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五雷轟頂
先天純陽丹的緣故?
梁渠暗暗稱奇。
單單留意軀殼之完美,之流暢,全然未注意此事。
他立足娥英面前,能比較出自己個頭漲有半寸。
按比例,潛力不該如此誇張,只得歸咎於適才服用的純陽大丹。
海商帶來火山藻,便等同帶來天然溫泉,池塘里有分作男女的兩個木屋澡堂,梁渠常同龍人一塊泡澡。
甭說。
動輒兩米三、兩米四的龍人絕對不小。
眼下他竟不比龍人差!
誇張。
阻礙正常生活了都!
「怪麻煩的。」
龍靈綃變化貼身,梁渠盤膝運功。
萬沒預料到自己出關解決的第一事會是這個。
佛家有馬陰藏相,道家有降白虎斬赤龍,二者皆為不露外相之法門。
前者為佛陀三十二相之一,如駿馬藏陰入腹;後者斷白虎,為回歸童身修行,先天自然。
《萬勝抱元》與《降龍伏虎》不要求斷絕情慾,卻皆有相應竅門,畢竟生死搏殺之際,誰也不想留出太明顯的弱點。
以梁渠如今洞開玄光,神完氣足的境界。
不難做到。
陽光柔波。
龍娥英目光流轉。
再睜眼,梁渠微微後仰,不自覺地挪開目光。
「貼近看我作什麼?」
龍娥英嘴角彎彎,坐回原位:「長老可有所得?」
「有!」談及修行,梁渠將龍娥英拉入懷中,興緻勃勃,「用上幾天,《身識法》轉作熔煉百經,再埋第三枚神通種子,只剩食氣,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和太陰一樣。」
正常食氣,大多一個月內能成,然而龍娥英用有兩個月。
梁渠懷疑是【太陰】質量不同的問題,【太陰】變化靈魚要整整三萬精華,迥異於尋常長氣的一萬。
倘若與此關聯。
融合玄黃長氣之前的造化便要十一萬,融合后保底十二萬。
屆時可能會碰上一定的「消化困難」問題。
「興許確實是因為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梁渠收緊臂彎,埋頭嗅香,「就是長氣問題!」
龍娥英心生歡喜,手掌輕輕摩挲梁渠臉頰,片刻往後撩動,梳理起散亂的髮絲。
梁渠主動側過腦袋。
「時蟲好了么?」
「尚未復甦。」
「在這裡在這裡!」
小蜃龍拎上竹筒跑來。
梁渠控開水流,打開蓋子。
蟲繭仍為七彩,時蟲待裡頭呼呼大睡,只是整體往靛青方向發展,原本界限分明的玄黃長氣,水波一樣往四周擴散,逐漸滲透相融。
體會水溫。
滿積水潭的白蓮。
真有種一覺醒來,錯過了春天,直接步入到夏天的隔世感。
「現在六月?」
「今日夏至。」
「六月下旬了啊。」
四月下旬轉到六月下旬,整整兩個月。
玄黃居然仍未融入。
對比前兩次,恐怕堪堪合至二分之一,入秋之前能不能好尚且是個未知數。
罷。
第三個神通種子需慎重選擇,考慮到龍炳麟入宗師,說不定得做些額外之事。
算算時日。
夏天正好二十一歲整,離二十二歲尚有一整年的充裕時間。
除開自身境界修行,梁渠其實還想變化作白猿,瞧瞧新天賦【渦甲】,奈何千分之八十的融合度便同偏弱宗師相當,千分之一百三,一頭大妖現身帝都,恐怕會立即引起警覺。
「先上岸!」梁渠背上伏波、淵木,「難得有機會見識夏天的帝都,聽大師兄說,夏天積水潭開滿白蓮,帶你去划船!」
積水潭南岸。
蓮花清香彌散。
四五個漢子大白天裹著酒味結伴而來,對比周遭店鋪,領頭之人指向潭中蓮葉,吹牛胡侃,類似的情景隔三差五便有。
「喏,我記得就是這裡!四月末,興義伯就是在這裡突破的,噗噗噗的冒滾水,青蝦丟進去,紅蝦翻出來。」
「再怎麼能屏息,兩個月也該出來了吧,我看指不定已經沒人了,光頭,你下水去瞧瞧?」
「滾犢子,我可不敢。」光頭擺手,「兩個月了,梁宅都沒動靜,指不定還泡著呢,下去了萬一擾到興義伯清修,惹到天羽衛,我光頭可就沒頭了。」
「嘿,剛才不是你吹牛說要來弄個明白的?」
「到底下不下?」又有人催促,「不下不如去西市看五雷轟頂,馬上晌午,行刑快開始了吧?」
「什麼五雷轟頂?」
「今天夏至,陽氣旺,西市搭法場處決宗師呢!帝都討生活的,哪個不知道?」光頭即答回頭,目光先看到青年,旋即餘光見到他身旁的高挑女人,眼皮一跳。
好漂亮的女人!
彷彿清泉直衝心靈,醉醺醺的幾個大漢一下子頭腦清醒,脊背發熱,低下頭不敢多看。
皇城根下,漂亮女人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有來頭!
光頭當即改了口風,堆笑問:「公子丰神俊朗,氣質無雙,多半外地來的遊人吧,敢問是何方神聖?」
「你們不要下水尋我呢么?」梁渠笑問。
「嘶,興義伯?您出來了?」
梁渠立足河畔,探出半個身子對視倒影:「我也沒待水裡面同你們說話啊。」
眾人面面相覷,想賠笑又不敢,但見梁渠如此好說話,好奇之心頃刻間佔據上風。
「咳,您真水裡頭待了兩個月?」
「天天有人給我送豬尿泡,還算待得住。」
「我就說!不是……」光頭打了自己一嘴巴,「興義伯願跟小的頑笑,屬實抬舉了我等破落戶,大人您是想去西市?」
「你們說西市處決宗師,哪個宗師?這事年年有么?」
「年年有不太夠,得分時候,要碰上大事,打了一場大仗,一年可能殺好幾個,要沒事,三四年不見得有一個,去年、前年就沒有,至於哪個宗師,姓甚名誰,我們也不清楚,單曉得來頭蠻大。」
算算時日。
梁渠隱隱猜到是誰。
「西市往哪走?」
「順積水潭一路往……」光頭話到一半,又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大人若不嫌小的腳慢,領您去?」
「帶路!」
「得嘞!」
光頭趴到河邊,衣袖沾水擦了擦臉,消去酒味,顛顛地往前引路。
夏日划船游池計劃被迫終止,臨時改去看「砍頭」。
倒不是喜歡。
去年沒有,前年沒有,興許是個「熟人」。
「簡家?」龍娥英問。
「應該是,我也不知道。」梁渠聳聳肩,「反正五雷轟頂,不看白不看,漲漲見識。」
光頭領上樑渠和龍娥英一路往西市。
法場為人潮包圍,梁渠個高,一眼望見熟人。
羽林軍校尉,蒙強!
維持秩序的蒙強正巡邏,目光相碰,神情一訝。
「梁衡尉?」
「行了,到這吧。」
「謝興義伯!」
碰到熟人,梁渠賞了光頭一粒銀豆,領龍娥英上前。
蒙強驚奇:「你真沒走啊?外頭全傳你積水潭一泡兩月,真從四月洞開玄光到六月?」
「出了點岔子,今個誰受刑?」
「能誰,簡天遠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