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原不原諒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故意接近你，可這麼長時間下來我真的把你當朋友，真的，我現在絕不騙你。」

我心裡一痛。

「我真的好痛苦，有時候想，如果病的人是我就好了，我就不用做這麼、這麼對不起你的事了。」

我忍不住道：「這件事本質是緋弦在利用你，你也是無計可施。」

淼淼聽完眼睛閃過一絲光亮。

「可是淼淼，被朋友背叛的不是你，即使我再理解你，再同情你，我也還是很傷心。」

「你知道嗎？」我輕聲道：「為了能打斷換魂陣法，我剛化形一天的劍靈為了我差點永久消失。」

「淼淼，我可以原諒你，可我們回不到從前了，」我苦笑：「哪怕從前也是假的。」

「不是、不是……」淼淼愣愣的看了我一會，一邊掉眼淚一邊急切道：「這一年來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知道你升階我會感到很高興，知道時照找你麻煩我也特彆氣憤……」

「我本來以為你生活富裕，是大家小姐，會不太好相處，相反你又上進又通情達理，也可以理解我……我真的……」

她氣有些喘不勻，不得不停下來哽咽著。

「淼淼，你說我該怎麼做呢……」我看著她，到底還是心酸的不行。

「別討厭我……好嗎？」淼淼艱難道。

「我不討厭你。」我肯定道。

「好……」淼淼吸了吸鼻子，轉身準備飛下去，我忍不住喊了她一聲：「淼淼。」

淼淼立刻回頭。

「我……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其實不怪你，和你做朋友也挺開心的，給我一點時間吧，好不好？」

「謝謝，迷，謝謝……」淼淼終於破涕為笑，衝過來給了我一個擁抱，讓我腳下不穩差點摔了下去。

「我現在可以做什麼？我想儘可能的彌補。」淼淼難掩喜悅。

我也微微勾了勾唇：「你先陪著你母親吧，緋弦沒死，你母親也可以多活幾年。」

「我……會的。」淼淼又緊緊抱住我，這下我可真站不穩了，兩個人齊齊從天上墜下。

我：「！」

淼淼從腰側抽出扇子，只一瞬，輕薄的雲就穩穩接住了我們兩人。

「好險。」我捂著胸口。

「迷你放心，我以後更不會讓別人欺負你了！」淼淼煞有其事的舉著拳頭。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感覺不太對又趕緊背過身。

淼淼也不說破。等我們穩穩降落在練功場上時才感覺到快正午太陽炙熱的溫度。

「我想我要去找一趟師父，走了，淼淼。」我禮貌揮手，先走一步，總歸——

來日方長嘛。

心情多少好了一些，好像也沒那麼在乎緋弦該如何處置了。

我特地端了食物回陌塵居找師父，緋弦並不在此處，我看著師父用手拄著腦袋撐在桌子上，神色疲倦。

我坐對面，親手為師父沏上一壺茶，氤氳的茶香在小小的圓桌溢散開來，我小抿一口，笑道：「弟子的手藝又精益了不少。」

「哈哈哈。」師父很配合的笑了兩聲。

「緋弦的事我只和掌門師姐說了，峰山確實離不了緋弦，否則按照峰山門規這次的事足夠她被廢去全身靈力，逐下山了。」

師父小心斟酌著用詞：「緋弦確實糊塗，陷害他人，輕視自己的生命，我也算是看著她陪她一起長大的，沒能提前預料到是我的責任。」

「緋弦之後的每一次行動都必須讓我或者掌門知道，如果被我們發現任何一次擅自行動，她將會被立刻廢去長老之位，斷其經脈。」

「她永久不能下山，同時會多派值班弟子監管；除了維繫結界，她也必須按時提供淼淼的丹藥。」

「這是目前對緋弦做出的懲處……而目前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們幾個。」

茶杯上的霧氣只剩下了杯口的一絲，茶杯的溫度還有些燙手，我的指尖微微發紅，師父的也是。

我看出了師父的為難，我也知道師父肯定不會讓我去原諒，她無法完全執行規則，她只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師父疼愛她的師妹，同樣也疼愛我，並且並沒有因為與我相識時間短而偏心於她，要我勉強自己去接受。

所謂恩怨分明，賞罰分明。

師父如此大義，我其實很感動，我身邊有這麼多很好的人，我那麼幸運，那麼輕鬆就有了這一切，不過一個緋弦，我怎麼能把自己囹圄於此。

其實這樣的結果挺好的——

師父在等待我的回答，我知道，若是我不願意，她還會嘗試去改變。

她受到了懲罰，也不會再有人受她牽連。

「這樣挺好的，我覺著。」腦中思索半天，而現實中不過幾息。

「好。」師父放鬆下來，推開了一直握在手裡的茶杯。

「你還沒用膳吧？一起吃吧。」師父用筷子指指我剛帶回的食盤，我舔舔唇，順手抄起一雙筷子：

「吃飯~」

「哦對，雖然現階段大家對靈力相關的東西了解的還不夠深，不過經過這件事我打算在過兩天的交談會向掌門提議編寫禁忌靈術的書目。」

「有些術法絕不能廣為人知。」師父正色道。

「確實。」我贊同。

飯後我得知，就連淼淼都自行向她師父請罰去了。

這件事終於真正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