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臉,今天暫時不要了。

第六節 臉,今天暫時不要了。

雖然聽起來打的很重,梁莘卻還是問:「可也沒打臉吧。」

曹暘搖了搖頭:「我爹過世了,長兄繼承爵位此時應該在滄州,剛才那位是宗家的,這事就過去了,我惹不起,勸莘哥兒你一句,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說到這裡,曹暘壓低聲音:「八年前,當今官家還是遂寧王的時候,就被打過好幾次。」

梁莘大驚:「再說,八年前,也是官家的兒子,是皇子。」

「唉……惹不起。」曹暘也就說了這麼一句。

梁莘大概想想,估計也明白,這可是曹家,封過王、出過皇后的。

曹暘這時又補了句:「大娘疼、二娘寵,唉!」再嘆一聲。

梁莘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裡是宋代,曹暘是家中三房的,大娘就是他大伯母,二娘就是二伯母,就是大嬸、二嬸。

似乎,好象。

曹暘的二嬸是公主,魯國公主。

怪不得呢。

不就是打了皇帝的兒子嘛,再說八年前,那個時候趙佶也才十一歲,還真的是打就打了。

曹暘拿起酒杯:「莘哥兒,這一杯敬你。若不是你替我挨打,怕是我也要回家受藤條的。實不相瞞,我說是受友人鼓動,才一時糊塗。你呢,就是友人,這次我欠你的。」

「你說的,欠我的。」梁莘可沒把這話當玩笑,他記下了。

曹暘再說不是正房,不是宗家,也是曹家人。

關鍵的時候,欠下這個人情,說不定有大用。

「說了,欠你的。」曹暘倒也是一個直爽的人,說過的話算數。

梁莘問:「咱商定好的事情,繼續?」

曹暘眼睛一亮:「當然。」

梁莘:「在過程上,咱們作一點小修改,我爹呢,打算在這次在教坊除了師師姑娘之後,先安排五個人過來,這五人在酒樓內來一次比試。」

「我的目的呢,讓場子熱起來,最終以投票來決定誰才是當晚最出色的,當然是除了師師姑娘之後最出色的。投票就是扔花,花籃,珠鏈……,一隻花一貫錢,一隻花籃十八貫……反正沒錢砸,肯定是不行的。」

曹暘問:「先把窮酸們擠兌出去?」

「兄,英明!」梁莘直接就套近乎,稱兄道弟了。

曹暘拿著酒杯:「弟,高明。」

他應下了。

梁莘替他挨打,而且半個字的怨言都沒有,在他眼中也是爽快人。

梁莘又來了一記猛料:「如果一切順利,時機成熟,我爹自然會在貴人面前替兄美言,兄家裡太清樓連生意都不作了,只為讓貴人開心。」

曹暘沒接話。

他不需要嗎?

他需要。

不接話就是因為,他猜到了這位貴人可能是誰。

只是……

不可言。

兩人討論了一些細節,力求完美。

深夜,梁莘從太清樓離開。

路過教坊的時候,看到有一人在門外徘徊。

示意馬車慢點,梁莘仔細觀察著。

過了一小會,門開一條縫,這人送了一張紙進去,梁莘隱約聽到那人說什麼詩詞,然後門內收下,那人快速離開。

梁莘特意多看了兩眼,四十多歲,穿著文士喜好的青衫。

周邦彥。

這事,梁莘也沒往心裡去,眼下還是自己的大計劃更重要。

回家,睡覺。

再說梁師成在宮內,足足三天時間,連家都沒回,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機會。

不僅僅要打聽向太后那邊的動靜,還要在一個可以與趙佶單獨說話的時間。

花了很大的心思,梁師成等到一個機會。

趙佶翻看著奏疏,越看越煩,因為許多內容他根本看不懂,什麼修河築堤、什麼河湟一帶怎麼怎麼……

他那裡知道要怎麼辦。

又翻到一份,內容是請會試考題。

談詩作畫趙佶擅長,寫什麼文章,他頭疼。

好想出去玩。

但趙佶又害怕,畢竟剛登基,這宮內九成九的太監與宮女都不知道是否可靠。

又怕,出去再遇到什麼麻煩事。

這時,一個小太監端了一碗銀耳蓮子羹,趙佶正煩著,拿起就喝,結果燙的當場就給噴了出來,碗也掉在地上。

正在為趙佶磨墨的梁師成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吩咐一聲:「拉出去,杖十,你們幾個去清水來把地上擦乾淨。」

等人都出去了,梁師成來到趙佶面前:「官家。」

趙佶沒搭理。

梁師成小聲說道:「有一位名滿汴京的師師姑娘,聽聞如西子重生、昭君再世。明天晚上,大娘娘要考校後宮諸人的禮儀,禁宮東門是奴的乾兒子當差值夜,安排我家莘哥兒備好馬車,打扮成書僮。」

趙佶臉上的表情先是錯愕,轉而是好奇,最後是喜。

「你這粗劣的雜奴,倒是長進了。」

梁師成回答:「在官家身邊耳聞目染,日子久了,自當要變的聰慧些。」

趙佶心情突然變的大好。

看那些煩人奏疏也能看得進去了。

雖然依舊不知道上面寫的那些內容應該怎麼處理。

不過他還是要讀,回頭向太后問起來,或是連讀都沒讀過,倒不至於挨板子,被臭罵卻是免不了的。

話說,次日傍晚。

皇宮的東門,一群小太監快速的抬著幾口箱子出來,箱子里裝有絲帛、銀錠、珠寶等物。

小太監們將箱子快速放在馬車上。

在宮門值夜的王浦拿出一些銅錢,給每人一串,發錢的時候吩咐道:「誰要是怕夜裡說夢話的時候亂說話,趁早去割了自己的舌頭。」

而後,十名禁軍在門房換上家丁的服色。

準備好一切,趙佶在梁莘的陪伴下出了皇宮,梁師成不能跟著,因為他是太監,跟著太明顯。

馬車上,梁莘下來:「書僮趙辛扶主君上車。」

「朕,打了你。」

「打是親,罵是愛,這證明主君心疼我這個書僮。」梁莘也是張嘴就來。

這個時候,就不要臉了。

作為一名穿越者,梁莘非常清楚,小人物的憤怒是沒有意義的,更何況自己面對的是一位皇帝。所以,這次不要臉的,先往上走,才可以做到一切自己想要的事情。

要知道越是接近心臟的位置就會有更多的血液。

沒權,沒錢,沒力量。什麼保住山河都是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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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末年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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