我在荒郊野外等了兩個小時的?我要是烏龜你就是蝸牛!」
上個月?南莫林皺眉,過去這麼久了還耿耿於懷,女人果真愛翻舊賬。他不跟她爭吵,換了溫和的語氣說:「明晚有空嗎?請你吃飯。」
俞小雨立刻警惕:「你要讓我幫你幹什麼壞事嗎?還是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南莫林嗤笑:「請你幫忙?你不給我添亂就謝天謝地了。你跟我非親非故,我幹嘛要做對不起你的事?」
電話那端突然有溫和的男聲響起,不偏不倚地鑽進南莫林的耳朵:「小雨,鹽放在哪了?」
俞小雨對南莫林說:「等一下。」然後就沒了聲音。
南莫林等了十幾秒,嘩啦啦翻東西的聲音傳來,又持續了十幾秒聽見俞小雨長噓一口氣說:「終於找到了,怎麼跑這來了呢?」那溫柔的男聲輕笑:「你這丫頭總是丟三落四。」,兩個人說話的語氣親昵而甜蜜。
南莫林的眉頭漸漸皺起來,讓我等那麼久你們卻在那卿卿我我!他果斷掛了電話。
俞小雨光著腳回到客廳里,喂喂喂地喊了半天得不到南莫林的回應,這才意識到他已經掛斷。
她自言自語道:「這人,真沒有耐心。」支起手肘繼續看電視,過了兩分鐘還是忍不住回撥給他。
南莫林倒是接的很快,拿起手機的一瞬間,他臉色微變,一臉驚悚地將手機遠離耳側,俞小雨在那頭大喊:「啊~~~~~~」聲音持續了很久。
南莫林等她喊完才揉著耳朵氣急敗壞地罵:「你神經病啊?」
俞小雨得意洋洋地說:「讓你掛我電話,哼,震聾你的耳朵。」
南莫林愣了一下,啞然失笑:「小魚兒,你還能不能再幼稚點。」想起剛才聽到的陌生男聲,他忍不住問:「你帶陌生男人回家了?」
「他才不是陌生男人。」
南莫林揶揄她:「呦呦,現在已經開始護著他了。」他自然知道俞小雨帶回家的就是餐廳里被「捉姦」的宋墨。
俞小雨笑著開玩笑:「怎麼,你吃醋了?」
「我為什麼要吃醋?」南莫林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吃你這條笨魚的醋,除非我腦子穿刺了。不過你真的交男朋友了?」
俞小雨整個人索性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笑眯眯地說:「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
「俞小雨,你別忘了我是隊長,你怎麼可以對我隱瞞秘密呢?」南莫林拿領導身份壓她。
南莫林有個好兄弟叫黎沐宸,俞小雨有個閨蜜叫安然,當初黎沐宸追安然的時候,南莫林和俞小雨這兩個看熱鬧的好事鬼就組建了個八卦小分隊,專門追蹤打探黎沐宸和安然的感情進程。南莫林就是這個小分隊的隊長。
「好吧,正式通知你,八卦小分隊解散了。」俞小雨很硬氣地單方面解約,「別想打探我的秘密哦!」
「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交了個男朋友嗎?我還有一大把女朋友呢。」
南莫林碰了一鼻子灰,氣急敗壞地掛上電話。俞小雨笑得樂不可支。
「跟誰打電話呢,笑得牙齦都跑出來了。」宋墨一手托著一碗皮蛋瘦肉粥從廚房出來,放到俞小雨面前的茶几上,「趁熱喝,喝完去睡覺。」他幫她吹了幾口氣,讓粥變得涼一點,才將勺子遞到她手裡。
俞小雨邊看電視邊喝粥,宋墨敲了敲她的碗沿:「吃飯不專心會消化不良的,喝完再看。」
「不要動不動就擺出叔叔的架子好不?」俞小雨抗議,但還是聽他的乖乖喝粥,不再看電視。宋墨淺笑,俞小雨其實很聽他的話,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現。
宋墨刷好碗出來看到俞小雨在準備簡歷,問道:「打算在哪找工作?」
「當然是本市了。」俞小雨想都沒想。
「我還在想你會不會回j市工作呢?」宋墨有些失望地摸摸她的頭。俞小雨沒有說話。
「小雨,要不要考慮回j市工作?」過了一會,宋墨出聲問她。
「不要,你知道的,我從高中起就想離開j市,除非有人拿刀架到我脖子上,否則我不會回去定居的。」俞小雨的語氣很是斬釘截鐵。
宋墨無奈地笑:「傻丫頭,誰會拿刀架到你脖子上?只是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
俞小雨回頭對上他的目光,輕輕一笑,有些撒嬌地說:「那你以後常來看我啊。」
「好。」宋墨任她搖著他的胳膊,笑得溫柔。
第二天上午,俞小雨就開始各處投簡歷。她研究生讀的是新聞,又修了設計的第二學位,所以投的大多是一些雜誌社的工作。她對工作的要求並不高,只要能留在b市就好。
上午跑了兩家公司面試,俞小雨精疲力竭地回到家,癱倒在床,昏昏欲睡。
剛剛進入輕淺睡意中,被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吵醒。小雨翻了個身,拿枕頭捂上耳朵。
敲門聲消失了,緊接著她的手機就開始嚎叫,俞小雨無力地在床上拱了兩下,一副殺人架勢氣沖沖跑去開門。
果然,南莫林刀削斧鑿般的俊臉映入眼帘,只可惜,她此刻沒有一絲欣賞美男的興趣。
俞小雨白了南莫林一眼,一個瀟洒的轉身,馬尾辮揚起,發梢掃到南莫林臉上。南莫林嘖了一聲,並沒跟她計較,跟進去在房間里四處張望。
俞小雨走到卧室門口,回過頭來看他,問:「你找什麼呢?」
南莫林單手插兜,挑起唇角玩味一笑:「找男人。」他穿一件黑色po1o衫,襯得一雙俊臉更加立體,眼睛里波光流轉。
俞小雨明白,他眼睛里閃動的滿滿都是好奇與八卦。
「他不在。」俞小雨直截了當地告知,擰起秀氣的眉毛一臉不可思議:「你不是吧,大老遠跑來就為了看宋墨?」她無奈地搖頭,眼神里很明白地說著,南莫林,你八卦得沒救了。
南莫林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不過很快就被他的厚臉皮強壓下去。
他倚著門框,故意用油膩膩的聲音說:「我是來看你啊親愛的。」他了解俞小雨,知道怎樣能噁心到她。
俞小雨搓著胳膊一陣惡寒:「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到底幹嘛來了。」
南莫林存心逗她,裝出色眯眯的樣子向小雨逼近:「你自己都說了,非奸即盜。看你這裡一窮二白,也沒什麼盜的價值,那我就勉為其難,選擇奸吧。」
俞小雨站著不動,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待他靠近才猛地轉身,甩上房門。
「啊!」俞小雨在南莫林痛苦的呼痛聲中哈哈大笑。笑了一會,她發現門外沒了聲音,疑惑地打開門探出頭往外看。
南莫林捂著鼻子站在門口,眼神哀怨。俞小雨剛才故意等他靠近才把門甩上,耍他一下。沒想到門真如計劃中地砸到他臉上,更沒想到竟砸出鼻血。
「仰頭,別動。」俞小雨幫南莫林清洗乾淨鼻子,輕輕在他額頭上拍著,折騰了好半天,終於止住血。兩個人老老實實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俞小雨殷勤地遞過水去,彎著晶亮的大眼睛討好地沖他笑:「喝點水吧。」
「不喝。」南莫林十分傲嬌地將頭扭到一邊,不理會她狗腿的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俞小雨輕聲道歉,眨巴著期待的大眼睛等他冰釋前嫌。
南莫林拿拇指一下一下揉著鼻子,架不住她賣萌的眼神,嘆口氣沒好氣地說:「我發現我一碰上你就倒霉,你是不是克我?」
俞小雨嘟囔:「誰讓你鼻子長那麼高挺的。」聽上去是抱怨的一句話,其實是她有意變相誇他。果然,南莫林很受用地柔和了表情,眼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天生的,沒辦法。」
「是啊是啊,您是天生麗質難自棄。要不然怎麼能迷倒那麼多女人呢?你是全世界女人的福音啊。從小到大,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了,真的。」俞小雨賣力地附和。
明明是虛偽到死的奉承話,從俞小雨倔強的嘴裡說出來卻格外受用。他們兩個人一見面就掐,俞小雨的讚美奉承自然像流星雨一樣不尋常。
南莫林微笑著聽完,輕咳一聲,綳著臉提醒:「過了過了,太浮誇了。」
「哦。好吧。」俞小雨乖乖閉嘴,還不忘補充一句:「不過你真的帥到沒朋友。真心話。」
南莫林滿足地點頭,揉著她的頭髮揉一隻小貓。
「不過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啊?」俞小雨問。
這是南莫林第三次來她這裡,第一次來還是幫她搬家的時候,俞小雨找南莫林幫忙把她的大包小包從寢室搬到新家,南莫林十分鄙視地說:「這麼簡單的事還找我,叫搬家公司唄。」於是,南莫林出錢,搬家公司出力,小雨的搬家工程進展得十分之順利。
俞小雨大方表示要請南莫林吃大餐,安然作陪。「幫助別人再得到別人感恩戴德的回報,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俞小雨笑眯眯地問。
「好像是的。」南莫林滿足地眯了眯漂亮的桃花眼。
俞小雨狡黠地眨眼:「為了繼續延續你的自我成就感,接下來幾天購置東西,布置房間要繼續麻煩你嘍。」
南莫林一口濃湯沒咽下去,生生地嗆住了。
第二次來就是布置小窩,俞小雨指揮他忙來忙去,把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南少爺累得夠嗆,委委屈屈地吃碗煮速食麵就被她打發了。當時他還狠狠地嘲笑她,不會做飯還人模狗樣地學別人裝修廚房。
「喂,你到底來幹嘛的?」俞小雨又問了一遍。
南莫林這才想起正事,煞有介事地說:「這次真的有事找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