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鮫人再漲
鮫人又一次「自我增殖」!
梁渠大為驚喜。
上一回拉來冷族部落夠讓人意外的,其屬彭澤「遺澤」,尚能理解,未曾想來江淮生活小三年,泉凌漢仍有無窮潛力挖掘!
「泉族長怎會想到外出尋找鮫人?」
「族中鮫綃產量不足。」
「鮫綃不足?」梁渠驚訝。
「鮫人一年兩蛻鱗,織造出的鮫綃數量屬實有限,朝廷交易量太大,年年生產,九牛一毛,根本填不上需求窟窿,從始至終,消耗皆為過去幾十年的儲量。
故而尋找其它鮫人族群之事,兩年前便未停止,如今幸得梁大人庇護,朝廷恩賜,有再現昔日江淮盛景之機。人之生也,必以其歡。只要能找到,拉攏來不會太困難。」
「原來如此。」
當然。
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泉凌漢沒說。
族群里沒給梁渠摸過的鮫人淚也越來越少,再給幾年恐怕會陷入一樣境地。
不受折磨,鮫人淚需有一定實力的鮫人方可『遺留』,條件苛刻。
雖說梁渠沒有要求年年上繳,可一年不給一次露個臉,感情容易生分。
家有千貫,不如日進分文。
「既然泉知縣有信心,自然再好不過,倘若有鮫人部族願意搬遷,作大順子民,河泊所自會保駕護航。
大劇院一事也不必著急,我會上報朝廷,撥款扶持,期間泉知縣多多鼓勵鼓勵年輕鮫人,創造出好的劇本,畢竟有看那麼多故事書。」
「多謝大人!」
泉凌漢欣喜告辭。
水澤濤濤,漫漲的江水翻騰,淹沒梁渠鞋面。
「江川大劇院,海商常駐,瀾州港口……全打通了啊。」
稍稍盤算。
梁渠完全不敢想象數年後的平陽府會繁華至何等模樣!
坐擁南北運河交叉港口,海商貿易常駐點兩大要務,拋開帝都、南直隸中心,天下恐無有州府比擬!
勃勃生機、萬物競發啊。
他雖不坐班,卻無時無刻不在為工作,為繁華而奮鬥!
控干鞋子水分。
立踩滑滑梯跳入冰晶宮,撣去雪花,迎面騰騰熱霧。
離開半刻鐘,桌上又添許多新菜,眾人面色無不泛紅。
「阿水,你跑哪去偷吃了!」徐子帥抬爵敲桌,「就等你一個!大家馬上舉杯唱賀詞了!唱不到倒一年霉,別怪我們沒等你啊!」
「來了來了!」梁渠快步回到座位上,「師父,今年賀詞是什麼?」
楊東雄婉拒:「越王、大師皆在此處,怎好越俎代庖?」
「那老師、大師唱一個吧?」梁渠看出師父有壓力,沒有強求。
「如此佳節,自當越王來提。」老和尚謙虛。
越王搖頭:「大師頓開金繩,成就羅漢果位,何人不羨,何人不慕?既為佳節,又何不讓孩子們沾三分喜氣?」
「對對對!大師莫要吝嗇,把好運放出來給咱們沾沾唄!」
徐子帥率先響應。
「大師來吧!」
「該大師唱!」
「誒,甭說,真甭說,大師出關日,全城的百姓小毛小病全好了,武館里還有人破了境呢!四關入奔馬了!」
有人帶頭,大家全起鬨讓老和尚開口,嘈雜紛紛。
老和尚二月初晉陞武聖,前後不足十天,唱個喜詞沾著大武運呢!
話已至此。
再推不美。
老和尚起身舉盞,稍作沉吟,笑言。
「改歲宜新、應時納祐。從今諸事願、勝如舊。人生強健,喜一年入手!」
「好!」
眾人齊齊抬手。
梁渠拍了一下溫石韻腦袋,溫石韻趕緊收回目光,踩上凳子伸出小手。
爵杯相碰。
酒茶果汁相混。
「改歲宜新、應時納祐。從今諸事願、勝如舊。人生強健,喜一年入手!」
……
「阿娣姐,順子、小奎兩個小子我帶走了啊!」
「無事,帶走正好,家裡少些鬧騰。」
「行,反正阿娣姐別等了兩天想得緊,偷偷哭就成。」
「放心,哭不著她!」陳慶江摟住阿娣笑答。
「得嘞!咱們走!」
梁渠拉上兩人小手,跳上赤山,往埠頭上去。
冰晶宮。
藍貓褐鼠。
絕對是世人未曾見過的新奇,故而梁渠本想拉上陳慶江家一塊過年節,後來想了想,認為莫要強求。
越王、老和尚在場,楊東雄、蘇龜山尚覺壓力山大,遑論陳慶江一家,去了也不合群,反不如待家裡舒坦。
單讓兩小孩子去也不合適,沒有團圓夜把別人家孩子帶走的道理。
初一來帶就沒問題了。
大氅一卷,以免二人風寒,赤山揚蹄,踏行水面。
「再來再來!」
「蕪湖!」
冰面上,柯文彬跨步跳入冰洞,一路往冰晶宮裡滑行,風馳電掣。
今日一早,河泊所的同僚全部趕來,去平陽縣接人時梁渠便看柯文彬在玩滑滑梯,回來還在玩,見到了他更不「感恩戴德」,從北洞里跳出來便罵。
「梁阿水你真該死啊!」
「嘿,什麼道理……小心滑。」梁渠解下大氅,把左顧右盼的兩小子拎放上冰面,再抬頭,「請你來請錯了是吧?」
「這麼好的地方,不早告訴兄弟!愛吃獨食是吧!今晚不給我安排房間我不走了!」
「真這麼喜歡,尋個會製冰的宗師婆姨不成?」
「呔!」柯文彬瞪大雙眼,捂住心臟坐倒在地,「孽障!」
「行了行了,你滑不滑,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讓你讓你!我柯家小門小戶,惹不起興義伯。」
小順子和小奎踩踏積雪,嘎吱嘎吱挪到大洞前。
不消多說,慣是膽大的,屁股一坐滑了進去。
梁渠也無需擔心兩人進去混不混得熟。
溫石韻平均半年來一趟江淮。
儘管每次見面,跟離家太久的狼崽子要熟悉同伴氣味一樣,但只要把雙方放到同一處空間,無法分開,他們自會用一個至數個時辰不等,警惕地「互聞」一陣,挨過尷尬期,重新打成一片,「回憶」起曾經的快樂時光。
毫無意外。
等梁渠和柯文彬閑談片刻,三人已經排排坐在幕布前一同圍觀,溫石韻正繪聲繪色地給兩人劇透。
「伱小子,整天什麼神仙日子?修行修得快,享樂也比旁人會玩。」
徐岳龍按住梁渠肩膀。
「光陰可惜,譬諸逝水,修行不就為這個?」梁渠哈哈一笑,坐上板凳,「來來來,柯文彬,打不打牌?」
「來了來了!」
「阿水,你點子多,晚上有安排沒有?光吃飯?」
「煙花放不放?備了半屋子呢,比平陽府里放有意思。」
「有沒有別的?」
「我想想……」
韶光易逝,冬去春來。
舒服的年節大休一過,時間晃至二月下旬。
上衙的上衙,入學堂的入學堂,倦怠的生活又回到正軌。
溫石韻揪住龍靈綃,拍拍烏龍狗頭,大眼汪汪,不舍告別。
看這架勢,得虧梁渠沒有多畫,只有五十集的內容,小半個月,反覆看了好幾輪,要不然分別的場面會更加艱難。
越王一走。
老和尚亦言要回大同府懸空寺看看。
庭院重回冷清。
冷風吹拂,梁渠獨自站立一陣,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大事。
半晌。
嘶!
簡中義一事。
老和尚好像沒給他答案?
「算了,一時半會不急。」
氣溫漸暖,茸茸細草鑽出牆角。
三月下旬。
梁渠二月置換出的玄黃氣送抵平陽。
海坊主亦率領商隊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