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母親的心痛
「啊?」梅芷卉一愣,她們不是在說虞燕邊境打仗的事嗎?
噗嗤一聲,許銘舟一個沒忍住先笑出聲來。「他怎麼會……是斷袖……」
太女的臉色浮現出一絲埋怨,「你是不知道,你沒來之前,他們兩個日日形影不離,我還以為他們……」說到此處,太女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還好還好,這位寧公子是女子,他的兒子喜歡女子,這可真是今日最大的好事,比退了邊境的敵軍還要讓人高興。
許銘舟聽到太女的話,又是一陣大笑。「這可不怪殿下,我要是撞見了,估計也得誤會。」起先他還捂著嘴,後來乾脆不捂了,笑聲越發清晰。
太女第一次見許銘舟這般開懷,除了太女,寧白二人亦是如此。一時間,他們看著許銘舟,神色都有些異樣。
方才他與太女說笑的樣子,像極了一對普通母子。
或許是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許銘舟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他原本臉皮就薄,此刻越發神色局促,不由垂了頭。
「咳咳。」白承之清了清嗓子,拉著葉寧語的手。「我與她,早有情意。」
一個相貌英俊,滿腹才華。一個貌美過人,文武兼備。太女望著眼前十分般配的兩個人,心中一時被喜悅沖昏了頭腦。
片刻之後,太女忽然反應過來。「她是錦文郡主,可我記得虞國的葉大姑娘好像已經和南唐尊親王配了婚事,那你這豈不是……」太女剛剛喜悅了片刻,又察覺出自己的兒子好像……在插足別人的感情。
太女再次捂住胸口,只覺得剛剛的好心情一閃而過,如今整個人又不好了。
梅芷卉卻死死盯著寧白二人,當她看著葉寧語臉上毫無異樣,反而垂眸露出几絲笑意時,心中驚疑。
她所認識的葉大姑娘,可不是不知禮節之人。既然自己有了婚配,斷不會與別的男子走得如此近。
南唐尊親王……梅芷卉心裡有個念頭油然而生。
「我與她,早已見過雙方長輩,婚期也已定下。」白承之笑著看向葉寧語,眉眼裡一片柔和。
見過長輩?定下了婚期?
捂住胸口的太女神色不停變幻,她這樣反覆幾次后,終於想到了什麼,與梅芷卉四目相對。
梅芷卉因為知道葉寧語的為人,所以先一步猜出了緣由,可太女也不落後,她雖然不知道葉寧語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她相信自己的兒子,絕不是橫刀奪愛的無恥無禮之輩。
「你和那位南唐尊親王……」太女試探地問道。
「上次我未告訴你,當初把我從外面撿回的人,是南唐國的先帝先後。」白承之一字一句,提到南唐帝后時,他眼中閃爍著一片晶瑩。
「什麼!」太女臉色變了變。
她設想過許多種可能,或許是平頭百姓,或許是家境殷實的富商。可從未想過,竟然兒子被他國皇室撿去了。
「那……你上次說的家中那位兄長……」太女已然猜到了什麼。
「是南唐陛下,公孫玉。」
太女眼眶紅了又紅,聲音裡帶著幾分哽咽。「所以……你幫他打理家業,實際上是……助他強國。」
「我與兄長互相扶持罷了。」
白承之話音落下,在場的梅芷卉、許銘舟、葉寧語幾人皆沉默不言。
南唐尊親王在六國的事迹,他們當中沒有誰不知道。
世人都知,南唐皇帝幼年喪父母,在宮變中被一眾忠臣保全即位。南唐幼帝有一個非親生的兄弟,兩人互相扶持。
那位兄弟長大后,被南唐皇帝封為鎮國尊親王。有人說,是南唐公孫皇帝重兒時的情意,也有人說是尊親王常年征戰南唐邊境,護國平安,公孫玉是為了報恩。
不管哪種說法,世人對於他們兄弟二人的關係,從未懷疑過。
如今,太女再想起從前所聞之事,心中一陣抽痛不已。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受盡苦楚。
許銘舟從小被人盯上,動輒挨打受罪,直到他二十歲。
白承之雖然貴為南唐尊親王,卻從小便承擔起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責任。太女可是聽說過南唐兩兄弟幼時設險計除奸臣的那些事,這麼危險的舉動,若稍有不慎,便行差踏錯,萬劫不復。
他七八歲時便與朝臣鬥智斗勇,十多歲時助公孫玉鞏固朝基,十五六歲就遊歷列國。除了這些,他還滿腹才華,讀遍了天下之書。
他的兒子,這些年想必從未好好為自己活過吧。
吧嗒一聲,一滴眼淚從眼角落下,太女背過身去,沒有讓三個孩子看見她的眼睛。
梅芷卉也眼眶通紅,同時在心裡慶幸。幸好南唐與大燕隔得遠,這些年兩國邦交還算和睦,從無邊境戰亂。
否則,若兩國對立,不知白承之該為難成什麼樣。
「我就說,前些時候你們入宮總是和芷卉錯過。狩獵那裡,寧公子……葉姑娘還戴著斗笠,原來是怕芷卉認出你來。」太女心酸之後,看著寧白二人道。
「我……」葉寧語正要說話,被白承之打住了。
「是我讓她這麼做的,我此前覺得南唐尊親王的身份不宜說穿。」白承之道。
「那如今你怎麼就告訴我們了?」已經猜到緣由的太女,此時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定是不想阿語為難。」梅芷卉笑了笑。
阿語?太女看著梅芷卉,眼中閃過一絲埋怨,她倒是改口改得挺快,比自己這個未來婆婆都要快。
「你們這群孩子!」太女一把拉住葉寧語的手,面露嗔怪。「為了幫他遮掩身份,苦了你了。」
「啊?」葉寧語一時有些不太適應。方才太女不是還在為白承之的經歷傷心難過嗎?怎麼這會兒又變臉色了?
「我……不辛苦。」葉寧語忽然變回女子身份,在太女面前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阿語啊。」太女的目光里滿是笑意,「看來一切都是天意。當初芷卉專程前往虞國為太孫求娶你,我只當司家沒這個福氣。沒成想,到頭來竟還是一家人。」
說起一家人,太女看了看一旁的白承之。白承之微微側頭,似乎面對太女的目光有些彆扭。