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朕臨
「逆天刑部一直都在我的手上,不過,我已經送給瞳嚳鬼做為本相了。」
「你好大的手筆,巡天妖圖殘部,這種東西也能夠隨便胡亂送出去的?」
紀微老祖忍不住埋怨了一句,顧少艾在空中聞言停了下來,笑容頗為苦澀。
「我,你道我不知道巡天妖圖殘部的重要性么?但是既然是她說要了,我總不能不給吧,這個世界上,我能夠拒絕所有的人,卻唯獨拒絕不了她啊!」
「她?」
紀微老祖小臉上面眉頭微微的鎖了起來,反問了一句,但是片刻之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輕輕的鬆開:「是她么?她,還活著?」
「怎麼可能。連我都墜下酆都了,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顧少艾苦笑連連,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的在空中點了點,輪轉天子似乎也想起了什麼,同樣伸出了一根手指,兩人在空中隔空輕輕的點了點,頓時,兩道光芒對撞了一下,瞬間消融在了一起。
「地獄不空,九幽不出。地藏箴言,楚江天子可莫要讓我破戒。」
輪轉天子微微一笑,但是聽那口氣的意思,更多的則是在侃笑一般,顧少艾笑得苦苦的。
「如何敢讓輪轉天子破戒,就算我想,九幽裡面那位也不可能同意的,單于是個死腦筋的,那位說什麼就是什麼,整個酆都,不,整個天下能夠讓他言聽計從的人不會超過三個,其中還有兩個不知所蹤,剩下的這位,派他去看九幽,還真的物盡所用呢!」
即使不承認,顧少艾口中的怨氣仍舊絲毫不見有所減少,那濃濃的怨憤,需要多少年才能夠積累得起來?
下一刻,厲鬼嚎聲遠去,帝王長袍落了下來,迎空環繞,盤旋而下,落在了顧少艾的身上,顧少艾閉上雙眼,感受著酆都天子的長袍落在身上貼合的感覺,顧少艾雙手慢慢的舉了起來,合掌在胸前。
「善哉。」
燃燈小和尚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同樣雙手合十,輕聲的低吟道,不過他倒是識趣,不敢阻攔在羅睺天子的視線的方向上。
「酆都帝王天子意,楚江地域不空心。輪轉有道虛空行,陰陽開啟九幽路。」
隨著楚江天子的低吟,忽然整個楚江地域緩緩的震蕩了起來,雖然諸人都浮在半空當中,但是看煌蛇的模樣就能夠看得出來,地面的震蕩幅度強烈到什麼地步了,以至於一直站在地上的天帝殘念也忍不住輕輕的一跺腳,整個身體浮了起來。
「朕臨天下。」
楚江正城上空,平天冠忽然猛然的縮小了起來,在空中一個盤旋之後,一個眨眼,落入了虛空當中就消失無蹤,下一刻,顧少艾雙手高舉,慢慢的從漆黑如墨的天空當中伸了進去,慢慢的抽出了一頂平天冠出來。
「天子心思。」
輪轉天子接了下去,五官天子無可奈何的伸出手來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身體,肉身上面,隨著他的拍打,手掌拍到的地方,緩緩的浮起了黑色的紋路出來,隨著全身上面迅速的浮起黑色的紋路勾畫出了一隻五爪黑龍出來之後,五官天子才長嘆了一口氣,重重的往自己的肚子裡面打了一拳,頓時,拳頭將自己的腹部徑自的打穿,下一刻,一聲凄厲到極點的聲音從五官天子的腹部響了起來。
我們見過長劍,飛劍,仙劍,神劍,也見過劍氣,劍意,劍絲,劍域,劍羽,還有劍翼,但是,那一聲凄厲的叫聲造成的傷害,絲毫不弱於正面對上飛劍的攻擊,更為讓崑崙的人難忍的是,飛劍攻擊,那是有針對性而且看得見的,而這尖叫,形同實質,卻看不見摸不到,但是能夠感受到明顯的痛楚跟直接刺激識海最深處的攻擊。
「崑崙有劍光雷音,這是?」
開雲子見機快,飛快的在蘇伊面前布下了禁制,否則以蘇伊的修為,這一波攻擊他躲都沒地方躲,直接會被震殺。
「這不是劍光雷音,但是也有點相似。大概都是一個修鍊法門修鍊出來的吧。」
開陽子沒有動手,將心神都放在了前方,隨著那一聲凄厲的聲音遙遙傳遞了出去,五官天子慢慢的從腹中抽出了一件袍子抖了抖,袍子落在身上自動的貼了上去,身上的紋路頓時活了起來,雖然只有半邊臉,但是五官天子仍舊很苦惱的繼續從腹中拔出了小巧的帝冠出來。
「真是麻煩,如果不是怕麻煩,朕就不將一應所有的東西連同五官城都裝在肚子裡面了,反而讓你們笑話了。」
等到五官天子的酆都天子裝束也在身的時候,顧少艾才慢慢的將平天冠戴了起來,緩緩的睜開雙眼,下一刻,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了。
也是,這裡是哪裡?楚江地域!酆都楚江。
他是誰?楚江天子!楚江天子顧少艾!
如果沈天策在場的話,他一定會忍不住驚呼出聲:「我的地盤,聽我的。」
當顧少艾緩緩的睜開雙眼的瞬間,幾乎給人一種充斥整個天地的感覺一般,雖然人還是那個人,只不過是披上了一件袍子,帶上了一頂帝冠而已,但是估計除了羅睺天子之外,所有人的眼中都有種錯覺。
整個世界,是他的。
隨著他的呼吸,甚至地面都在同步的震動著。
這種感覺,不是在場的所有人有,而是,連沈天策也可以感覺得到。
不過沈天策的狀態,現在真的不是很好,否則,白媚兒也不會用警惕到極點的目光護著沈天策,在五官天子的腹中傳出那一聲凄厲的叫聲的時候,白媚兒的秀眉一挑,青鈺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升起,那來自血脈深處的危機感讓她二話不說,當即高高的躍了起來。
下一刻,白媚兒忽然仰起脖子,吐出了一道白氣出來,白氣散開,將沈天策跟白媚兒兩人都裹在了裡面,剛剛站在沈天策身邊的花淺析也不是不識趣的人,當即一拍身後,架起了長劍遁光而起,高高的飛了起來,跟青鈺兩人一左一右的看著下方,下方已經化作了一片的白霧了。
沒有辦法將神念傳遞進去,毫無疑問,白媚兒選擇了一種最為簡單粗暴的方式來宣示她的態度跟立場,沈天策是她的!不管誰都搶不走,說不吃醋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這兩個來歷不明卻偏偏能夠讓沈天策護著的女人。
既然沈天策不對勁,別的時候還能夠商量,在這種節骨眼的關頭,白媚兒還能夠讓她們兩個圍著沈天策?那白媚兒就不是白媚兒了。
莫要忘記了,狐媚而已,白媚兒的媚,卻可不是柔弱之媚,在還沒有碰見沈天策之前,她就敢一個人從青丘離開,如今在蘇星河的傾心培養之下,更是已經只差一步就可以正式的踏入破虛之境了,當初沈天策在極樂空間當中的時候,她就敢踩著極樂空間,只恨不能馬上發飆,如今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不是宮天羽的**太過於詭異,兩人完全摸不著套路的話,沈天策還未出手之前,白媚兒就已經有打算出手了,如果不是輪轉天子被驚醒的話,說不定現在兩人應該還跟宮天羽在虛空陰陽道面前拚命呢。
但是沈天策的狀態,看起來很是糟糕,幻化出了九條狐尾將周身方圓數米的地方都裹在裡面,將兩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確定如果沒有自己允許的情況下,不會有任何的人妖或者鬼怪之類的能夠侵入自己的禁制之後,白媚兒心疼無比的走到了沈天策的面前蹲了下來。
沈天策沒有抬頭,而是抱著頭,一臉茫然的低頭在思考什麼,白媚兒輕輕的伸出手握住了他的雙手,他也不反抗,任憑白媚兒將他手從腦袋上面掰了下來,瞳孔潰散,沒有一點的焦距。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
白媚兒將沈天策的手放了下來,雙手捧起了他的腦袋,抬到了跟自己的雙眼齊平的地方,柔聲的說到。
沈天策整個人像是沒有一點兒的意識一樣的感覺,茫然的透過了白媚兒的雙瞳看望了後面的白茫茫深不見底一樣感覺的禁忌,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的舉起手來在胸口的地方輕輕的點了點。
「這裡,疼。」
接著,又在腦袋的地方點了點。
「這裡,好空。」
「疼,鑽心的疼,好像我不是我了,我是誰?」
沈天策迷茫的自言自語著,看那樣子,似乎智商已經降低到了稚齡兒童的水準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白媚兒沒有回答他,只不過,秀美的雙瞳當中,忽然湧起滾落下了兩行清淚,清淚滴答而下,由慢到快,迅速的,快速的順著臉頰蔓延而下,白媚兒哭了,哭得,很是傷心。
「你倒是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黃粱的緣故?可是宮天羽不是已經被輪轉天子打敗了么?是了,他還沒死!沒事的,夫君,他是被酆都的閻魔天子手下的陸判帶頭的,沒有關係的,還有我,我殺了他就好了,一定是宮天羽動了手腳,是不是他將你的神識跟你的劍氣一樣,擒到了他自己的黃粱領域當中去了?一定是這樣的!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