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俞小雨所負責的季節專題在錦周集團附近拍外景,她也一起跟來。結束工作時剛好到午飯時間,她給南莫林打電話問要不要一起去附近餐廳吃日本料理。
南莫林遲疑了一下說:「我中午還有點事,你自己去吃吧,報我的名字就好,記我賬上。」
掛斷電話俞小雨對著手機忿忿:「誰稀罕報你的名字。」不就是想跟你一起出頓飯嗎?
晚上下班,俞小雨自己開車回去,路上她順道買了幾種南莫林愛吃的甜品,每種口味一盒,在餐桌上擺了一排。想到南莫林吃甜食時眯著眼睛滿足地像大貓一樣的表情她就忍不住笑。
只是唇邊的微笑還沒收起,南莫林就打電話說晚上有事,不回她這裡住了。
已經連續三天了,前兩天還只是不能一起吃飯,今天直接不回來住了。真是夠了!俞小雨不等他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剛好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俞小雨故意沒開機,南莫林自然也沒再打來。
吃晚飯時,小雨的心裡莫名升騰出一種荒涼的孤寂感,為了發泄心裡的鬱悶,晚上睡覺時她果斷把南莫林的枕頭扔下床,塞到床底下。
以前一個人吃飯睡覺什麼的都自在極了,一個人在家自得其樂多好啊,可現在她南莫林的陪伴,越來越怕一個人吃飯睡覺了。
所以第二天,睡眠質量刷歷史新低的俞小雨只好拿粉餅狠狠地在眼下擦,遮住那一小片淡青色,整理好著裝開小黃去上班。
最近幾天南莫林都反常地忙,俞小雨備受冷落,與其聽他說有事讓自己失落,倒不如不聯繫好了。俞小雨很有志氣地沒給他打電話。
又是一個人孤獨地吃晚餐,南莫林倒是發來了簡訊,噓寒問暖地一大堆,俞小雨也沒怎麼看進去,心裡斤斤計較的是——你又不回來陪我,說這些沒用的幹嗎?
快十點鐘南莫林才回來,俞小雨聽到鑰匙孔插|進門裡的聲音,趕快關了電視關了燈鑽進被窩裡。她支著耳朵聽,南莫林進了客廳,換好鞋,然後徑直走到小雨的房間,進來了。俞小雨緊緊閉著眼睛,生怕南莫林發現她在裝睡。
感覺到有個身影朝自己俯身過來,隨即臉上一熱,一個輕吻落下,南莫林又出去了。
俞小雨睜開眼睛捂著臉發獃,討厭,只輕輕一個吻就被電到了。浴室傳來嘩嘩啦啦洗澡的聲音,俞小雨聽著臉上又是一熱,之前滿腔的怨氣也被她拋之腦後了。
南莫林打開浴室門出來時,穿著睡衣的俞小雨斜倚在門框上對他笑,眼角一挑,調皮地拋了個媚眼,南莫林立即捂著胸口皺眉:「好強大的一股電力。」
小雨咯咯地笑,跳到他背上捶他:「上哪鬼混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南莫林雙手向後摟住她,輕鬆把她背進卧室,甩到床上,然後俯身壓下去,低笑著問:「想我了?」
「不想。」小雨甩頭就往一邊躲。
南莫林伸手制住她,手順著她的臉往下摸,很快就停在胸|前那一方柔軟上,故作驚訝地問:「怎麼這麼熱?發燒了?」
小雨哼哼:「把你的狗爪子拿開,電到我了。」
南莫林得意地笑,眼睛眯成漂亮的拱橋形狀,手下飛快地拉扯她的衣服,質問她:「有電得你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的狗爪子嗎?」
他的手帶著微電,一路向下滑去,所觸之處,都引起小雨一陣陣酥麻。她在他手指的撩|撥下,身子不可控制地輕扭,眼神都媚起來。
數分鐘后,俞小雨果然在狗爪子和南莫林為了反罵她是狗而美名其曰的「打狗棍」的雙重刺激下,哆哆嗦嗦、語不成句。、失聲尖叫。
隔天,俞小雨有一下午休息時間,午飯後,她回到家裡,打算把昨天兩人換下的衣服扔到洗衣機里去。
拿起南莫林衣服的一瞬間,她皺了皺眉,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她把衣服湊到鼻子下嗅了嗅,眉頭更重——香水味,摻雜著另一種說不出的,類似於油煙的味道。
小雨看著嗡嗡工作的洗衣機陷入沉思,南莫林不喜歡噴香水——因為他一向自戀自己身上清新的體味,可是,這香水味從何而來?
她心裡莫名一緊,搖頭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想了想,她撥通周語琴的電話。
問候了幾句,俞小雨切入主題:「阿姨,您上次不是說讓我陪您逛街嗎?我今天剛好有時間。」
稍微補了個妝,俞小雨匆匆出門去赴約。
隨便逛了幾家店,周語琴說累了,和俞小雨坐在一家茶餐廳喝下午茶。她們兩個因南莫林而相識,聊天的話題繞來繞去,自然繞不開南莫林。
「莫林他總是說沒時間去看您,讓我多陪陪您。」小雨不著痕迹地開了個頭。
「嗯,你是個好孩子,以前莫林成天不著家,自從和你在一起后真是穩重了不少,隔三差五還知道回家來看看,昨天中午竟然還特意跑來給我送湯。」
小雨一怔——昨天中午南莫林打電話說很忙,要在公司吃飯的。
她暫時壓制住心裡的狐疑,接過周語琴的話說:「他本來就跟您親近,經常念叨您對他多好多好,他有多愛您,還威脅我說,要是我以後不賢惠他要對我實行家庭暴力。」俞小雨委屈地鼓了鼓嘴。
周語琴哈哈大笑,滿是欣慰,同時心裡也有點小小的擔憂——看來莫林跟小雨真的是認真了,可是爸爸那關怎麼過呢?他一直有意於采萱做外孫媳婦。
小雨趁機說道:「阿姨,您有他公寓的鑰匙嗎?能不能給我一把,我好爭取一個表現賢惠的機會。」
周語琴說:「他公寓有鐘點工收拾,你平時工作那麼累,就別去給他收拾了。不能這樣慣著他。」說是這樣說,她還是低頭在包里翻出一個鑰匙,遞給小雨。
小雨甜甜對周語琴笑,賢惠可愛的模樣。
南岱山突然回家,打周語琴的電話問她在哪,俞小雨趁機和周語琴告別。
周語琴被司機接走後,她看了看時間,四點半,給南莫林打電話,他說還在公司,吃完晚飯才能回去。小雨掛斷電話,開著小黃向南莫林公寓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俞小雨心思百轉千回,有糾結也有掙扎,南莫林對她怎樣她是記在心裡的,但是他最近突然的反常讓小雨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女人獨有的安全感缺乏症一天天侵襲,逐漸擴散她整顆心。
俞小雨胡思亂想著到了南莫林所在的小區,進了電梯,按下了樓層,電梯即將到達,看著逐次上升的數字,小雨寬慰自己——我只是來幫他打掃衛生的。
「叮。」電梯響,小雨走出來。南莫林所在的樓層只有三家住戶,他公寓的大門側對著電梯門,大約二十步的距離,俞小雨站在電梯口隱約可以看到南莫林的家門,不經意飄過去一個眼神,她像被人點了穴一樣,再也走不動了。
一個一頭烏黑直長發的女人從南莫林家裡出來。
門只開了一半,俞小雨只能看到那個長發女人,但看不到門裡那個人。
俞小雨踮踮腳尖把目光盡量送過去,終於看到門裡是個男人,只看得到側臉,輪廓分明,他個子很高——因為女人親吻他時要踮起腳尖。
「叭」這一聲親得可真響,直直打到俞小雨心裡去,像針一樣又快又准地扎進她的心窩,看不到傷口,卻忽視不了疼痛。
goodbyekiss后,男人依依不捨地抱了抱女人,才放她走。女人轉過頭來,鵝蛋臉,皮膚白皙,杏眼細眉,不單單是漂亮,還有一段俞小雨自愧不如的風韻。在兩人對視之前,小雨像被人解了穴,飛快地轉身,電梯剛好回到這一層,她逃也似地奔進電梯。
身後有略微急促的腳步聲,俞小雨當機立斷按下關門鍵,女人趕到電梯口時,電梯門剛好關上,最後一瞬間,俞小雨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毫不掩飾自己滿滿的惡意。
門關上了,長發女人驚訝地眨了眨眼,不懂相信電梯里的女孩為什麼瞪她一眼,她一臉詫異。
門關上了,俞小雨狠狠地閉上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踩著高跟鞋飛快地奔回車裡。車門關上,她趴在方向盤上喘氣,心裡有根刺,扎得她眉頭緊蹙,淚流不止。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原來他的愛情只是一時興起。
停車場不時有人走動,俞小雨生不敢放聲大哭——儘管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顧地哭一場。她咬著下唇,小聲啜泣,腦子裡盤旋的竟然是上一次失戀時,喝醉后伏在南莫林肩上哭泣的情形。
當時南莫林一手摟著她,看到她咬著下唇隱忍啜泣時,他皺了皺眉,強行掰開她的嘴:「要哭就大聲哭,沒人笑話你,哭吧。」
俞小雨淚眼朦朧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哇」一聲就哭出來了,眼淚鼻涕嘩嘩地淌,犧牲了他一件法國定製的襯衣。
南莫林看著襯衣痛心疾首、滿面嫌棄的樣子她還歷歷在目,記憶還在溫熱他卻已經抱著別的女人濃情蜜意了。而她卻只能像當初那樣,一個人隱忍著小聲啜泣,再沒有高級襯衣給她擦淚。
俞小雨壓抑著,嘴唇險些咬破,她恨恨地跺了下腳,嗚咽著罵:「混蛋,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他強拉她進入一場溫馨的愛情,卻在她沉溺其中時抽身而出,她不僅失去了愛人,也失去了一個陪她打鬧幫她擦淚的好朋友。
她忍不住怪自己傻,自己期待的明明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的愛情,為什麼當初還要被一個花花公子感動呢?
愛情理念南轅北轍,註定傷筋動骨,失愛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